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效儒就算不回头也知道这人是谁,整个太原府,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关注柳君眉,也只有傅天翔一人了。
“我袁府的家事,还不容你这么个外人置喙。”袁效儒回答道。
“你总算承认是你伤的君眉了。”傅天翔依旧一把扇子晃得心安理得。
“我没伤她!”
傅天翔走近看着袁效儒的眼睛,“你没伤她?那伤她的人是你袁家其他的人。”看到袁效儒沉默,他接着问:“是你那严母啊还有你的娇妾啊?”
袁效儒转身,去拿郎中给他的药。“傅公子,还是一点未变。对我袁家的人事,比自己家要关心的多!”
“袁公子,尊夫人身体已无大碍,但胳膊和腿上关节处一定要悉心保护,若再受伤,怕是以后变天下雨,会隐隐作疼呀。”老郎中扶着柳君眉走出来。
傅天翔看着君眉从里屋走出,又听到说她胳膊腿又有伤,心中的火腾地升起,折扇早已敲过去,“喂!袁效儒!你这三番五次让她受伤,是何居心啊?”
君眉看到傅天翔在这里也吃了一惊,“天……傅公子?”
袁效儒早已闪过折扇,“她是我的娘子,你处处留意,是何居心?”
“我……”傅天翔一时语塞。
柳君眉对傅天翔道了万福,“公子,是君眉自己体弱,自然也更易受伤。”说完看着袁效儒,希望他没生气。
傅天翔看柳君眉满目柔情地看着袁效儒,心中一缸醋坛子早已打翻,“他那样对你,你还这么维护他?你独留空房,夜深害怕,黯然泪下的时候,他在哪里?他正搂着别人柔情万千!你……”
“够了!”柳君眉喝道,“傅公子,多谢关心。”不能让在他说下去了。
“君眉,你太能忍了!”傅天翔看着心爱的人制止自己,就意味着她以后还会这样下去。
“傅公子,没听到我家娘子的话?”袁效儒把“我家娘子”几个字说的异常重。“柳絮!送君眉回去。”
柳君眉回头看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没有移动的迹象。但自己也不能留在这里啊,只能祈祷他们两个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柳君眉命令轿子停在街角处,暗地里看着他们。
“傅天翔!告诉你,别再打我娘子的主意。”袁效儒义正言辞地说。“君眉嫁给我袁效儒了。”
“那我也告诉你,如果她是我的人,别说别人,我爹娘,就连天王老子都不能碰她毫分!”傅天翔回敬道,“不能保护她,就没资格说她是你的!”
“傅天翔你也没资格说这话。”袁效儒指着傅天翔激动地说,“你的宁荷香不也是死在你手上?!”
傅天翔愣住,“你怎么知道荷香?”
袁效儒长出一口气,“这你别管。”说完走出医馆,即将踏出大门的一瞬,袁效儒停步,“傅天翔,以后君眉的灯火不劳你代劳了。若我再发现你在我袁家出没一次,就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哼!傅天翔做事问心无愧,你凭什么限制我?”傅天翔也一扫平日的潇洒。
“那你也替君眉考虑考虑,她的名声重要还是你自己重要。”袁效儒袖子一拂,将表情错愕的傅天翔留在原地。
宁荷香?这还是柳君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上次她确实听过傅天翔和袁效儒似乎还没有别的过节。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
她是谁?她怎么了?她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柳君眉在轿子上一直想着,却没有头绪,看着走在轿外的袁效儒,君眉终究没有问出来。
折腾了一天,可算能歇歇了。因为乔影做酒的事情一闹,袁效儒也时不时去酒坊里督促一二。
柳君眉回到敬儒院刚躺下来,眼睛还没有合上,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响动,听见柳絮的声音,“公子,今天怎么又过来了?姐姐才睡下,正休息呢。”
“哦!我进去看看。”袁效儒进来的时候,柳君眉已经坐了起来。
“效儒,有什么事情吗?”君眉披了一件外衣。“是不是不相信我真的好了?还是酒坊出事了?”
袁效儒顿了顿,脸色变得不是很好,“君眉,昨天效道刚从苏州回来,路过去了你们家。你奶娘生病了,就想看看你。我怕你身体受不了,所以来问问,要不要回去?要的话,我去和爹他们说,备好车,过两天就启程。”
“我能带着絮儿吗?”
“当然可以,絮儿陪着你我也放心。”袁效儒问君眉,“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我去和爹说一声。”说完起身要走。
“效儒,你等一下。”柳君眉站起身来,把效儒背后卷起的衣服弄平,“好了。”
袁效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摆出温柔的笑脸,“那我走了。”
柳君眉得到奶娘生病的消息似乎并不太着急,在她眼里,奶娘身体一直很好,这些年无非是因为自己她才从中权衡,操碎了心。她生病是个借口,一年多没有回家看看,她想这个被自己一手拿大的小姐了。
“师姐,姐姐在吗?”叶兰儿脆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呢,进来吧。”柳君眉自从和叶兰儿在向阳山一次之后,回来再也没有见过。,这次她突然造访不知何事。
叶兰儿似乎早已把那件事情忘了,而且气色比那阵还要好,“一直说过来看看姐姐,相公总是缠着,他就记得给他们袁家传宗接代,把我和姐姐的情谊就放在一边了。今天啊,我好说歹说让他去了酒坊,听说姐姐要回苏州,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收拾的。”叶兰儿话里套话地说着。
柳君眉也知道,不过没有点破。“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无非就是带些衣服,絮儿,上茶。”
叶兰儿看见包袱里的包袱,上面绣的一对鸳鸯,“姐姐,这是你绣的?真好。相公总说姐姐的针线弄得好,看看这鸳鸯和活的一样,咦,”叶兰儿隔着包袱揉了揉,“这里面是什么啊?硬硬的。”说着自作主张地掏出来,“这是个荷包嘛。”
君眉脸上晃过一丝警惕,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这是效儒送给我的玩物,满大街都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把叶兰儿手中的荷包拿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