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惹人疼!”启恒说得极慢,轻缓的声音满是情欲。
“我问你,相公,今晚算是什么日子?”刘蔓樱面带微笑,温柔地问他,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般称呼他为相公,而且显然答案早就在预计之中。
启恒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一吻,随后顺着她的意思轻声道:“娘子既然称呼我为相公,那今晚自然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了!”
“那我们是不是少干了点什么?”刘蔓樱不动声色地慢慢推开他,一双明亮的眸子也缓缓移到了桌面上,视线锁住已经倒好的两杯酒上。
她都已经想好了,若是启恒拿了有药的那杯,那她便什么都不说,只是乖乖和他饮了那杯所谓的交杯酒。但若是启恒偏生要拿了那杯没有药的,那她也只好撒撒娇,硬生生扯出个交杯酒的习俗来,要死要活在双手勾住之时和他换着酒喝了。
还第一次觉着,民间的交杯酒真真是个好东西。
她呵呵一笑,为防止日后启恒起疑,她只是客气道:“出嫁从夫,相公是最大的,那便由相公先拿一杯酒吧。”她说是说着,可视线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酒杯,生怕一不留神看差了点什么,那可就出事了。
还好,启恒不负众望,终是选了该选择的那一杯,刘蔓樱这才在心头狠狠地松了口气。
三杯两盏下肚,启恒便想着与佳人共赴云雨了,但无奈佳人酒意正浓,也难得她这么开心,自己自然是不能扫了她的兴致,隐隐约约都不晓得喝了多少杯,只是觉着头有些昏昏的,但缨儿又一直在自己的怀中蹭来蹭去的,身下说不出的难受……
蔓樱一直刻意地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他身上,这样的话,起些反应事后他也不会想到是那媚药的效用。
眼瞅着启恒好几次都想把自己往床上拽,她晓得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才接着给他脱去鞋袜的时候,小心咳了几下,不知觉中移花接木。
她转身,却又回眸,给了这个同样稚嫩的姑娘一个致谢又致敬的眼神,然后,轻轻拉下帷幔,任凭芙蓉帐内一片娇声。
她披上衣衫移步外窗边,耳中隐隐听着一个无辜的姑娘替她献上童贞,眼中不禁湿润了许多。她目光在弥漫的雾霭中四下游弋,看深蓝夜色下的穹苍呈现出一片青灰,睫间闪过一抹惊心动魄的凄绝身影,在远处呆呆地看着她的屋子,却还得担忧着被人看到。
一时间悲从中来,她抬起手,缓缓摆手,他不能留在这里,有危险暂且不说,这更深露重的,他身上还有那时候她给的伤痕,哪里禁得起这样折腾。
“走……”蔓樱知道,他能看得到她的唇形,她也知道,他一定能明白她的一片心意。
看着心上人紧皱的眉头,启睿无奈,踉踉跄跄地离开,天知道此时此刻他多想上前去,抚平她眉梢眼角的泪痕与哀愁。
刘蔓樱紧紧咬着嘴唇,颤着身子无声地抽泣了许久许久,久到芙蓉帐中已经没有了男女欢好的声响。
她擦干泪,刻意弄乱了头发,一步一步慢慢走去,面对该面对的!
听到有脚步声停在自己的眼前,梅儿一愣,缓缓的抬起头去……凌乱的发丝下,隐约露出了一张还带些泪珠儿的小脸。
瞅见了刘蔓樱才半行礼,蔓樱自是急急忙忙扶住她,对上她憔悴的眸子,真挚地说了声:“谢谢!”
梅儿手扶着床栏起身,想要笑,但表情到了脸上却皱成了哭泣的容颜,末了只是摇手退下。
蔓樱不动声色地偷梁换柱,只要混过了这一次,那么日后自己顶多也便是献了身子,至少需不着像今儿个晚上这般担惊受怕了。
她闭眼,照着方才梅儿在启恒怀中的姿势躺下,将启恒的大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可是不管她怎样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只要睡去便可,脑海中却总是会闪现出启睿的影子,她似乎一直都在隐隐期盼着身后男子的面容。
翌日启恒陪她到很晚,不过刘蔓樱依旧是那副识大体的模样,不管启恒怎么想赖在她这,她的回答都只有一个,上朝!
他自是执拗不过她的偏执的!
当然,归结到底来,这也早在蔓樱的预料之中,其实说句实在的,她可没有那么关心吴国的朝政,只是她知道,清晨是男子欲望最明显的时候,万一这时候他兽性大发,惨得岂不是她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