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本公主可不记得,有说过要你起来!”青如故作思考,揉搓着额头侧面,似乎是在努力回想什么一般的说道。
长平不语,此时此刻,若便对来势汹汹的敌人,聪明的,自然知道保持沉默,便不会让战火瞬间扩大。况且在她的眼中,她的敌人根本不是青如。青如只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与她曾经一样少不经事。
“你们可曾记得本宫说过要她起来么?”说完,青如竟是完全不顾忌长平的感受,转而问向她身边的宫女打扮的女子。那女子看着似乎与青如一样大年纪,皮肤娇嫩,一双眼睛却处处透着灵动,看来此女也非比寻常。
“启禀公主,奴婢没有听到!”那女子柔柔的声音回答道,一双水汪汪是眼里含笑,看向长平,似乎此刻,她所看的并非是个人,而只是她们手中早已经无法逃脱的猎物。
“本宫真的没有说过么?”青如似乎真的不记得一般,在此重复着刚刚的问题,一脸的疑问,竟然不死作假。
“是的,公主,您并没有说过要这个贱人起来,更没有说过要她进来。”那女子柔柔的声音在此响起,肯定而认真的回答着青如的每一句问话。
贱人么?这贱人当然指的就是长平了。长平的心中虽然开始颤抖,但是却还不至于就此自乱手脚。她经历的凌辱远不只这些。这贱人二字的辱骂,也仅仅只是她所受的凌辱的十分之一不足,她怎会为此恼怒?只是无论是谁,被人称作是贱人,心中都难免会感到莫名的南平。
被人称作贱人开始,自己的自尊便已经开始践踏在他人脚下,从那时候开始,双方便开始是敌对的关系。
这世上朋友躲了是危险,可是敌人多了,便更危险。 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少一个敌人躲一堵墙。谁天生就愿意是敌人?只是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无法控制,有太多的人,注定要成为敌人。
敌人不是绝对的,朋友也不是绝对的。在有的时候,朋友和敌人,却可以瞬间转换,只因为还活着,还有新,还会感受,更会感动。而冷漠不是不感动,而是不愿意去感动,强装倔强,掩饰自己的懦弱罢了。
长平不语,依然含笑,静静的立在门前。只是那本来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此刻却已经变得冷厉,那温柔,已经随着那女子“贱人”二字的出口,瞬间被冰冻。纵使她努力保持着平静,可是那早已经习惯的冰冷,却是不期然的爬上眉梢,让她的笑,瞬间变得僵硬。
“既然本宫并未让她起来,那为什么这贱人竟会在此处?难道是故意要惹本宫生气么?还是怕本宫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所以故意来提醒提醒本宫?”事情并没有因为长平的冰冷而结束。长平的挑衅还在继续。她的话越来越不堪,竟然是主仆二人一问一答,完全无视于长平的存在。
“启禀公主,奴婢愚钝,奴婢不知。”那女子饶有分寸的淡淡回答。纵使她是青如最一来的侍女,她却依然是如此恭敬。这皇宫便是这样,伴君如伴虎,再看似温柔可爱的主子,只要是君,便会喜怒无常。若是主子怒了,自己是否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便已经不再那么确定。
“既然没有,那她怎会跟着本宫到了这里?难道不知道本宫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奴才么?”青如的声音依然柔柔的,其中透着娇媚。只是这娇媚中,却已经透着一丝戏谑,一丝邪恶。
那女子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笑的一脸傲然,仿佛此刻最解气的不是青如,而是那女子。
一个小女忙跪下,颤抖着身子提醒道:“公主,她不是奴才,她是南国的公主!皇上对此女甚为重视,我等不可在此太过造次的。”
也不知是否青如早就实现安排好此女的应对,还是这奴才真的如此好心,竟然开始为长平说起话来,此女若不是天生刚直迂腐不堪,便是脑子缺根筋。皇宫里心怀怜悯,那不是自寻死路么?她这样站错了队伍,恐怕会有一场灾难上头了。
这话乍一听,或许真的是在为长平说话,但是无论怎样回味,这话里都透着股讽刺。仔细琢磨后,这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南国的公主?南国都没有了,她还是什么公主?她不过是个丧家之犬,来这雪国摇尾乞怜罢了。竟然还敢在堂堂的雪国公主面前故作清高,真不要脸。
无所谓了,现在所有的屈辱都无所谓了,反正没了南国她再也不是什么公主,长平早已经接受了。只是却无法改变她曾经便是南国公主的事实。
这世上未来的事都无法预知,欲改变轻而易举。只是已经发生的事,却是已经无法改变分毫,偏偏这世上之人,就最喜欢拿一个人的过去来衡量这个人是善是恶,是好是坏。更是习惯通过别人的过去,去看别人的未来。只是这未来变幻莫测,尽管过去一败涂地,惨不忍睹,将来,谁又敢大胆妄言,将来此人也一定会前途一片黯淡?
但是偏偏站在高位太久,便无法体会这其中的变故。人生非经历大风大浪,大起大落,不得悟出此种道理。而青如偏偏就是这种从小便养尊处优的人,怎会了解他人疾苦?凡事只图自己心中畅快,自私且心胸狭隘。
“放肆,好你个吃里爬外的狗奴才,竟敢背叛本公主为这个贱人说话,本宫看你是背着本宫得了这贱人的好处的吧!来人,给本宫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拖下去掌嘴!本宫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惹本宫高兴,哼!”青如一脸气氛,一出手便要喊打喊杀,看样子是被气的不行了。但是长平却知道,她这样作,不过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以后得明白自己的身份。她青如才是堂堂正正的雪国公主,这皇宫的女子,只有她才能如此猖狂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