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眉在秋山小夙里坐着,百般无聊跑到宁荷香的坟墓前。最近应该是有人来打点过,都很好。
“喂!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可是并不知道你是谁?效儒和天翔你都认识吧?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柳君眉帮她打扫着祭品。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现在的难题。君眉只能随便说说聊以慰藉。
忽然在一片尚未烧尽的纸片中,君眉发现异常熟悉的字。这是袁效儒的字。她将带有字迹的纸片拿出来,上面只有不连贯的字,但君眉看到了最关键的:……君眉像你,见她如……后面的字不看也知道。
柳君眉忽然知道了为什么傅天翔和袁效儒都对自己这么好,原来都只因为自己和这个叫宁荷香的女子相像?哼,世间真是荒唐。更荒唐的是,袁效儒宁可来秋山看望这个已经故去的女子,也不愿意进来看看自己?或许,袁效儒对自己的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感觉罢了。
宁荷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
“姐姐!”柳絮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呢!絮儿东西呢?”柳君眉问。
“哎,你可别提了。老夫人让你回去!”
回去?柳君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会呢?
柳絮噘着嘴说,“怨我,姐姐。我去买药的时候,给袁老夫人看见了。药被她抢走了。她一直逼问我,我就说了,说孩子是你和袁公子的,因为郎中说您身体不好,怀的孩子可能身体不好,所以要打了。但是老夫人,让您等着,说来接您……”
一个异常和气的女声响起,“君眉啊,君眉,快出来,收拾好了没有?”袁夫人走了进来。笑的和什么似的,老夫人走进屋子里,“君眉,哎呀,你看看你穿的这么少,郎中说你身体虚弱,你还穿的这么少。你们,快进来,把少夫人的衣服都拿走,把轿子抬进来。”
“夫人,快进来。这是干什么啊,兴师动众的。您和絮儿说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柳君眉还真是不习惯突然间对自己这么热情。现在还是见机行事为妙。
“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这些活不能做。”老夫人笑着说。说着就把君眉往外面扶。
“夫人,这……”柳君眉面露难色。
“君眉,以后不要夫人夫人的叫,多见外啊,不好听,叫娘!”老夫人笑意盈盈地说。
现在真的明白了老人对那长房长孙是多么多么在意了,几乎是爱屋及乌啊!母凭子贵,“效儒知道这件事情吗?”
“效儒那个混小子,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真是个混蛋,明明知道你有了身孕还把你放到这地方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袁老夫人笑的和花一样,把君眉弄上轿子,嘱咐下人们,“你们,快点把少夫人抬回袁府。”
袁效儒坐在床榻上穿衣服,门外的小厮传来话,“少爷,老夫人叫您去严慈堂,说是夫人回来了。”
叶兰儿在被子里,娇声说道,“我在这里呢,什么事情啊?”
小厮停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是柳君眉夫人,不是您。”
叶兰儿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忙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她回来干什么啊?”
袁效儒看着叶兰儿,眉头皱了一下子,叶兰儿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了袁效儒又要说他,自己马上说道:“又怎么了?我就问一下你就生气?”
“我没有!”袁效儒板着脸,“她回不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让她直接搬回敬儒院就行了。”
叶兰儿吃了一惊,袁效儒是从未当面或背后说过柳君眉一句不好的。挂在嘴边的总是她如何善良如何能干,如何会做酒,她要如何善待柳君眉,今儿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少爷!”小厮接着说,“夫人让您务必马上去严慈堂,说是有事。还请您快去,要不夫人责怪下来,小的担当不起啊。”
袁效儒摆摆手,穿衣。
袁效儒走出院门本来要去严慈院,却被袁本中叫走了。
“你回来之后不和我说说京城的事情,径直就去了别院,娘子就那么重要?”袁本中已经听说效儒把事情处理的漂漂亮亮了,所以颜色缓和了一些。
“不是,爹,兰儿身体不舒服,我先去看看他。我给您仔细说说京城的事情吧。”袁效儒坐下来呷了一口茶。
原来盏春的假酒在京城一个酒楼,一个女子买了酒,自己喝结果中毒身亡了。袁效儒这次出去,先把人家的赔偿事宜解决一下,又仔细查了一下假酒的来龙去脉。酒的口味还有特征。
“爹,我仔细查了一下,就觉得这酒啊,还没有出太原就被人换了,而且还有更严重的事情,还好那女子死去之后,家里来闹事,酒楼一听说盏春的酒就再也都不敢卖了。所以没有出更大的乱子,我一检查,每罐子盏春的酒都下了毒。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下毒。爹,你说家里有没有什么仇家啊?”
“做生意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所以也说不好谁是仇家。你说会不会是泉盅的啊?他们家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爹,泉盅也有,只不过泉盅的采取了好些措施,所以没有出大事罢了。”
“可是泉盅怎么知道呢?”袁本中问道。
“其实咱们也知道……”袁效儒抬头看到父亲疑惑的眼神。君眉曾经说过有人在勾兑他们的酒,让小心。但向阳山庄那番闹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袁效儒也以为风头过了,所以没留心。
想到柳君眉,袁效儒心一冷。“这次怪孩儿太大意了,以后我会亲力亲为的。”袁效儒接着说:“对了,爹,有个事情我和你说一下,咱送往其他的地方的酒也要仔细查一下。免得还有闪失。”
袁本中点点头,并未责怪,“你那二房进门也有些时日了,怎么样?肚子有变化没?”
“您也太着急了,这事情如何急的来?”袁效儒淡淡说。
袁本中挥挥手,“爹老了,就指望你了。他们……不行啊。去吧,去见你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