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眉坐在大厅的正席,打量着那个站在大堂之上的女子,叶兰儿,长得比画轴上画的还要漂亮,就像是从画像上走出来的,如此美丽,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水灵灵的,清澈的似乎能看的出人的影子,整个脸因为酒窝的缘故,似乎一直在微笑,笑的很美。
她落落大方,行为端庄,身材袅娜,君眉来这里也见过不少美人,不由得感叹造物者的神奇,这么多女子的美丽竟然表现的这般多姿多彩,如此天然。
君眉看向袁效儒,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种眼神自己从没看到过,是赏识还是迷恋?或许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人儿。就只这一刻,君眉的心疼了起来。
“夫人,我是叶兰儿。以后还请您多关照了。”说着就要行礼。
柳君眉站起身来,搀住她。“免礼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叫姐姐就可以了。”
袁效儒走过来,对着叶兰儿说:“好了,你先去夫人那里吧。”
叶兰儿转身看到了柳絮,兴高采烈又有几分惊讶地说,“师姐?你在这里?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对啊,”指了指大堂上的坐着的柳君眉,“那是我姐姐。”
“真好!以后咱就在一起生活了。我还要去那边,先走了。”说完一笑走了。
袁效儒看着着叶兰儿远走,回头对君眉说:“怎么样?满意吗?”
“嗯,非常不错。懂礼数,说话声音也好听。看起来你觉得她也不错吧。”柳君眉看着袁效儒说。“多会办事?我需要把这边的屋子腾出去吗?我搬到别院去。”柳君眉看了看周围的屋子,真的有些不舍。
“你不用搬出去,这就是你的院子。我还会回来的。柳絮在这边陪着你。让她去别院吧。”袁效儒安慰君眉说。
时间似乎变得很奇怪,刚开始总觉得度日如年,如今却觉得时间飞快,如白驹过隙。还不到一年,袁府第二次铺上了红色,因为娶妾并不是值得张扬的事情,但是袁母十分开心,把敬儒院和别院全都装上了红色。
柳君眉在整理效儒的被褥,还是大红色,上面绣着鸳鸯,如今袁效儒终于要鸳鸯双飞了,他以后再也不会过这边来休息了。君眉侧脸趴在暖暖的被子上,袁效儒曾经给自己的所有温暖涌上心头,顿时泪如雨下。
傅天翔爽利的拨着算盘,对着今天的账本。抬头看到今天盏春居然早早黑了灯火,更夸张的是还贴了喜字,“今儿什么日子?那头歇的这么早。”
“少爷,今天盏春的袁大公子纳妾了。”
心一颤,手一抖,算珠全部乱掉了。“什么?袁效儒纳妾了?新婚不到一年就纳妾?”傅天翔想不到,她那么好,为什么袁效儒还不知足还要有别的女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是的。咱们……不需要上礼吧?”
“上个鬼!”傅天翔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夜色撩人,傅天翔合了账本,走出去。
这样的夜一个人会是孤独的,随处乱走,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抬头一看,袁府。大红的灯笼,喜气的笑脸,君眉想必也是这样过来的。今夜的君眉肯定会寂寞,自己的夫君有了新的心上人。
想了想,傅天翔轻轻一跃飞上了墙围,已经来过好多次了,整个袁府都热火朝天的,而敬儒院,最中心的院落却看起来那么冷清。
柳君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顺着风听得到宾客的喧哗,祝贺声,袁效儒纳妾了。原以为很容易的事情,发生了之后才知道舍弃要多么难。今夜的这里这么落寞。
“君眉,为什么不去屋子里?”袁效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外面凉快些,我也喜欢吹吹风。你怎么过来了?不去陪客人?”柳君眉强装着微笑。
“一会就要过去了。”袁效儒说,“过来看看你。”
“哦,对了,你等我一下。”柳君眉回到屋子里,端了一个小砂锅,“这个,这个是夫人让我给你熬的药,说是补身体的。你喝点吧。”柳君眉不好意思的说道。
“怎么?害怕我这次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洞房花烛?”袁效儒打趣道。
“呵呵,快过去吧。别让兰儿等的着急了。”柳君眉苦笑着,连说话都有一丝苦味,若照平时,他是听得出的。而今夜,他整个的心都被那边牵走了。
敬儒院又恢复安静,柳君眉趴在石桌上,突然有些委屈,自己操劳许久就只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虽然自己想让他休掉自己,想让他幸福,可这一切来临时,却又这么难以割舍。
人啊,就是这般矛盾。她冰凉的脸挨着冰凉的石桌,只剩下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君眉,”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喝点酒吗?我们傅家的酸梅酒,下火的。”傅天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柳君眉忙擦了擦眼角,“你是来喝喜酒的?他们都在那个院子里。”至少在他面前不应该表现的那么脆弱,这个时候不适合见任何人,这个时候主动走过来的人一定会俘获自己的心。
“不是,我是来看看你的。”傅天翔在君眉对面坐下来,月光下仍然看得出君眉有些湿润的双眼,“你哭过了?为什么让他纳妾?”傅天翔有些心疼,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在意她。
“我们两个没有缘分,他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也算是福气了。也算是喜事,再说那女子不错的。”柳君眉叹气着说,在这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她总是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备。
“你们没有缘分?”傅天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缘分都可以结为夫妻?“你不知道他对你多好?全太原府的人都快知道了,袁家少夫人被袁效儒宠的不得了。自从娶了亲,都开始会笑了。”
柳君眉被傅天翔逗乐了,“那不一样,我们没有夫妻的……”本想说完,但是当着其他的人不应该说什么,夏季夜晚的风带着白天的燥气,君眉不由得咳嗽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