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雪杏在讲堂里公布这次成绩呢。”
“哎呦,我这次肯定考得不好,我考的时候都把池安师兄脸气绿了……”
“他脸绿跟你无关,他本来就那样。别吓你自己。”话音刚落,这位学生就撞上了一身白衣的况谐,“啊,况谐师兄好。”
“嗯。“况谐觉得有些好笑,竟然敢说池安脸绿。
一路上况谐遇到了许多急急忙忙赶去讲堂看成绩的学生。
他是在讲堂后院老杏树上找到江遇的。“就知道你在这儿。这杏树你从小玩到大,怎么这个时候还玩不腻?小遇,他们都去查看成绩了,你不去吗?”
“我亲爱的师兄,谁告诉你我在玩了?我在扫这杏树枝上的雪。”况谐仔细一看,江遇手上真的拿了一个小扫帚,她正踩在树干上踮起脚尖费力地掸雪,“况且我的成绩是你不清楚,还是我不清楚?查不查都一样。”
“所以你就又在这献殷勤?”
江遇停下手中的活,两手叉腰站在树干上俯视着况谐:“谁献殷勤了?这杏树陪了我这么多年,这么大的雪要是把它支干压垮了,到时候全云山就我一个人心疼。”这杏树陪着江遇长大,小的时候况谐总是陪着江遇来玩,江遇那时爬不上树,都是况谐施法把她送上树干,那时况谐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江遇。所以江遇自然很舍不得这杏树遭苦难。
“一会儿扫吧,先去看看成绩,你心里也好有点数。”
看着况谐语重心长的样子,江遇选择了妥协。她转过身:“马上,这还有两个树枝。”正说着,江遇脚底突然一打滑,“啊!”江遇直直往下坠。
况谐一个眼疾手快,飞身接住了江遇。江遇被况谐打横抱着,她长大后还是第一次依偎在师兄怀里。他们四目相对,江遇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况谐一紧张就会不自觉地皱眉,反倒衬得他特别认真,一张脸有一种英气的帅气。落地后,她直直地看着况谐,况谐的耳朵突然就红了,江遇赶忙推开他跑开:“师兄,我先去看成绩了哈!”江遇迅速往讲堂跑,她感到很尴尬,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跟师兄有这样接触了。刚刚师兄接住她,她发现况谐今天穿得很帅气,他穿白色很好看。江遇一直都很清楚,况谐是好看的。这是事实,在她眼里,全云山上下况谐最好看。
况谐收住了刚刚抱着江遇的手,四下无人,他眼里的慌乱更是藏不住。况谐比江遇大12岁,况谐从小就在云山修炼,他的仙资很好,学习也很刻苦,因此他很优秀,但他从未有过心仪之人。说是池安那种冷漠的性子,没有也很正常。但他很温柔,也很有趣,是云山公认的好师兄,但他却一直都未有婚配。云山三弟子布承和五弟子行陌都比况谐小了好多岁,但至今他们早已成家,布承的儿子都已经进了云山最小的一届学习。修仙的都长寿,因此婚配不存在一些年龄差,所以况谐一直在等江遇,等江遇成熟。他早已对江遇有了心思,只是碍于他们师兄妹的关系,他从未敢展露出来,怕吓到江遇。此时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他觉得不妙,他可能要栽到他小师妹这。
江遇跑进讲堂,雪杏正在宣读成绩,江遇不喜欢这样公布成绩的方式,因为会让他这种成绩不好的很难堪,但也无所谓了,毕竟大家都知道。
雪杏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江遇,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她居然还敢来查成绩?江遇成绩最差,因此她的成绩在最后。讲堂里还有许多学生,雪杏眼前浮现了昨天看见她和况谐说笑的场景。念到最后一个江遇的时候,她刻意调高了音量,她站在讲台上,像是高高在上地俯视江遇,念完,她刻意地高声提醒江遇:“江遇,你天生仙资就不够,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长进。你一定要加把劲哦,可别贪玩了,不然你的成绩就提不上去了。”
这时讲堂内引起了不少的嘲笑声,大家都纷纷回头看坐在最后一排的江遇。
“江遇是谁?”
“江遇呀,就是她,那个掌门捡来的仙资最差的那个。”
“哦,她呀,据说是云山成立这么多年来,仙资最差的。真是可怜了况谐师兄辅导了她这么多年。果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的仙资差到不用考试,长老们都知道她成绩差,每次都是直接让她过。可能她就是仗着这一点才不学无术,不然来云山这么久了,怎么还依然没有长进。”
“这不就是废物吗?这江遇……长得也真是一言难尽。”
……
江遇一言不发,转身出了讲堂。这就是她不喜欢查成绩的原因。
出了讲堂却没有看到况谐,这家伙不知道又去哪忙了。江遇思来想去,她认为她的仙资这么差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她一直都努力学习,说不定是根源的问题。她想起了况谐昨天告诉她掌门说的那些话了。掌门还记得她,云山有仙资这么差的一位学生,他肯定会调查的,说不定掌门那里有她的资料,她便可以从中获取到什么线索。做菜鸟这么多年,她早就想翻身了。问掌门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他日理万机,要是能问出来的话他早就告诉她了。听况谐说,掌门去开仙界掌门大会了,江遇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好好找找线索。
掌门的云野宫在后山,原嵩喜欢一个人住得离学堂远些,他爱清净。江遇走了好半天路才走到,云野宫门前有一条小路,路两边都种满了竹子,听况谐说掌门最偏爱竹林。江遇上一次来云野宫,是在好多年前了,这一次来,是为了她人生第一次偷东西。
她鬼鬼祟祟地潜入云野宫,她还是很奇怪,她以为掌门的寝宫都会设有结界,但她进来却很轻松。云野宫里有很大的院子,种着许多奇花异草,江遇见都没见过。掌门的寝宫很大,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掌门果然不在。她推门而入,发现掌门的寝宫甚是豪华,房间里很有风格,有一种低调的奢华。这是骆颜从掌门寝宫里回来吹的形容词,她今天算是理解了。
江遇开始找东西,一个书层一个书层地找,但怎么找也没找到那种资料之类的,她看到掌门床边还有一个书柜,便往那边走去,掌门房里的床和书桌是由一面精美的门帘遮挡的,江遇刚走进门帘,脖子上就突然被人抵了一把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匕首,原来这个房间里一直有人藏在门帘后面,这是江遇自己羊入虎口了。
江遇吓得大气不敢喘,他看着这个人,他穿了一身黑,脸上还挂着黑色面巾,遮挡了半张脸,头发扎着高高的马尾,眉眼间有杀气,却也有少年的青涩感。“你是贼人吧?别杀我!你快把掌门的东西放下,不然丢了东西我会被打死的!”
这人打量着江遇瘦瘦高高的身形,她脸上两个眼睛小小的,间距很宽,鼻子塌塌的,脸上还有很多斑。“你……你怎么长成这样……”这是蒋辞对江遇说的第一句话。
江遇心里很气,她想遮住脸却不敢。生怕她一动,这人一个不小心,她就没命了:“我,我是其貌不扬,你别管我长成什么样,你偷东西不对!这里是云山,你能进来肯定也是哪位学生,你把东西放下吧,我不会去掌门那告你的。”
蒋辞觉得好笑:“你说原嵩那老头啊?他可管不着我。”他放松了警惕,他觉得这丫头单纯的傻。“丑丫头,咱们谈个交易吧。你拿你的命换放我走,我先把你放了,你不准喊,让我逃跑。这个交易做不做?”
“掌门那么厉害,肯定猜的到是我放你走的,不成。除非你把东西放在这,你就赶紧走,我不管。”江遇这小孩有一种正义感。
“你在跟我谈条件?”少年挑眉,他一时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威胁的,“你知道我偷了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好。
这时蒋辞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立刻施了法咒让江遇说不出来话,他怕江遇出卖他,于是立刻把江遇扛起来,从窗子翻走了。
这人是跟踪江遇的雪杏,江遇出了讲堂后就往这边走了,她怀疑她要去云野宫,她跟了一路,却在竹林的时候跟丢了,她觉得江遇说不定是来云野宫跟掌门告状的,结果来了云野宫里面却空无一人。
蒋辞扛了江遇一路,江遇说不出来话,一路哼哼唧唧地不配合,到了后山林,这里通常没有人,因为是掌门种的竹林。蒋辞停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才把江遇放下来。蒋辞把法咒解除,江遇破口大骂:“你是贼人还是流氓?你这个混蛋,把我带到这来做什么?”
“为了自保啊,把你留在那你肯定出卖我。”蒋辞不以为然。
“我出卖你?我们认识吗?”江遇气红了眼,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师兄以外的男人接触。还是被逼的,“你这个贼人偷了掌门的东西还想跑,我今天跟你拼命,你也得把东西给我放在这!”
“你打得过我吗?丑货。”蒋辞挑眉。
江遇看着他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个子也丝毫不畏惧,直接上手抓蒋辞的衣服,想把东西摸出来。“喂!我流氓还是你流氓啊?”蒋辞连连往后退。
“你不干就拿刀威胁我啊!”
蒋辞看着这姑娘耍无赖,居然觉得还很有趣。
两人推搡的过程中蒋辞一个不小心跌入了陷阱里,而江遇扯着他的衣服,也失去了平衡,两人一起跌入了竹林里原嵩找人为了做一个深水池而挖的大坑。
这下可惨了,这池子很深,江遇跌落在蒋辞的身上,蒋辞摔得挺惨的,但他感觉到有软软的一坨正趴在他的身上,然后这一坨柔软迅速站了起来。江遇一边拍衣服,一边打探四周,发现这池子很深很深,凭他俩谁也上不去。
蒋辞费劲的站起来,这么高摔下来他快痛死了。
江遇顿感不妙,这下要跟这个讨厌的贼人共处一个坑里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