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的?”胭脂拿着手中的水粉惊喜问。
王霆笑嘻嘻道:“是,今天经过聚宝斋时,看到这是从涯海过来的新货,想起今天是胭脂姐姐的生日。姐姐既然叫胭脂,这水粉与姐姐就再适合不过了。正好前些日子太太赏了些银两,给二老买过药后还有些剩余,就拿来做寿礼了,还望姐姐不嫌弃。”
其实她年纪并不比王霆大,不过因为身份关系,卫府的下人一般都称呼太太的丫鬟为姐姐。
胭脂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到是有心,只怕不是凑巧,而是特意吧。”
收了水粉,胭脂看看王霆道:“你也是个识趣的人,不错,好好做事吧。”
她并没有给王霆什么承诺,但王霆知道,有了这一礼,至少胭脂以后不会再找他什么麻烦了。
当然,胭脂的礼得送,其他下人的关系也得处好。
辞别了胭脂,王霆回到自己的花圃继续工作。
搞园艺虽说吸引了小少爷的注意力,却也让他的工作量大增,使他研习阵道的时间少了。
对王霆来说,若不能在进学院之前尽可能完成对阵道的提升,以后都未必有多少时间研究。
这也让他有些苦恼。
今天他看着这满园的花草,心中突然一动。
自己何不就用这花园来研究阵道呢?
当然,这里是卫家,凶阵杀阵之类是不能摆的,不过一些幻化迷宫的阵型到是可以。如有必要,没准还能给小少爷弄个迷宫出来玩玩,就是手脚上需得小心,不能让人看出来。
这卫府也是有灵师的,王霆自问要想瞒过,就得在隐藏上狠下功夫。
阵势多用来防守,它就好比地球古代的城墙,是一些大门派存依的屏障。
要隐藏阵势的存在,就必须将阵势自然融入于当时的环境中,使一草一木自然构建出阵势的需要,万物皆有灵,灵气在其中暗行,并因不同的组合而发挥出对应的作用。
天地间有一些天生绝地,往往就是因为无意中符合了灵气运行的道理,成为天然之阵。
王霆要做的,就是需要了解这些花草每一种的灵气是何种性质,如何运行,然后通过特殊的摆放使其自然结合。
不过要把阵势弄成想要的图案,还能发挥效果,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就连楚云非的阵道真解上也没有记载,毕竟他从来没有园艺取巧的需要,所以王霆只能自己研究。
这一研究,就是大半年过去。
今天王霆还在花圃里忙碌,他在制作一个园林迷宫。
植物迷宫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阵法,观赏者就算在其中迷了路,往往也会认为这是自然妙用,不会想到是阵法作用。
今天他正继续研究探索,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咦?这是什么?”
王霆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婷婷玉立的小姑娘正从远方走来,身穿月白小花袄,足穿描金绣花鞋,头上还戴了个翠玉钗子,一步一摇,翩翩生辉,煞是好看,身后则跟着两个侍女。
王霆一看这姑娘,连忙施了一礼:“四小姐。”
这四小姐,就是卫青松的女儿卫蝶,和卫天冲是堂姐弟关系,比卫天冲大了几天,在卫丹柏卫青松七个子女中排行老四,因此人称四小姐,王霆之前也有见过两次,但都是远远一瞥,没什么机会说上话。
卫蝶却是看着那满园草木,说:“你便是王霆吧?这些日子到也听了不少次你的名字,前些日子我也来看过你的手艺,做得还不错。不过今次做得是什么,怎么竟看不出来?”
王霆忙回答:“是个迷宫。”
“迷宫……”听到这话,卫蝶眼中竟是现出一丝无奈:“这卫家本身不就是个迷宫吗?何必再费这许多心力打造。”
口气中竟是带着无限幽怨。
这和王霆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看起来竟是满腹心事。
王霆只当没听出来,笑道:“卫府家大业大,说是迷宫也不为过。我这迷宫,却是小中见大,又有不同,如果四小姐感兴趣,也不妨试试。”
“算了。”卫蝶摇了摇头:“这里面道路四通八达,我在外面看着眼就晕,真要进去了,还不知如何呢,也难为你费尽心思了,希望弟弟会喜欢吧。”
她看看王霆:“你如此费心思,想来也是对那龙泉学院有志吧?”
他并不掩饰渴望,卫蝶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甘,恨恨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下人都能去争取仙缘,我们女人却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什么四小姐,我还不如个丫鬟呢!”
说着一跺脚,已是转身离开。
王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亦是摇头。
小姐甚至不如仆人有机会,也难怪她愤怒不满。
不过王霆觉得这对她也好,进了卫府这么多时间,王霆也算明白了许多。
正想着,王霆突然心中一震,口中喃喃道:“表面堂皇,背后龌鹾……”
脑海中浮现过卫蝶之前说的话“这里面道路四通八达,我在外面看着眼就晕……”
“真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我真笨!”王霆一拍脑袋暗骂自己。
自然与阵法的融合,就象是国产水墨画与油画的融合,不管你怎么努力,其实都是四不像。
但是反过来想想,如果在自然迷宫中另布阵法呢?
外面是自然迷宫,里面是迷宫阵法。外面的是用来忽悠旁观者的,是用来挡住真阵的,两者相互依存,自然天衣无缝,何必非得融合在一起?
隐藏才是真谛,而不是真正的相融。
两天之后,王霆大功告成,亲自带小少爷走了一趟。
卫天冲在迷宫中转得头晕眼花也没能走出来,大感有趣,连呼好玩好玩,丝毫没意识到其中有灵阵在暗中作用。
这也是王霆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用阵道困住一个人,心中亦是欣喜,感觉这阵道到也颇为有趣,竟有几分喜欢上了。
其后的日子里,王霆不断的变着法子更换阵法,各种稀奇古怪的迷宫让卫天冲玩得乐此不疲。
当然,为了满足这位小少爷的心情,偶尔王霆也会暗中放卫天冲走出迷宫,卫天冲不知道是王霆放水,只以为是自己厉害,便兴奋的大呼大叫,全不知自己的心情已被控制在王霆手中,要他欢喜便欢喜,要他沮丧便沮丧。
当一个人的心情被另一个人控制时,往往就代表着这个人已经为其所掌控,小少爷对王霆也就越发另眼看待起来,离王霆也越来越近,这使得侍墨侍梦看王霆也是越来越不顺眼,原本消失许多的敌意又逐渐复发。
这天卫天冲闲来无事,突发奇想,决定去迎龙山烧烤。
这烧烤一词还是王霆教他的,有时卫天冲和王霆说话,王霆也会给卫天冲讲些故事听,说一些趣事。
对于在山川野地架着炉子自己烤肉串吃,卫天冲起初并未在意,这次却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有心尝试一番。
他决定把王霆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