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平,乃是欧阳祁的宝贝,任何人都不得给她任何伤害,可惜他们二人却均是因为长平的关系才被皇帝亲口说等候发落,此次之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雪国皇宫鵰金刻风,青石瓦砾,好不气派。一路上,畅通无阻。所有的行人,见到皇帝的撵车奔驰而来,无不远远的就跪在道路两旁,恭迎圣驾。
队伍并非只奔欧阳祁的大乾殿,而是在大乾殿门口,拐了个弯,绕到了它后面的益处比较幽静的院落,门楣上书“凤梧宫”。
逃了这许久,最后还是逃不出这小小的宫殿。
到了凤梧宫门口,队伍前进的脚步如有人暗中叫了口令一般,齐齐的全部停下。有欧阳祁在,所有人都不甘大声喧哗,怕惊扰了圣驾,人头不保。
此刻没有一个人敢随意乱动,甚至是有只苍蝇正贴在额头叮咬,也不敢伸手将之赶走,只能强忍那股疼痛难忍,祈祷圣上快快离去。
所有人都不敢乱动,却有一个人在所有人都不动的时候动了。
欧阳祁抱着昏睡的长平,从撵车里走了出来,然后跳下撵车,疾步向凤梧宫内略去。长平昏睡不醒,此刻什么事都比不上长平的安危重要。
欧阳祁当先略进凤梧宫,王公公便已经带着太医院太医,随后快速的跟了进去。只是苦了太医那一把老骨头,以这么快的速度行走,那绝对是二十年前,二十岁之时的事了。
将长平放上她早已经歇息过无数个日夜的软榻,太医便及时上前,为长平把脉诊断。一切都不用欧阳祁特别吩咐。
太医闭幕静心感受着长平的脉象,欧阳祁在一旁紧张的观察着太医的表情。
忽然,太医似乎是诊断出了什么一般,那本来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睁的很大,那双浑浊的眼里,表达处的全是不可思议。
欧阳祁见状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沉声问道:“葛太医,究竟怎样?”他的声音对太医的故作玄虚,表现处颇为不满。
太医闻言浑身一哆嗦,隐隐感觉全身都已经开始冒出丝丝冷汗。可是圣上问话,却不能不答,关键是要琢磨好,到底要怎样回答,才不会触怒天子龙威,才不会让自己获罪。
其实葛太医诊断的结果是,长平已经有一个足月的身孕,昏迷不醒也只是因为长途跋涉,车马劳顿,她实在是太累了,随意才会昏睡,再加之曾经被人点了昏睡穴,所以才会像现在这般,无论怎样叫都叫不醒。
这一个月的时间,长平公主均不在宫中,而南国来的长平公主,却是皇上心头之人,此事众人皆知。难得要他明明白白的告诉皇帝,公主怀孕了,所以才会如此嗜睡么?如果那样回答,说不定皇帝一怒之下,或许会诛杀他十族也不一定。
葛太医仔细思量着,额头上已经滚出都打的冷汗,被欧阳祁如此突然一问,更是战战兢兢,不停的扬起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却是支支吾吾好半天,也未说出一个字。
间葛太医吱唔了好半天也回答不出症结,欧阳祁终于是彻底怒了。越是紧急之时,却是厌烦的,便是明明已经有结果,可是知道结果的人就在眼前,却偏偏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是根本就吱吱呜呜,躲躲闪闪,不肯直奔主题。
欧阳祁一转身,狠狠的坐到葛太医对面的那把很是气派的楠木雕花凤凰椅里,怒目瞪视着葛太医,厉声呵斥道:“葛太医,如此吞吞吐吐,躲躲闪闪,是否想要朕诛杀你九族,才肯告知朕,公主究竟是身染何疾?”同时说完,右手狠狠的拍打在凤凰椅的扶手之上,发出震天声响。
葛太医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双腿不由一软跪到在地,额头上的冷汗流的更加欢快了。他本来是为了担心家人,才如此吱吱呜呜,仔细斟酌该怎样跟皇帝个开口。可是此刻看来,就算是不说,也是依然触怒了天颜。
葛太医在心中暗暗叫苦,索性把心一横,实话实说好了,或者此时说出,皇上还可能绕过自己和家人一命。或许过了此时,自己也就只有去阴曹地府阎罗殿,和一家老小相见了。
“微臣启禀皇上,公主并非是病!”葛太医鼓起全部勇气,豁出性命,说着此句,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不仅如此,他甚至更感觉,连自己的心肝都在跟着一起颤抖。
“既非身染恶疾,那为何昏睡不醒?快快给朕如实道来,长话短说,朕不想再听任何废话!”欧阳祁坐下的身子又豁然站起,一甩衣袖,恼怒的说道。
越是心急,可对面知道实情的人,却是不紧不慢,啰啰嗦嗦,实在让人厌烦之极。
“启禀圣上,公主其实.....”葛太医说到这,忽然说不下去,停下偷眼看了下震怒的皇上。只见圣上面色冷然,傲然而立,新继位的皇帝很少出现此种震怒的状态,眼下的情势只能说明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忍无可忍。
一停葛太医忽然又停下吱吱呜呜,吞吞吐吐,老是说着“其实是....”三个字,欧阳祁的怒火更甚,在此手指葛太医,大怒道:“是什么!快说!”他再没有任何耐心跟葛太医在这磨蹭,他要知道真相。
“是是是....”葛太医全身抖的更加厉害,伸手不断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伤渗出的冷汗,真担心下一刻他的脑袋便已经搬了家。依照圣上此刻的状态,杀人泄愤极有可能。
见葛太医只是一直应承着“是....”,欧阳祁的耐心已经耗尽,高声怒喝道:“来人哪,把这个无用的废物给朕拖下去,砍了!”
随着欧阳祁那霸气的声音落下,门外便奔进来两名身着战甲的御林军近卫,不由分说上前便欲拖起葛太医,去执行皇帝的命令。
“圣上,其实公主是有了身孕,已经一个月有余!”就在葛太医被拖至门口之时,终于大声喊出了他的诊断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