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霜静静地听完秋冷雨的诉说,感慨良久,说:“怨不得没有找到你们的下落,原来你已经更名换姓了。”
“呃……”秋冷雨看着秋慕霜,欲言又止。林珏在这里,那自己的妹妹应该也在这里,秋冷雨迫切地想知道妹妹的下落,却又不好意思当面询问。
秋慕霜看着秋冷雨焦急忐忑的神情,心里多少就明白了。她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秋冷雨怜雪就是他的妹妹。
屋子里一时间有些沉闷了,好半天,秋慕霜才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令妹的下落?”
秋冷雨赶紧站起来深深地秋慕霜施了一礼,恳请地说:“请王妃明示。”
“唉!”秋慕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她就是怜雪公主。”
“哦!”秋冷雨大感意外,喃喃地说道:“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熟悉似的,原来她竟是我失散十几年的妹妹。”
“正是!”秋慕霜点头,说:“当年我从古虢国回来的时候巧遇他们遇险,就命护卫救下了他们。我看雪儿灵巧可爱,就收留在身边抚养了。”秋慕霜说着,眼前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条阳关大道上。
“多谢王妃抚养舍妹成人!王妃对雪家恩同再造,家父家母在天有灵也会感激王妃的大恩的。”秋冷雨说着,恭恭敬敬给秋慕霜叩头谢恩。
秋慕霜连忙招手让他起来,说:“不必如此!快起来吧!我还有要紧的话要问你。”
秋冷雨站起来,重新归座,问:“王妃有什么话请问就是了。”
秋慕霜点头,沉思半晌说:“你和兰锦丰是师兄弟,自然对他十分了解。雪儿执意要嫁给兰锦丰,依你看嫁得嫁不得?”
“这……”秋冷雨犹豫了,凭心而论兰锦丰才貌双全,人品端正,又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妹妹能嫁给他可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妹妹能有一个好归宿自己也就放心了。可是,自古王庭多争斗,那些后宫后妃无不是仗着娘家的权势权倾后宫。怜雪虽然是古井国公主的身份,远嫁异国,古井国再有实力也是鞭长莫及。在后宫权势争斗之中,怜雪无疑是处于劣势的。
秋慕霜看着秋冷雨犹豫不决的表情,心里不觉吃了一惊,蓦然想起梅笑春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暗道:“难道这兰锦丰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短处不成吗?”
“王妃!”秋冷雨沉吟半晌终于开了口,“锦丰王子才貌双全,人品端正,是选婿的不二之选。只是,后宫中的权势争斗颇为残酷,我怕雪儿……”
“哦!”秋慕霜听他说是担心怜雪在后宫争斗中吃亏,紧绷的心顿时松了一些,笑道:“雪儿自幼随我长大,我是了解她的。以她的才智断然不会输于那些后宫脂粉。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只问你,兰锦丰此人嫁得嫁不得?”
“自然是嫁得的。”秋冷雨肯定地说。
秋慕霜微微一点头,说:“你是雪儿的亲哥哥,你说嫁得,想必兰锦丰错不了。这我就放心了。我本欲成全你们兄妹相认——可是,雪儿现在是即将和亲的古井国公主,你是前来迎娶的古鱼国使者。倘若你们的身份被揭露,不但危及在古鱼国的林氏母女;更可危及雪儿的终身,雪儿费尽心力促成的两国和盟也将付之东流。你看——”
秋冷雨连忙说:“王妃之意,臣子完全明白。臣子也正要和王妃说起此事,为了妹妹的安危,请王妃不要向外人提及此事。只要知道妹妹安然无恙,臣子也就放心了。”秋冷雨虽然是这样说着,眼睛还是红了。兄妹分别十几年好不容易知道了妹妹的下落却不能相认,秋冷雨的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啊。
“难为你了!”秋慕霜说着,轻轻搌了搌自己的眼睛,女儿到底不是自己的,迟早有一天也要还给雪家。如今,这一天毫无征兆地来临了。秋慕霜身上仿佛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觉得轻松了许多,然而心里却空落落的。
“雪儿到古鱼国之后,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你都要确保她安然无恙。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请王妃放心,只要有臣子一寸气在,就绝不让妹妹受一丝委屈。”秋冷雨再次施礼,决然地说道。
秋慕霜再次点头,想了想,忽然一笑,说:“你叫秋冷雨,正好我也姓秋。昔年我有一位王兄出使古鱼国染病而亡。莫如你叫我一声姑母吧。将来你和雪儿见面也好彼此称呼,也少一些嫌疑。”
秋冷雨大喜过望,连忙重新跪倒施全礼拜见秋慕霜,“侄儿参见姑母!”
秋慕霜这才仔细打量秋冷雨,见他器宇轩昂,仪表不俗,心里十分喜欢,笑道:“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秋冷雨这才站起来,认了姑侄自然比刚才亲近了一层,在秋慕霜面前也随意了一些。秋慕霜一笑,起身走到门口,挑起锦帘向外唤怜娟等人,“怜娟,进来一下!”
秋慕霜找秋冷雨半天了还没见出来,怜娟正和穆氏猜测秋慕霜的用意,听见呼唤连忙向阶下的惜娟等人招手,一起和穆氏进来,“王妃有什么吩咐?”
秋慕霜含笑说:“今天府里有一件喜事,你们告诉外面准备筵席好好庆贺一番。”
穆氏和怜娟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秋慕霜所指为何。秋慕霜一笑,说:“秋将军是我失散的侄儿,如今天缘巧合,姑侄相逢不是一件喜事吗?你们快去拜见秋公子。”
怜娟连忙和惜娟等人走到秋冷雨近前万福,“参见秋公子!”
秋冷雨连忙向旁边一侧身,说:“各位姐姐少礼。”
秋慕霜一笑,命怜娟等:“你们快去请公子,夫人和公主过来,让他们拜见表兄。对了,再请大公子过来,如今姑侄重逢他功不可没,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怜娟等答应,连忙分头去请。
去不多时,怜娟回来了,在秋慕霜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秋慕霜不由秀眉紧蹙,回身向秋冷雨说:“你先在此稍坐,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