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笼这边五十个战俘被赎回去,走了两天之后,秦大胡子和徐无双正带着鸡笼新鲜而幼小的海军正在鸡笼外海进行海上训练,以应对将来与宋室冲突。临近中午的时候,大家都有些疲倦了,正准备收工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好像有一个人,抱着一根大木头,载沉载浮。
秦大胡子连忙命人把船靠上去一看,果然是一个人。秦大胡子连忙令人把那人捞上来。那人眼晴睁着,但已经筋疲力尽,身上还有一处不浅的刀伤,被捞上船之后,刚说了一句:“谢谢!”便晕过去了。
秦大胡子仔细看了看,说道:“咦,这小子不是已经被赎回去了么?怎么弄成这种鬼样子?他叫……叫什么名字?”
旁边他的一个手下,也是秦姓同族兄弟秦大可看了看,说道:“嗯,他叫张志远,是被赎回去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大胡哥,这事与我们无关,还是不要理会了,等他醒来,送他一条小船,让他回去得了。”
秦大胡子想了想,摇头说道:“这人回去了,最后却又流落到这里,恐怕有大事发生,也许与我们鸡笼有关。还是把他送回去,让执政官和我们朝廷里的人问问看吧。”说罢,秦大胡子命令拨出一条小船,让秦大可载着晕迷过去的张志远,把他送回去鸡笼,交给执政官陈宗德。
张志远醒来之后,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一睁开眼睛,便又看到陈宗德,赵国兴,张旭等人,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弄得周围众人面面相觑,还从没见过哭得这么伤心的大男人呢。
等张志远哭够了,慢慢停下来之后,张旭问道:“喂,你一个大男人,出了什么事这么伤心啊,哭得这么厉害?”
张志远看了一眼张旭,说道:“这位兄弟,我记得有人叫人张旭,你应该也是姓张,我们是本家。”
张旭点头道:“是啊,我也姓张,可是跟你这么伤心,有什么关系?”
张志远说道:“这位兄弟,你们这儿虽然也被称为盗匪,但行事也算仁慈,当初两军交战,抓住了我们,除了让我们去铁矿上干点儿生活,可也没有过多为难我们,行事还算人道。”
张旭疑惑道:“这没什么啊?你说这些干什么啊?”
张志远一股怒气从心底发出:“可是你们给我们家人送信,让他们拿钱来赎回我们,却害苦了我们,也害苦了我们家人。”
张旭说道:“这个,我们这么做,也不算是恶意吧?至少让你们可以家人团聚。”
张志远咬牙切齿地说道:“和家人团聚?你们拿了我们的赎金,倒是乐意了。可是我们这些人在回到泉州前的那天夜里,在船上却遭到刘克逊那混蛋的派邓中样暗算。我们这次一齐回去的五十几人全都死了。还有来接我们的家人也全都死了。我那刚刚怀孕的妻子啊,也无辜惨死。说我们在朝廷的文档里头,都已经记为为国捐躯了,怎么还能活着回去?”
“啊”,众人都愣住了。张旭问道:“这刘克逊太可恶了,他做下这种事情,如何向上下交待?”
张志远说道:“如何交待?他现在嫁祸给你们了,说你们突袭船只,杀了我们这些人。你们怎么办,跑到泉州和他当堂对质么?”
张旭和陈宗德等一些人,开始还把这只是当作别人的一个悲惨故事来听,到后面,听到刘克逊居然嫁祸给鸡笼,很多人不禁暴跳如雷:“混蛋,那刘克逊实在是太无耻。我们去找他讨个公道。”
张旭连忙劝道:“大家冷静一点。现在我们怎么去找刘克逊讨公道?派人直接打上门去?”
大家一听冷静下来,纷纷说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
张旭说道:“不想就这样算了,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派人那这个消息捅到临安朝廷去,让临安朝廷人尽皆知。临安朝廷自然会有人处置他。这叫借刀杀人。”
有人弱弱地说道:“那派谁去呢?去了也不一定会找得到门路啊,我们在临安朝中无人啊。”
众人一听,不由得沮丧,确实无人,就算知道有那么一条妙计也不能用。陈宗德一挥手,说道:“凡事人在做,天在看。刘克逊总会报应的。这件事情必须暂里放下,等以后有力里,有机会再说。”
张旭转头问张志远说道:“别人都被暗算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没事?”
张志远说道:“怎么会没事?我也被砍了一刀,不过我比较幸运,伤口不深。当时又靠近船舷边上,便直接从船上跳进了海里,刚好又幸运地碰到了一根大木头,便抱着木头,随波漂流,就又漂流到这边了。”
张旭说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如果没地方去的话,不如也在这儿安家落户吧。”
张志远大哭一通,又愤怒发泄了一通,这会儿不由得情绪低落,说道:“现在我孤身一人,老家又不能回去,不在这里安家,还能去那里?”
安置了张志远之后,陈宗德急忙召集元老院开会,商量刘克逊所做怕为给鸡笼的后续影响以及应对措施。
会议刚一开始,介绍完了张志远的情况,许多元老们便暴跳如雷道:“那这么说,大宋境内那边不会再来赎人了,那两千个俘虏我们一直要管吃管喝了?”
陈宗德点头道:“不错,确实这样。所有才紧急把大家召来,商量对策。现在大家都说说看,我们应当怎么办吧?”
那么多俘虏确实不好处理,一时之间,众元老们都陷入沉默,调动起大脑中所有的知识经验,来思考对策。最后,许多元老一致开口道:“既然如此,矿山不需要那么多人了,我们养不起那么多闲人俘虏,不如杀了算了。”
另外一些人所说:“一下子杀这么多人,不妥当吧,太伤开天和了。”
李得旺说道:“不杀的话,那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黄姓族长黄世杰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没有办法,还是去问问张旭那个后生吧。说不定他能想出办法。”
众位族长想了想,决定还是去问问张旭。
张旭一听说这些要杀那么多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说道:“我们这边正好缺人,正想办法到处招来移民呢。让他们在我们这儿安家落户就行了嘛,这会儿,怎么反而要杀这么多人了?”
众位族长说道:“这可不一样啊。移民过来的都是百姓,与我们没有区别。而那些人原先是泉州官兵,是我们的敌人。不杀的话,留在这里,不但天天要吃饭,还得时刻看着他们才行啊。”
张旭想了想,说道:“这个好办。我们可以有三个办法应对。第一就是告诉他们,刘克逊说他们为国捐躯了,已经把他们全都报死了。他们已经回不了泉州境内了,回去也会被杀。这可以让张志远去现身说法,不由得他们不信。第二,就是可以悄悄地派人去大宋境内,把他们的家人老小接过来,家人老小都在这里,那就不会心异念,而会在此安心落户。第三,我们可以把他们打散,分到各个地方,各个作坊厂子里去。不让他们聚在一起,这样,久而久之,安心了,他们也就不会闹事了。”
众元老们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张旭的意见。
当那两千俘虏多个被集中在晒谷坪那块大空地上时,看起来确实是很壮观。陈宗德和赵国兴站在一个高台上,对着下面说道:“根据我们知道的消息。泉州刘克逊已经把你们全部当作死人来处理了。你们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也要被杀死。这位张志远将军可以作证。现在我们准许你们也在这儿安家落户,你们家人老小也会派人设法接过来,我们也会给你们安排适当的营生。现在我们要你们发誓,发誓不再与我们为敌,发誓不做不违天理良心的事,发誓不违背我们大鸡公国王法。我们就将你们妥当安排。”
张旭一听,不由得有些晕。这发誓有什么用?这发誓有用的话,自己干吗还要提那三个办法?
不过鸡笼这边人,显然只对发过誓的人信任,对不愿发誓的,绝对不相信。那两千俘虏想要活命的话,显然只好全体发了那三条誓,然后开始将这些俘虏分流安排。
首先,一些水性比较好的,武功比较高的,熟悉海上船只操作的,都被选择去做了新建不久的大鸡公国海军将士。这些总共被挑选了五百多人。毕竟原来就是一支精锐的水师部队。而那个张志远居然很精通这个时代正规的海上作战。这让张旭,秦大胡,徐无双及两位执政官,如获至宝。这确实是至宝,这个时候,这种人才来得真是才及时了。
接着,李有财的国家军陆军,也来挑选了三百多人,使他部下,一下子从四百多人,扩张至七百多人。剩下的一千二百多人,则分了一些到矿山,钢铁厂,造船厂,及王大美的建材商社,黄世仁的木器场,再剩下的,实在没地方可去的,则租借给他们一些农具,让他们开荒种地去。这个地方荒地还多的是呢,谁开垦的田地就归谁所有。结果很多人踊跃报名,就算原先已经安排在那些厂子里的人,也报名参加开垦荒地。
在安排人手去接这些人的家眷的时候,张旭发现只有一半的人在泉州有家眷。另外一半的家人,都在别的地方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家人了。不用说,那些官兵们有一半都是从别的地方招募过来的。还有一些是罪犯发配过来的,自然在泉州及福建路这个地方不会有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