茂县,地如其名,人口繁茂、商事繁荣,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在天朝一众县城里,只有这茂县每年缴纳的税是最多的,有种原因有二,一是商税,二是盐税。
江城为官的那几年,对这个地方一直颇有兴趣,研究了不少这里的历史以及风土人情,想着有一天能来看看。
可是,没等到这一天,他就被罢官了。
“吁”随着一声粗旷的男声,马车停了下来。
“江先生,我们到了,现在该做什么?”
江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还有一枚玉佩,“在门口守着,等到丁大人出来的时候,亲自交到他的手上,就说,有人在蓬莱客栈等他。”
石头接过这两件东西,有些迷糊,这玉佩看着成色一般,怎么看也不像是贿赂之物啊。
“别愣着了,赶紧去!”
“哦,那您呢,去做什么?”
江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我补个觉,等你送完东西回来叫我。”
石头撇了撇嘴,刚想抱怨两句,只见江城已经倒在马车里睡着了,呼噜震天响!
“哎,为了救母亲 ,这点儿累算什么。”石头下了马车,直奔知府门口,寻了处清净的地方,便开始等着丁大人的到来。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传来。
“这位小爷,来块儿豆腐啊。”
“不吃。”
“这位小哥,刚出炉的炊饼,来块儿垫垫肚子吧。”
“没钱。”
石头揣着手,冷言拒绝,不过多久,便再也没有商贩到他身边转悠了。
知府大门口。
“丁大人,这次盐税的犯人我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张大人。”只见一个相貌端正的白面书生从门口走了下来,青衣飘飘,一身的书卷气,唯一不足的便是身子板孱弱,个子也不高,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他吹跑了。
“哎,实在是惭愧啊,我身为茂县的县长,却不能管理好自己的家事,还要来麻烦丁大人,真是过意不去啊!”
“张大人这就见外了,都是国事,不分你我。时间不早了,张大人回去歇息吧。”
二人作揖告别,丁墨在身边侍卫的护送下慢慢走到了石头的身边。
“听说昨天师爷抓了三个杀人犯,怎么回事儿啊?”丁墨皱着眉头问道。
“大人,这件事情卑职没有听过,说不定是谣传,空穴来风罢了。”
“不是这样的,大人。”石头恰好听到二人谈论此事,什么也没想便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二人面前。
“大胆刁民!”
“退下,这位小兄弟,看你这样,是知道这回事了?”丁墨走上前将石头扶了起来。
“大人,神医是被冤枉的!”
“小兄弟,说话要讲证据,你说他是冤枉的,你可有证据?”
“大人,证据我暂时没有,但是有人托我把东西送到您的手上,说你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石头将揣在怀里的信和玉佩拿了出来。
“这是……”丁墨一见那玉佩,变得激动不已,双手颤抖着捧过玉佩,“小兄弟,托你送东西的人在哪里?”
石头愣了愣,没有想到丁大人反应这么大,结巴了一阵才镇定下来。
“他说,让您去蓬莱客栈找他。”
“没问题,我回去收拾一下就过去,你告诉他,千万要等着我。”丁大人拍了拍石头的肩膀,将信和玉佩放好,一跃上马,飞奔而去。
看着丁墨骑马离去的潇洒背影,石头迷惑的摸了摸脑袋,“这个江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感觉比神医还要厉害!”
“怎么样?东西给出去了?”
“呀!”石头被身后突然传过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江先生,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啊?”
“谁说没有声音的?明明是你听不到!”
“江先生,你们夫妻两个真是神了。”
“此话怎讲?”
“小的也不知道怎么讲,反正就是觉得很厉害。”
“哈哈哈哈,臭小子,只要你听我的话,帮我把夏禾救出来,我保证让你以后也这么厉害。”
日头渐渐升高,街上人声鼎沸,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并排走向蓬莱客栈。
“江先生,你是疯了吗?我们连喝完茶的钱都没有,哪里来的钱住这么好的客栈啊?”石头看着面前光彩照人的建筑,倒吸一口凉气。
“没出息,有人替我们结账!”江城说着,便将手抬了起来,石头心领神会,扶着他走了进去。
蓬莱客栈正如其名,恰如蓬莱仙境一般,一进门便见小溪潺潺,一位美人坐在船上弹着月琴。
再瞧旁处,宾客盈门、觥筹交错,上菜的小二们都是一顶一的佳人,乘着风来,驾着雾去。
“这蓬莱客栈果然名不虚传啊。”
“是啊,江先生你掐我一把,我是不是上天了。”石头只觉眼花缭乱,哪都想看,却又看不过来。
“擦擦你的口水,别忘了咱们的正事儿。”
“当然不会忘了,只不过丁大人还没来呢,我们现在要不也坐下吃点儿。”石头蔓延殷切的望着江城。
“也好,那就吃点儿。”
二人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点了几个素菜,刚上了一个菜,就听门口有人大喊了一声。
“江师傅!”
石头和江城循声望去,只见丁墨十分激动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江城。
“江师傅,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江城咳了两声,给了丁墨一个眼神,“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房间,”
“没问题。”丁墨松开手,他知道江城的顾虑是为他好,毕竟和被罢官的官员交往这种事情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他的仕途可就保不住了。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蓬莱客栈的三楼,这里人少,且有屏风间隔,很安全。
“江师傅,方才我有要事在身,处理完了才能过来,望您见谅。”按理说,这丁墨要比江城年长几岁,但是说话却十分恭敬,像是和尊者交谈。
“理解理解,丁大人,我给您的信,您看了吗?”
江城一提起那封信,丁墨的脸上就愁云密布,“我看到了,这个师爷真是无法无天了,我早就想办他了,可是他树大根深,还有李公公罩着,要想扳倒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怎么办?难道神医真的没救了吗?”石头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