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的马？”虎子上前锁住他的喉咙，脸色深凛。
那小叫花子呵笑两声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轻轻推开虎子的手悠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声音轻细道：“马就在那儿啊，我又没偷走。” 虎子声色严肃：“我只问你方才为什么偷我的马？”
小叫花的目光凝视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会儿子，方问：“外地人啊？你哪儿来的啊？”
答非所问，虎子正欲发怒，叫花子锁锁眉头：“别说别说，让我猜猜，嗯，我猜，你是京城来的对吧？” 虎子的脸色缓了缓：“你怎么知道？”
“嘻嘻。”叫花子拍拍小手，将手背于身后，撇嘴道：“那当然，我聪明嘛。” 虎子微有沉默，转身走到马前一跃而上，拉住缰绳：“以后别再做这样的事了，看你还年轻，想来还没成家娶媳妇儿吧，你应该做点正当的活计，至少能养活自己。驾！”言毕绝尘而去。
方才耽误了太多时间，再次回到街市的时候天色有些黯黑了，虎子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倚床而靠，不知不觉，思绪被拉回了曾经。
“虎子哥，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那不行！要是教你学会了骑马，你跑了离开我了怎么办？不教。”
“哎呀虎子哥，羲儿不会跑的，你这么厉害，羲儿怎么跑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啊。”
“扑哧，说的倒也是，上马吧，我教你。”
“虎子哥你真好！”
曾经的过往确实很美好，美好的让人捉拿不住，虎子的唇角勾起，眼角，不知不觉溢出点点泪光，晶莹剔透，思念绵绵。 回过神来，天黑了，他害怕一个人的夜晚，他会胡思乱想，会想念那些无数的曾经，曾经的誓言，曾经的爱。
站起身脱下外褂，给自己盖上被子，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只有睡着了，他才什么都不会再想，不会再想她。
月下柳梢，天空静谧，白日热闹的江南小楼也变得沉静多了。床榻上的虎子满头大汗，眉头紧锁，翻来覆去心神不定，他又做了恶梦，那个羲儿离开他时的恶梦，他挽留，留不住，乞求，求不得。
“不要走。不要。”
“羲儿，不要离开。”
梦中，羲儿走了，他”嚯”的惊醒，眸子圆瞪，连呼吸都像静止了般，自从羲儿进宫之后，他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恶梦缠身，心力交瘁。而她，是真的走了，进宫了，做了嫔妃，不会回来了。
虎子喉咙干涩，掀开被子想去对面桌上倒杯茶水来喝，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被子，想来是掉在地上了吧。 虎子起身挪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满脸疑色。
一个惺忪的声音：“别打扰我睡觉，走开，臭蚊子。”
虎子脸色暗沉，绕到桌前将蜡烛点燃，屋子渐渐变得通亮。 地板上倒地躺了一个人，衣衫褴褛，浑身脏乱，虎子拿着火烛蹲下身来靠近他的脸，这才看清，此人正是白天偷他马的小叫花子。身上盖的还是他的被子，难怪说床上的被子去哪儿了。
虎子呵笑一声，这叫花子还挺有意思的，站起身用脚轻轻推他：“起来了，醒醒。”
“别咬我，死蚊子。”那叫花子的胳膊在空中晃了一晃，翻了个身继续睡。 虎子彻底无言，大声道：“我说白天偷我马的这人，你这样睡在我屋子里我怎么睡啊！”这嗓门挺大，想来这叫花子不吵醒也要震醒吧。
小叫花翻了个身，将头枕在虎子的脚背上，嘴里嗯嗯啊啊嘀咕了几句又睡下了。 虎子长呼一口气，若现在身边有棒子，真想一棍子敲死他。
“醒醒！起来！”虎子一把拧起他，环抱着他的腰身，想把他丢出门外，倏而，虎子怔住了，抱着他的胳膊也僵硬了，这……他……一瞬间那叫花子的头脑也清醒了，一个转身“啪”一巴掌扇在虎子脸上，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脸含涩意。
虎子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不自然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是个女的……”
叫花子嘟起小嘴，语无伦次：“我不能是女的吗？对，我是女的，你刚刚为什么抱我！” 虎子一时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女的，对了，你一个女人大半夜跑我房间作甚？”
“我…我…”小叫花一时找不着道理：“我…就算我跑你房间你也不能非礼我啊。”
非礼？虎子语塞，他非礼她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那就当有吧，虎子觉得好笑，即然把他当色、狼了不如就彻底点，虎子勾起嘴角坏笑一声，眼神如迷雾般绕乱，摸着下巴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你…你干嘛。”小叫花心中害怕步步后退，身子已抵在了墙壁上。 虎子的脸颊愈来愈逼近，眼神从上而下打量她：“虽然脏了点儿，身材还是不错的。”
“别别别。”她整个后背都贴在墙上，虎子就在她眼前，那个距离甚至连呼吸都感受得到，“不要乱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呵。”虎子轻笑一声，侧头看向身边的床榻，道：“有话我们不妨到那上面慢慢说，你觉得如何？”
叫花子实在受不了这架势了，用力推开虎子，旋身一步跃到窗台上：“臭男人，敢这样对我，你跑不掉了。”说完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无影无踪。
“呵。”虎子坐下倒了杯茶水喝下，跑不掉了？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