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探子在大魏南境出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这些年来,两国数度交手,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签下盟约,握手言和。
表面上在边境开了和市,互通有无,暗地里却是互相防备,摩擦不断。
你扮作马贼过来打打秋风,我装作土匪劫掠一下牧民。
像这样大老远跑过来,对一个商贾之家下手,意图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而且,这伙匪徒背后还有人,很有可能钓上来一条大鱼。
凌青彦的手下都不免有些激动,贪腐固然让人生气,但能对付外敌显然更加给劲啊。
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轻视苏大小姐了。
就凭这样的洞察能力,许多经验丰富的密探都赶不上。
或许把尸体带回去慢慢查,也会有人能推测出他们的身份,可是苏瑾萱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她就能从细微的线索查出密探的身份。
再想到凌青彦之前的决定,众人只觉得英明无比。
然而,对于绣衣使众人的恭维,苏瑾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老娘要对付的是程彩衣那个小婊砸!
就是顺藤摸瓜把北地王给摸出来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又扯不到那个小婊砸头上去。
真的是!
不过既然都打上门来了,那就先把北地的土著一锅端了得了。
“师......父,”苏瑾萱叫得有些别扭,但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填上,“这支绿色的烟花,既然他们带来了,说明还有人藏在暗处等这边的结果,我们再把幕后之人引过来,一网打尽。”
见到苏瑾萱淡然的模样凌青彦满意点头,胜不骄败不馁,受了恭维依然想着的是乘胜追击,很不错。
“嗯,正有此意。”
此时,夜空里也有烟花在绽放。
这些北地人果然狡猾,今晚的事要是成了,他们的烟花混在真正的烟花之中,别人也很难看出异样。
等到有人发现苏家出事再去报官,他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突然,一直跪在地上的匪首突然暴起,他结实的身躯向苏瑾萱激射而来。
“你们休想,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控制住局面的情况下,绣衣使也难免有些松懈,到得匪首突然发难,所有人都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他像炮弹般砸过去,下一刻,就要和那个娇弱的白色身影对撞在一起。
然而,只听得“砰”地一声闷响,仿佛大锤砸中了装满棉花的布口袋,他又重新飞了起来,凌空翻过跟头,后背撞进冰冷的池水,掀起大片水花。
而造成这一切的白衣少女,手撑着地向后一番,重新站直了,环抱双臂盯着池塘一眼不发。
方才匪首扑过来,苏瑾萱后仰下腰的同时,左腿蹬在他的胸口,稍稍用力便改变了扑击方向,俨然是一招兔子蹬鹰的用巧招数。
在仓促间能用出这样的招式,也要足够的机变和功力了。
苏瑾萱给自己点了个赞,神情却越发的冷峻。
虽然想狠狠地夸自己,但高贵冷艳的人设不能丢,嗯,不能丢。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等绣衣使众人从短暂的惊诧中回过神,剩下两个俘虏遭到的是更为严酷的对待。
匪首被捞上来已经断了气,检查过后发现脑袋上瘪下去一块,血水顺着头发渗出来,蜿蜒着流进池塘里。
显然他掉进去的时候脑袋撞到了水池中的假山。
苏瑾萱一脸严肃:“死了?”
噫,鲨了、鲨了、鲨了,就在刚才,这狗东西竟然真被我鲨了,他妄想和我同归于尽,结果我只出了一脚哎,一点都不过瘾。
狗系统你看到没有,你说以后你要怎么死?快点选一个。
系统:......
小姐姐,我或许不是人,但你才是真的狗。
无辜躺枪的系统一点也不想和小姐姐说话,火速对自己用了个屏蔽。
“你没事吧?北地之人桀骜不驯,早就该想到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投降的。”凌青彦很担心苏瑾萱,心有余悸。
“不过如此。”
凌青彦投来赞赏的目光:“你不害怕?”
“把所有狗东西揪出来干掉就不怕了。”
“好胆识,徒儿打算故技重施?”
苏瑾萱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吐槽的冲动,冷声道:“对,不能让背后的狗东西跑了,不过幕后之人没有随他们一起杀进来,足见其谨慎,想要他上当,必须......”
她盯着剩下两个俘虏,眼神渐渐变得和毒蛇一般。
被按在地上的两个俘虏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
一束绿色的烟花在苏家府邸上空绽放,在今夜,无数的烟火寄托了许多人的思念。
苏家上空这一束点缀在其中,在节日的气氛里并不显得突兀,但某处阁楼里,博穆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得手了。”魁梧的北地密探捏了捏手腕。
狮子搏兔尚需用全力,即便是对付一个毫无准备的苏家,对手只是一个娇弱的大魏南境女子,但对方和绣衣使有了联系,就必须要足够谨慎。
计划很顺利,手下的人装作打家劫舍的盗匪,杀入苏家抓到人后,再以烟花为号,博穆尔亲自上门确认过后,留下向绣衣使展示实力的记号,之后便是协商谈判和交换。
现在,整个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已经完成了。
“大王子,我们过去了。”博穆尔向打瞌睡的大王子提醒道。
两人谈话间,程彩衣提着裙摆拾级而上,到得这阁楼上,垂眸向大王子行了个礼。
“你来做什么?”博穆尔面色不虞。
“彩衣,来禀报......苏家上空的烟花是绿色的。”
“哼,不用你说,都看到了。”
“是。”程彩衣低头退开楼梯口的位置。
大王子突然开口道:“小王有些乏了,就不陪博穆尔头领过去了。”
博穆尔回头,目中满含愠怒,过得片刻,他吐出一口浊气:“既然如此,大王子早些回去歇息,老夫去去就回。”
等老头领下楼走远,阁楼中再没有别人。
困倦许久的大王子弹起来,精神十足。
他拉过程彩衣,揽入怀,迫不及待地将人抱在腿上,伸手捉住程彩衣的脚,把鞋子扯了下来。
大王子把玩着一只玉足:“小美人,可馋死了小王了,你方才一个眼神,勾人得紧。是不是想趁老家伙不在,和小王亲热啊?”
程彩衣一脸娇羞,把脚抽回来,吐气如兰:“现在还不是时候......奴家想让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啊?有小美人在,小王不想见任何人。”
“是一个姑娘啊。”
“哈哈哈,小美人说笑了,别的姑娘小王可不放在眼里。”
楼梯处又响起了笃笃笃的脚步声,李凡强忍着怒火,走了进来。
而在他背后,一个翠绿色的纤细身影慢慢从黑暗中显现。
茹儿走出来向两人行礼:“大王子,程老板。”
大王子眉头皱起:“她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