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长平的表情未变,只是淡淡的回答李莫寒的关怀。到现在还会有人关心她的死活吗?自己有那么重要吗?长平虽然只是在淡淡的回应着李莫寒的关怀,心中,却本能的开始抗拒这来自他人的关怀。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相信,这世间还会有人会没有理由的关心自己。原来她的心已经冰冷到如此程度,冰冷到足以将自己与其他人都统统的隔绝开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相信自己,仇恨其实是在逼迫我们自此变得强大,处于绝境,其实也并不是残忍,而更可能是我们从此翻身的契机。或许活在巅峰的人,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快乐的人,从来都是一个虽然烦恼不断,痛苦不断,却是一个可以耐得住寂寞,忍得住痛苦折磨的人。我们何不换一种方式,接受这前半生,上苍对我们的不公河无情呢?”面对长平此刻的决然,李莫寒似终于松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这些,是他用了十年的时间所悟出来的心得,此刻他毫无保留的告诉长平,只是想要告诉她,眼前不管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记住那曾经的伤疤,记住那痛彻心扉,恨到骨髓的感觉,便会强忍着那些所谓的疼痛和伤痕,让自己在绝境中重生。
可是他毫无保留说的这些,却不知道长平究竟有没有将之听进耳去,李莫寒一口气说完这许多感人肺腑的话,长平却只是淡淡的回答了简短的几个字:“我想出去,带我出去!”
至始至终,李莫寒都不曾想到,自己用尽心思,想要长平变得坚强,从此二人合力,共同完成天下大业,却不料,长平却始终如此不肯以及,如此的弱不禁风。一时间,他本来准备好了许多感人肺腑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却在这一刻,尽数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此刻长平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如此多的深奥的道理,她只是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他今日所说的一切,统统都只是白费,他说的太多,也是枉然,所以他不必再说了。
于是李莫寒的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暗淡,甚至恢复了那往日的冷漠,连那眼底淡淡的忧伤也被指抛弃。对牛谈情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让人憎恨。
“此处除了重回雪国皇宫的出口,并不能通向外界,难道公主如此之快就已经想念呆在欧阳琪身边的感觉了吗?”李莫寒冷冷的回答。他在拒绝长平的要求,此处是否有出口,也无人知晓,但他李莫寒却是个例外。此处他已经来过无数次,早已经将此处的布局和地形查探的清清楚楚,更是知晓此处的出口,究竟会通向何处。
“求你,带我出去,我想离开这!”长平再次祈求。李莫寒的态度,让她的脆弱再次加深。她何曾如此的向人祈求过什么?此刻她肯放地姿态,只能说明,她的心,不仅已经方寸大乱,更是压抑的她无法坚强的面对,而再次选择了逃避。
她想逃避,逃的远远的,从此不管什么仇恨,什么家国使命,那一切与她一个小女子,又有什么关系?这天下不是说,女子要三从四德,不是说女子只能相夫教子,不得干政吗?为何这天下风云变幻,却要将她一个弱女子,也搅进那乱世烽烟之中?为何苍天却不肯放过入她一般娇弱的女子?难道老天所说的话,也是要因人而异的吗?
为了那可怜的逃避,她竟然开始祈求李莫寒,这个本来与她毫不相干的人,带她远离。可是她从来不曾料到,李莫寒的回答,却是如此的冷漠,冷漠到让她的伤疤,再一次揪心的疼痛。
李莫寒沉默不语,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卑微的祈求!这是自爱告诉他,若不相助,他便是是人神共愤的大恶人吗?为什么总是有人明明倔强的不肯向任何人,任何事低头,却偏偏时刻将自己拜访在弱者的位置?难道这世间之人,一直都如此矛盾吗?
李莫寒的沉默,便已经告诉了长平他的答案,他并不为之所动。在他的面前示弱,根本就是在白费功夫。
“不是想结盟吗?此次你若肯带我出去,那么结盟之事,我便如你所愿!”长平终于痛下决心,以李莫寒最想要的结果来与之交换。这是她最后的筹码,若李莫寒还是不为所动,那么她也只能就此再次回答雪国皇宫,继续那痛苦的煎熬。
“你想好了吗?这确实是你的真心话么?我劝公主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也免得日后后悔莫及。”李莫寒冷冷的提醒,他最讨厌自己在愤怒的时候做下的决定,也讨厌他人会在愤怒的时候下决定。所以才让他在千锤百炼后,变得如此处变不惊,如此镇定自若。
等李莫寒淡淡的说完,回头之时,却发现长平已经飞快的奔向身后的书案,先铺开一张未曾使用过的白纸,然后提笔疾书,写着什么。李莫寒不禁微微皱眉,猜想着长平究竟在写些什么。
正想着,却见长平拿着那张刚刚写好的纸张快步来到他的面前,将那张纸递到李莫寒面前,淡淡的说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李莫寒愕然,但已经对长平刚刚所写的内容猜到了十之八九。
李莫寒并不去接长平递来的纸张,只是别过脸去,轻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我根本不知道此处是否会另有出口。”他依然只是述说着自己的无奈。他若是因为不知道另有出口,长平便再无理由逼迫于他。
“看来是长平不够诚意!“
李莫寒依然不肯答应,长平冷冷的说道,此刻她已经铁了心非出去不可,若有人要阻止,她一定会用尽办法去除障碍。她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即使豁出性命,她也一定要达成所愿。死,她早已经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