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又寒了几分,皑皑白雪覆盖着整个大地,莫名了,浠裳有了想家的念头。她来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家。
前世的自己没有家,所以无家可归;今世的自己,家已经没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是什么样的人。
原来最温暖的地方,永远都是家。在最寒冷的时候,在最脆弱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家。
可是,在这个世界,能有她的一个家么?
“在想什么?”瑾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出神了好一阵子才开口。
浠裳转身,仔细地端详着莫邪瑾煜,内心突然静了下来。“想这冬雪什么时候会过去,想这除夕要怎么过,想什么时候能平静地生活,想什么时候能够……”最后的一个,想要个家,想要自由生生地隐了去。
瑾煜看着不同于她性格的忧伤,皱眉。“有本王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又何必去想?只要两个人好好的,自然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浠裳有些发愣,良久才缓缓道:“可能吗?”她像是反问,又像是问自己。
瑾煜上前抱住她,喃喃道:“会有的,总有这一天的。”
“莫邪瑾煜,我……”
“王爷,明公子来了。”墨尘轻轻叩门,将浠裳的话语打断。
瑾煜轻轻地放开浠裳,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
浠裳的心窒了一下,想要开口的话生生地堵在了喉咙,看着他走远。
她回神,期期艾艾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想来是严寒了,心也跟着冷了,就迷了。
“青衣,阿飞,我们出府一趟。”浠裳目光凌厉地看着墨飞,该是做事的时候了。
刚打开门,立即有一队官兵围了上来。浠裳眯着眼,看了看墨飞也是迷惑地表情,心里有些疑惑。
“请苏侧妃与卑职走一趟!”
“敢问我犯了什么事?什么人要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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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内,熏香渺然。
“安王爷,苏侧妃被带进宫了。”瑾炜地贴身侍卫紧张地说道。
“为了什么事?”瑾炜皱眉,凭借浠裳的性格,断然不会招惹是非的。难道……
“卑职只知道是皇后派去拿的人,好像是和淑妃娘娘的疯癫有关。”
“进宫!”瑾炜停下手中的笔,直接朝凤问津走去。
浠裳的双手被锁链牢牢地烤着,侍卫骑着马牵扯着她前进。寒风中单薄的身体显得孤寂而又无助。让瑾炜地不经狠狠地痛疼。
“站住。”瑾炜急忙走到浠裳身边,侍卫全部跪下。
“王爷千岁。”
瑾炜摆手示意他们起身。“苏侧妃所犯何事?竟劳烦柳将军亲自捉人?”瑾炜面目含春,威严中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回禀殿下,卑职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带苏侧妃回凤问津问话。”说话的正是柳问筠的亲信宠臣,柳基。
瑾炜悬着的心稍稍地放了下来,“柳将军,既然是问话,为何如此对待苏侧妃?来人,将锁下了。”
“这……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卑职。”柳基面有难色地看着瑾炜。
“柳将军,一切事宜自有本王一人承担。何况,你若伤了侧妃娘娘,你认为煜王爷能够放过你吗?”瑾炜怒视着柳基,他也不会放不过他的。
柳基思忖了会儿,忙示意让人松开浠裳的锁链,立在一旁。
瑾炜上前几步,看着她。道:“陌凉,我定担保你无事。”遂转身,“柳将军,苏王妃若有何闪失,本王定不会善罢甘休!”说完就跨马朝凤问津走去。
浠裳被押着进了凤问津,眼神凌厉地打量着这宫里所有的人。
柳问筠饶有趣味地坐在太妃椅上看着她,大红的宫装想燃烧的火焰,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似乎感到了一丝炙热地味道。
瑾炜灼灼地目光看着她,一脸的担忧,还有一旁一身毫无半点装饰,憔悴异常垂头苦诉的白衣女子,听见浠裳进来时抬眸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浠裳这才发觉,这是她上次宫宴中见到的七公主——菡汀。
菡汀只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身。浠裳却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生生地在她的心尖了划了一道。
那目光中饱含着哀伤、怨愤!却又似乎含着无奈和滑稽。就像是明明恨着你,却又假装平静不知一般的,让你自己去内疚,去悔恨。
浠裳移开目光,转向其他人,将众人脸上的表情扫视一番之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柳问筠身旁那一袭粉衫地女子身上。
她柔弱地站在那里,眼眸哀伤,深情憔悴,与柳问筠的威严截然相反。反而是任何一个男子看见,都会忍不住地想要去呵护,想要去珍惜。果然是我见犹怜。
浠裳冷笑,她已经知道事情的大半了。
“敢问皇后娘娘,我所犯何事?”浠裳轻轻地跪了下去,笔挺着身子,问道。与其等着她们一步一步地将她推荐陷阱里,还不如先声夺势。
“大胆贱民,你谋害煜王妃在先,诅咒淑妃在后。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柳问筠高坐,严厉地看着她。
浠裳在来的路上,已经从侍卫和宫女絮絮叨叨的口中,知道了些事情。
皇帝近日最受宠爱的淑妃即是菡汀的额娘昨夜醒来,突然发疯,嚷嚷有人要杀她,还说要杀菡汀。至今疯疯癫癫地,却只说的出一句话:黄裳元吉。
浠裳有些疑惑地看着菡汀,菡汀一个十四岁地公主,她与她根本就不熟,自然是不会无故的陷害她的。
这一切的文章,全是在黄裳元吉上!
只是……
“娘娘提及我伤害煜王妃,敢问人证物证何在?诅咒淑妃,确凿的证据又何在?”浠裳不慌不忙地迎视着柳问筠。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