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效儒放下书,问君眉,“君眉,你今天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把事情解决掉?在我们两个人面前,你总是很有主意的样子。在外人面前,你总是故意很柔弱。今天的事情如果是平常你肯定会让我出面的,可是为什么自己抢着走出去了?”
“认识你的人多,如果你走出去,肯定会有风言风语的说道。不出一天家里人就知道了,夫人肯定会缠着你的,再加上我今天说纳妾什么的,夫人说不定真把柳絮许给你了。如果我出面的话,就会说袁府的少夫人买了一个丫头。这样子不就省了很多事情?”柳君眉看着袁效儒,开始卸下自己头上的首饰。
袁效儒看着她,心中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个女子不简单,若是个男人,绝对是才子。在聪慧的女子面前,任何一种虚伪的修饰都是无用的,只有坦然面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没有人说得出。
也许今天太累了,君眉睡的很香,在梦里有漂亮的花园,有自己喜欢的房子,有小河,有可爱的猫咪,还有翩翩的少年,天蓝色的长衫,是谁?在这么美的梦里,看不清脸,只知道他在微笑,在呼喊着君眉的名字。梦里的她笑的很美。
“姐姐,起来了!”柳絮清脆的声音把君眉从梦中叫醒。君眉睁开朦胧的眼睛,柳絮清秀的脸出现在眼前。
“哇,太迟了。效儒走了?”柳君眉在柳絮的帮助下梳洗着。
“是啊,姐姐!公子走的时候让我别叫醒你,多睡一会儿。说你最近跑前跑后的太劳累了。”
柳君眉抚了抚眉梢,“对啊,的确有些累了。”
“我看公子对姐姐很好,而且也很是恩爱,为什么分开睡?”柳君眉在走进房间时,就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有些事情你呆着时间长了就了解了,眼睛是最不能相信的,因为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心中想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总有一天,会有人告诉我们答案。”
柳絮端过了温热的早饭,“对,迟早都会知道呢,先吃饭吧!”
君眉看着柳絮,“柳絮,你做一套很熟呢。以前做过吗?还是天生就如此?”
柳絮自己也盛了一碗,“我不是说前一阵子在另外一家交一个小姐功夫?其实那男子也是好心,只不过打了个幌子,我也知道,所以和那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做些这样的事情。所以啊,要是遇不上姐姐,我还真有可能去做个丫鬟呢。”
柳君眉看着这个女子,钦佩?一个双亲离世,经历了那么多的女子,在这里闲云野鹤般的说着话,那种表情的淡定,让你充满了疑惑。
君眉刚要说什么话,却被柳絮打住了,“姐姐是想问我为什么还能这样子不关己事的呆着?”
“你真是个聪明女子!”柳君眉笑了,“不过我知道。”
柳絮挑着眼睛听君眉说话。
“一个人只有能忍辱负重,只有做到波澜不惊,在做任何事情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才可以做得成大事,才可以报仇雪恨!”
柳絮有些吃惊,她第一次仔细的端详着柳君眉,优雅的进食,端庄大方。
第一次见面,只是当她是个富人家的夫人,光鲜的穿着,普通的外表,有着善良仔细的心。几番言谈下来,觉得她是个聪明的女子。
现在看来,这个女子是了不起的,做事情云淡风清,像水,用那种无穷的隐形的力量控制着一切,可以冲击,可以变幻,可以不露痕迹的穿透任何微小的部分。
“我们或许上辈子真的是姐妹,没有说过什么话,却彼此了解甚多。”柳絮嘴角挑了一下。“有生之年,我一定凭借自己的力量替我双亲报仇,薛霸王我会让他知道他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柳君眉看着柳絮穿着自己的衣服,长度还可以,但是紧绷绷的,还是不合身。“柳絮,我们上街上先买一件现成的吧,完了之后再买布料做,好吗?”
两人走在街上,看到一家布店,走了进去。柳絮挑了一件普通的裙衫,柳君眉又给她挑了一些首饰,“我们是姐妹,我这样子花枝招展的,你这如果不打扮打扮,那就不好了。”
君眉带着柳絮,路过盏春,不自主的停下脚步。
“柳絮,这是袁家的酒坊。咱进去看看吧!……掌柜的,我相公在吗?”
袁效儒掀开门帘,露出半个脸来。“不是说今天不让你过来了?怎么还是出来了?”
“买几件衣服,顺便看看你。”君眉走进效儒,闻了一下,“酿出薄荷的了?怎么样?”
“呵呵,你鼻子真好用!才酿出来,尝尝。”给柳君眉和柳絮各一杯。
“这是洪水上游的水?”柳絮问道。
柳君眉和袁效儒都愣住了,“你也懂酒?”
柳絮摇了摇头,“不懂酒,我小的时候在向阳山的道观里长大,我师父对茶要求很高,沏不同的茶要不同的水,所以我对于整个太原府附近的水源都非常了解。”
袁效儒赞赏的看了看,对着自己掌柜的说,“我可真是鸿运当头啊,天赐了一个懂酒的夫人,又赐了我夫人一个懂水的妹妹!”
“公子过誉了。”柳絮笑着,两颊露出浅浅地酒窝。
“效儒,我俩先回去了。”
“急什么?你还没好好尝尝你酿的酒呢。”
“改天吧。我得带着柳絮去见见袁家的其他人,告诉夫人一下,免得以后事情多。”
袁效儒点点头,看着两个人渐远的背影,刚要转身。却看到街对角,一个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君眉。
袁效儒走了出去,拍拍那人肩膀,“傅公子,看什么看的这么着迷?”
傅天翔头一回,折扇一摇,刚才失神的举措荡然无存,嘴角又泛起惯有的微笑,“袁兄啊,刚才被风迷了眼睛,没看到您大驾光临。”
“哦?那可得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还好,若是被别的什么迷了,那可就不妙了。”袁效儒略带讽刺。
傅天翔似乎置若罔闻,“展春里可是飘出酒香了啊,恭喜恭喜!看来今年的泉盅可略处下风啊。”
袁效儒轻哼一声,“家有贤妻,自然兴旺发达。傅公子可要赶快成亲。省的以后总盯着南来北往的姑娘,哦,不,还有夫人们!”
傅天翔哈哈大笑,笑声中夹杂这苦涩。“袁兄所言极是。小弟受教了。”说完,转身回到泉盅。
这男子对君眉太过关切,花花公子一个,以后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