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柳君眉接着喊,身体未痊愈,原本清脆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分颤音,让夜里的凉风一刮,传到人耳朵里更容易心碎。
袁效儒和傅天翔也听到了君眉的呼喊。她醒了?傅天翔立马收手。回头望去。
她果然在这里,但袁效儒此时剑气已出,眼看傅天翔并不闪躲,而自己收手也已经迟了,剑锋穿过他的左胸,血液喷出。
“你!”傅天翔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伤口,忙点穴止血,“哼!”
“你罪有应得。”袁效儒收回宝剑,虽然知道自己并未想要取他性命,但伤人总归不好,所幸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他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傅天翔没有多言,只是提步朝竹楼跑去,袁效儒也跟在后面。这玉木林错综复杂,这次可不能把君眉跟丢了。
“君眉,快回屋里,晚上风凉。”傅天翔看着倚着竹栏杆、身形憔悴的佳人说道。
“是你?!”柳君眉一直在想傅三爷离开时所说的救她之人是谁,原来是他。君眉刚要道谢,就看到后面袁效儒也追来。
“效儒!”柳君眉又惊又喜,他怎么也找来了。
柳君眉刚要抬起手来,岂料栏杆常年未修,经人这么一扶,摇摇欲坠,楼下的二人都已看到,只有君眉没有察觉。
眼看玉手伴着翠绿的栏杆落下,君眉翩翩的白衣如同刚才林中翠绿的竹叶般急速坠下。
“小心!”袁效儒和傅天翔同时奔向君眉。柳君眉再次睁开双眼时,袁效儒那冰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心,“怎么不小心?没摔到吧?”
柳君眉摇摇头,刚想抬起衣袖,却发现袖子动也不动。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袖正抓在傅天翔手里。
可恨,只慢了一步。傅天翔看到君眉闪闪的眼睛,忽然用力,把惊魂未定的君眉拉入自己怀抱,转而轻轻放下,藏在自己身后。
“傅公子……”
傅天翔听到君眉轻呼,转过头来,用力压紧胸口,温柔地看着身后娇弱的佳人,“放心,我不会让他再伤你的!”
“傅天翔!我看你也是正人君子才对你手下留情。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我家娘子,你居心何在?”袁效儒火冒三丈,他怎么敢把自己的娘子就这样抢走?
“我居心何在?你把她伤成那样,遍体伤痕,还给我装什么君子?”傅天翔喝道。感觉君眉在拉自己,“没事,我今天就是要替你讨还公道!”
“君眉遍体鳞伤?”袁效儒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袁效儒剑未出鞘,只是用力敲向傅天翔伤口,他趁着傅天翔躲闪之际,绕到他身后,紧紧搂住君眉的细腰,这次定不会再让她落到别人手中。
“你哪里还受伤了?”袁效儒直盯着柳君眉的眼睛,那眼神不容怀里的人丝毫掩饰。
“没什么?只是前些天伤了手腕。今天伤了胳膊。”柳君眉淡淡说道。
“我再问一次!”袁效儒手上用力,刚好触到君眉背后的伤口。
“袁效儒!你快松开!”傅天翔大喊,“她后背才上的药!”
袁效儒又是一愣,手先是松开,后又轻轻划过,透过衣衫摸得到深浅不一的凸起。真想马上看看她的伤口,可这在野外,而且还有别的男人。
“君眉……”袁效儒看着她,她把眼睛别过。她就是愈抗拒才愈让自己恼火。有什么话不能和自己这个相公说,非要和他说!
袁效儒恶狠狠地盯了傅天翔一眼,“告诉你!我不会伤她。近日看你救君眉的份上,不做计较。没有来日!”说完背着眉运气飞走。
傅天翔还想去追,只是刚才的剑伤隐隐作痛,才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该死,他用力踢起地上的沙石。怎么这样就放他走了,君眉伤口未愈!
半空中飘下一方白色的丝帕,似乎是被自己踢起来的。傅天翔伸手抓住,摊开,熟悉的梅花图案,这不是自己的?那日君眉手腕受伤,自己用它来包扎伤口……君眉,这是君眉留下的?
捧起丝帕,上面的血迹早已洗干净,淡淡的皂角香味,淡淡的药香,和君眉身上的味道一样。仔细一摸,发现丝帕上似乎绣了字。傅天翔拿到亮处,一个白色丝线绣的“谢”。
这是她谢自己的,是想还给自己的,想到这里,傅天翔胸中的烦闷一扫而空,哈哈大笑,紧攥着丝帕,走回竹楼。
柳君眉将脸贴在袁效儒后背上,温暖如春,想要说些话,却不知该怎样开口。推开敬儒院的大门,柳絮还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看到他们回来之后,快跑几步。“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君眉掏出三爷给她的药包。“我没事,你快去给效释服下,服下后就醒转了。”
“你到现在还想着别人?”袁效释轻轻把她放到床上,不冷不淡地说。
“效释也是自家人,应该的。”
“那把丝帕留给的,又是谁?”袁效儒脱下自己外衣,刚才那种担心现在看起来有些冷了。
“你发现了?”柳君眉也想把外衣脱掉,但受伤的胳膊如何也不听使唤。“他上次救我一次,这次又一次,借了人家的迟早要还回去的啊。”
袁效儒走上前来帮君眉脱下外衣,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来傅天翔说的话,“遍体伤痕。”难道他看光了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袁效儒手一紧,在君眉后背上重重一拍,君眉咬着牙忍了下来,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下来。
“他救了你?他为你把所有的伤口都上了药?”袁效儒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不知道。”君眉摇头,这不是谎话,虽然是三爷把她带会竹屋,但自己晕过去直到醒来后,这期间没有傅天翔一点影子。
袁效儒哼了一声,“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说着,开始把脱君眉的衣服。
柳君眉下意识紧紧拉住,强装笑颜,“没什么,就是胳膊上的伤。我把袖子卷起来就行。”
他看得,为什么我不能看?她宁可让一个不相熟的男人为自己擦药,却不让自己的相公看一眼。想起傅天翔那修长的手指曾经划过柳君眉每一寸肌肤,袁效儒一向平静的眼睛终于燃起怒火,“放手!”他手掌一用力,衣服被撕烂,君眉半露着坐在床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