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乔母三人从田地里出来,正打算去大房那吃午饭。虽然大房二房早就分家,但是因为二房没有了男人,生计无法维持,只能去依附大房才能保持温饱。
半路上,乔母便看见乔眉泪眼汪汪地挂着鼻涕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乔母问道。
“三姐...三姐她不见了!”乔眉止不住地大哭起来。
“不见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她能跑哪里去?”乔母担忧极了。
“娘亲,你先带二妹和四妹去吃饭,我去附近找找。”乔钰安慰着母亲与妹妹们。
乔母也没法,只好先带着乔眉和乔喜去大房那,走到门口,就听到乔严氏尖锐的叫声:“娘,你说这都晌午了,二房那几个懒鬼还不回来做饭,指不定跑哪去偷吃了。今早啊我还看见了胡屠户,他拉着一头肥壮的野猪呢,村民们问他,他就说要拖到集市上去卖。这胡屠户,平日里打到了多的野味定会分乡亲们一点,今日竟然拿去全卖了!”
乔奶奶听着自己的长儿媳抱怨,心里也觉得不满,看见了刚来的二儿媳和几个孙女,便没好气地说:“你们不是说收养了一个山里捡到的野丫头吗,怎么不带过来看看?还得放屋里藏着捏住不成?”
“娘,三三她今早不见了....”乔母怯懦地说。
“不见了?乔奶奶冷笑道,“估计醒来后又跑山里去了,不懂回报的死丫头!”
“你们在吵什么呢?”一阵粗犷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胡屠户,旁边正站着失踪一上午的乔三三,乔三三手上,还拿着一篮子的鸡蛋。
“哎呦,贵客啊。”乔严氏换上了伪善的笑容,她可得在胡屠户上捞出点油水来。
“你们这乔三三丫头,真是不得了啊,竟然抓到了一头大野猪!”胡屠户哈哈大笑,将荷包里掏出几大块银子,递给了乔三三。
“什么?猪是乔三三打的?”乔严氏看怪物似得看着乔三三。乔母和乔眉乔喜也震惊地看着她。
“是啊,我今早去打猎,就看见乔三三一个人抓到了一只野猪,还正愁怎么拖回去呢。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有胆识的姑娘,三三一定是一个练家子,练过功夫,我便帮她拖到集市上卖了。”胡屠户看到乔三三时,乔三三做了一个巧妙的陷阱,运气极佳的乔三三勾引到了一只野猪,勾引着往陷阱跑去,野猪一踩到陷阱,便马上一命呜呼。胡屠户是一个正直的猎人,遵守着别人猎到的猎物绝不能抢占,即使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出来时,那个丫头还警惕地看着他,估计是以为他想抢占野猪,经过好一番沟通,她才同意他帮忙拖下山,而且她还提了一个要求,卖完野猪后,再买一篮子鸡蛋。
乔三三接过银子,足足有十两,不愧是胡屠户,野猪的一点毛也没浪费地卖了出去。乔三三拿出一两银子,想给胡屠户,胡屠户摆摆手拒绝了。又对上了乔严氏和乔奶奶的俩双贪婪的眼睛。
乔三三不理会,将一篮子鸡蛋给了乔喜,说:“这个很贵,你拿去吃。”
乔钰这个时候从外面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他听到村民们说乔三三和胡屠户回家了。乔三三看到乔钰,把所有银子都给了乔钰:“这个,你拿去交学费。”
“三三....”乔母错愕地看着乔三三,想起早上给了她一个鸡蛋,又想起钰儿说没钱交学费。
她什么都忘记了,但是又什么都记得。
乔钰发愣地接过银子,又马上想塞回乔三三手上:“这是你的银子,我不能要。”
“是啊。”乔严氏一看机会到了,就想去抢夺乔钰手上的银子:“乔钰不上学,但是三三你表哥乔诚要上学啊,既然这钱乔钰不要,那便给诚儿吧,你们也是兄妹啊。”
乔三三眼疾手快,打掉了乔严氏伸出来的手,乔钰也明白,这银子他不拿不行了。
胡屠户也看不下去了,怒斥道:“乔严氏,你身为长辈,怎么能抢小辈赚的钱?更何况乔三三不是大房的女儿,是二房的女儿,哪有伯母抢侄女钱的道理?“
乔严氏无话可说,恨恨地跺了跺脚,说:“那就赶紧来做饭吧,别以为猎到了猪就可以不做饭了。”
乔喜拿着一篮子鸡蛋,默默地往厨房走去。
乔母上前握着乔三三的手:“以后去山里一定要跟我们说一声,太危险了!”
乔钰思量片刻,问:“三三,你会武功?”
乔三三点点头,说:“以前应该学过,打野猪时,身体就好像做过几百遍一样自己动起来。”
“那想得起自己是谁吗?”
“还是不记得。”乔三三摇了摇头。
等饭做好后,乔喜和乔母将饭菜端上来,最惹人的是一大盘鸡蛋羹,引得乔严氏的一对儿女乔诚和乔红直流口水。
“娘,我回来了。”乔奶奶的长子,乔严氏的夫君乔大海种地回来了。
“儿啊,辛苦你了。”乔奶奶顿时满脸笑容,关切地问候着儿子。
乔钰心里觉得不快,自己与娘亲还有妹妹们没日没夜地干活,也没得到过一句关怀。
乔大海一看到桌子上一大碗鸡蛋,便说:“哎呀娘,你们咋买了这么多鸡蛋啊。”
乔严氏娇柔地说:“这还不是给你和诚儿红儿补身子吗。”
乔三三可不管乔严氏恶心的嘴脸,拿着一个大勺子,把鸡蛋往乔母,乔钰,乔眉,乔喜碗里都打了一大勺。
乔大海见鸡蛋被她给了别人,便愤怒地指着她,问:“这是谁家的野丫头,竟来我乔家放肆?”
乔母忙说:“大哥,这是我收的养女乔三三,这鸡蛋啊,也是三三搞来的。”
乔诚见鸡蛋所剩无几,生气地甩下碗筷:“一个丫头片子哪有什么能力搞来这么多鸡蛋,还不是得依靠我们家才能吃饭?”
乔大海看着乔三三,说:“既然二弟已经过世,那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有说话权,我不同意这个丫头在二弟名下做养女。”
“大伯不要忘了当初在狼窝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乔钰冷冰冰地说。
乔大海打了个冷颤,当初他和二弟还是几个壮丁跟着胡屠户去山里为村民除狼,结果因为自己的莽撞误入了狼窝,是他的二弟乔大泽用了自己的命才把自己救出来,这件事基本村里所有人都知道,若是被拿出去说,那他乔大海只会脸上无光。
“既然大伯和表哥表姐都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二房以后就在自己那吃吧。”乔喜一直被大房的人欺压,今日也是爆发了,她看不过大房的人欺负乔三三。
“够了够了,既然二房想在自己那吃,以后便不要来了。”乔奶奶终于发话了。
“好。”乔钰几下扒拉完饭,悄悄对乔母说:“快吃,吃完就走。”
一顿饭马上吃完,二房的一行人打算走了,乔喜和乔眉去厨房那,想把剩余的鸡蛋都拿走,乔红马上大叫起来:“不许碰我家的鸡蛋!”
“这是我家三姐买的,是我们二房的!”乔眉很不服气地说。
乔三三将桌子上的抹布往乔红脸上丢去,乔红那张长满麻子的大脸吃了个大跟头,乔喜赶忙把鸡蛋夺回手上。
“呜呜呜,娘亲!”吃了亏的乔红跑到乔严氏旁,哭哭啼啼的。
“弟妹,这几个孩子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像话。”乔严氏安抚着乔红,心想着这篮子鸡蛋一定得留下。
“鸡蛋给他们吧,喜儿,三三,走吧。”乔母拉起了三三和喜儿的手,乔喜不得不把鸡蛋放心,随乔母回家。
“娘亲!鸡蛋明明是我们的,凭什么给大房他们。”乔眉委屈地撇了撇嘴,眼眶红红的,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二妹,你冲动了。”乔钰教训着乔喜。
“我.....”乔喜有些不服气。
“即使以后回家吃,那这件事也应该由娘亲提出来,那鸡蛋,就是我们给大房最后的东西了。”
乔喜惭愧地低下头,她不敢违抗大哥。
“钰儿,去林先生那交学费吧,三三,你陪钰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