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有了充分的证据,才敢这般张扬的直接去煜庆宫将她绑了来。浠裳自认为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何况她只是见过淑妃一次,从未踏足她宫中半步,自是不必惊慌。可是伤害煜王妃?她不禁冷笑。
回头,就看见一位年长嬷嬷扶着疯疯癫癫的淑妃走上来。浠裳虽然只看过淑妃一次,但过目不忘地本领还是让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淑妃披头散发,咬着手指窝在嬷嬷怀里,一直喃喃自语,黄裳元吉,黄裳元吉……颤颤巍巍地抓紧衣服,紧紧地缩成一团。嬷嬷像是安慰孩子一般的安慰她。
良久嬷嬷才哄着她抬头,眼神也是混沌迷离的,深情痴呆,就像是一个心智只有几岁的孩子。瞪大着眼打量着宫殿,是不是的露出牙齿,嘻嘻地留着口水。
“母妃。”菡汀看见她,泪流满面,上前抱着她,她却想根本不认识她一般。
“嘻嘻。报应,会有报应的。”突然她转了话语,看着跪在地上的浠裳,又看了看柳问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你们会有报应的,善有善报,你们会遭报应的。”
说完便抓伤了扶住她的嬷嬷,冲出了凤问津。
“母妃!”菡汀幽怨地看了眼浠裳,立即就跟着冲了出去。
“来人,把淑妃抓回来!”柳问筠立即雷霆大怒。
浠裳惊愕,淑妃……淑妃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此时,楚荞梨花带雨地站在大堂中央,立即跪下,细娟掩面,“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说罢,将一条雪白的纱帛从脖间取下,宫中奴婢皆倒吸一口冷气。浠裳顺眼看去,只觉得一种恶心。
楚荞的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但却已经是暗红色结痂了,带有些微的脓肿,已经溃烂了,说惨不忍睹并不为过。
浠裳一眼就看出,这伤口是撒了药的,而这药却是让伤口烂的更加厉害。
“来人,验伤。”柳问筠这话说的并不重,但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威严,却容不得人半分的小觑。
众人看着御医为楚荞看伤,瑾炜皱着眉,但却用眼神坚定的示意她,一切有他。
浠裳冷漠地看着一切,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启禀娘娘,煜王妃乃是被尖锐的利器所伤,伤虽不足以致命,然这疤,恐怕……”御医俯首立在大堂中央,不敢再往下说去。
“请娘娘为臣妾做主啊。”楚荞刚站立起的身子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臣妾自嫁入王府以来,自认为并没有做什么有违宫规礼仪之事,且尽心侍候王爷和母妃。臣妾也待妹妹不薄,可妹妹为何如此的容不下臣妾,毁容不成,尽想要了臣妾的性命?”
“苏氏,你还有何话说?谋害皇亲国戚,罪不容诛!”柳问筠拍案,厉声质问。
浠裳冷笑,这样含糊其词的说辞就想要把她的罪给定,真当她是软柿子吗。“既然姐姐口口声声说妹妹我想要你的性命,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敢问,我为何要这般做?”
楚荞脸色一白,心里有些许的犹豫,看了看柳问筠,才张口。“昨日我服侍完母妃吃药之后。想着连日未曾,未曾见着王爷,就回了趟煜庆宫。谁知路过沉香阁的时候被妹妹的贴身侍女如儿掳了去。
“妹妹嫉妒臣妾常日在母妃身旁侍候,如今又得皇上宠爱。便以臣妾的容貌威胁妾身,说要毁了臣妾这花容月貌,让宫中之人……耻笑臣妾。臣妾不从,妹妹就让她的贴身丫鬟按住臣妾。
“妹妹随手从发上拔出发簪,刺向臣妾,臣妾奋力挣扎逃脱了。我苦苦哀求妹妹放过我,可是她竟然……”楚荞呜呜咽咽,像是要说不下去一般。
楚荞本来就弱小,这么一般声泪俱下,倒是把在这个几个肠子都哭软了。“可是妹妹居然说要杀臣妾灭口。如儿,如儿在护送臣妾出府的时候,遇害了。但是她临死前,将这个交给了臣妾。”
说完便露出手腕上,两道勒痕,触目惊心,很是吓人。然而更令人惊恐的是她手上托着的布偶。
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布偶小人,而这却出现在了她的宫中,这牵扯面究竟有多大?
倘若她入狱了,莫邪瑾煜能脱离干系么?
楚荞又道:“儿臣唯恐没有物证,便将妹妹伤害儿臣的利器一并躲了过来。”
说吧,便从袖中取出一支金黄色的朝凤簪,交由李公公,李公公端着托盘递给柳问筠。
柳问筠拿起簪子,立即起身,怒气腾腾:“苏陌凉,你还有和话好说?”
浠裳抬头,顿时吸了一口冷气。今日早上梳妆时,青衣还问她上次皇上赏赐给她的簪子那里去了。她从来就不在乎那些首饰装扮,也就没有留心。
青衣还嘀咕,昨日她伺候浠裳梳妆的时候还别在她发上的,今日怎么就不见了。找了没找着浠裳也就不放心上了。
今日想来,不见了也就是正常了。竟是被有心人摸了去。
不管怎么样,她是难逃干系了!丢了皇上赏赐的东西罪可大可小,可背上这样一个谋害的罪名,她十条命也不够杀!
“若我说,我是冤枉的,皇后信么?”浠裳镇定,甚至脸上还带着些鄙夷地笑。
“人证无证俱在,你让本宫如何相信你?”柳问筠立即是巴不得立即就像杀了!怎奈顶着皇后的帽子,也得照规矩来。
浠裳知道她前几次并没有胁从柳问筠,她必定会怀恨,只是却想不到,柳问筠此刻居然会恨她入骨。
“来人,抬如儿的尸体上来。”
“娘娘不可。”柳问筠的柳嬷嬷立即何止。“尸体乃不祥之昭,岂能抬入娘娘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