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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六个月后……

秦子昂坐在书房中翻看着自己手中的文案:

光朔十四年三月:青衣龙骑出战,东玄所在的斥候队伍也随之出战。在此次大战中,东玄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在敌阵当中疯狂冲杀,杀敌二十四人。战后论功行赏,破格提升为伍长,帅领一伍十人。

光朔十四年五月:青衣龙骑出战,东玄率先领兵杀入敌阵,一伍斥候共杀敌四十七人,自身伤亡三人,这一战中东玄个人杀敌二十人。

光朔十四年六月:东玄受命率兵刺杀敌军主将,最终,东玄带回敌军主将头颅,且在回程时烧毁敌军辎重车,此后论功行赏,东玄官升至标长,率领一标三十人。

光朔十四年七月:青衣龙骑出站,东玄率人准确查探到敌军粮草所在并将其烧毁,自身伤亡不到一成,此后论功行赏,东玄得到赏银百两,且被韩世源亲自接见。

光朔十四年八月:营州边军比武中,东玄帅领的一标斥候夺得头魁,韩世源亲自赏银千量。

秦子昂看着文案上记录的功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满是惊愕。陈玄桐在这六个月中取得的功勋堪比一个沙场老卒。他原本就相信陈玄桐是有能力的,可不曾想陈玄桐在兵法造诣上竟是如此出众。他看着眼前的文案,久久不能平静。

傍晚,斜阳照耀着整座云中城,让其沐浴在一片金黄之中,在这其中陈玄桐驱马行进在路中,身遭的晚霞衬的他宛若一尊神明,此刻的他正应邀独自驱马赶往将军府赴宴。自陈玄桐屡建奇功后,韩世源就开始对他重视起来,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受到韩世源的邀请来将军府做客,今天也不例外。

陈玄桐驱马来到将军府前,有仆人在此等候已久,陈玄桐熟练的下马将缰绳交给仆人,他则跟着另一个仆人迈步进入府内。到达大堂,已有几人再次等候,他更陈玄桐一样都是营州边军中的后起之秀。

陈玄桐落座没一会,韩世源便缓步来到了大堂之内,他不动声色的去到主位坐下,待到韩世源落座,仆人们才开始上菜。菜肴酒水一样样的被仆人们端了上来,几人一时没有言语,静静的等待着韩世源先开口言语。

果不其然,待仆人们退去后,韩世源缓缓开口道:“今天请来的各位都是我们营州边军的中坚力量,我今天请你们来不为别的,就只是商讨营州边军日后的道路,你们都是年轻人,未来的营州边军定会由你们来掌控,像我这种老头子,没几年就该让位退贤了!”

下坐的几人自然没人当真,几人轮番谄媚现着殷勤,唯独陈玄桐呆坐在原地一言不发。这韩世源平时挺多了谄媚的言语,见到陈玄桐这类刚强的人不免就有几分侧目,再加上陈玄桐在短短数月内屡建奇功,这就让韩世源对其更加注意了。

韩世源不去理会那些谄媚讨好的言语,反而对陈玄桐道:“东玄,你对营州边军日后的道路有何见解?”

陈玄桐沉吟片刻后缓缓答道:“依我之见,营州边军之中的斥候因做一个整合,让所有斥候从各支队伍中抽离出来,然后将其整合由大将军亲自统领。如此一来整个营州边军中的斥候便可以独立出来,然后将他们的能力统一,使每一支步骑队伍与斥候合作更加统一。”这六个月内陈玄桐已将刘轩赠与的那本兵法烂熟于心了,所说不能完全将其吃透,可运用其中一二还是可以的。

韩世源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思索片刻后便开口道:“这个想法很好,但其中利害还需再做考量,我会考虑的。”

陈玄桐恭敬鞠躬表示了解,其余几位将领见陈玄桐开了个好头,便也跟着开口讲述出自己的一些见解来,但其中少有能让韩世源满意者。宴会很快便结束了,几人纷纷离开了将军府,就在陈玄桐也想要离开时,却被韩世源叫住。

韩世源将其带入书房,两人入座后,韩世源开门见山道:“你说的整合斥候的事情我觉得可行,但我你能详细说一下你对整件事情的构思。”

陈玄桐自信道:“首先整支队伍不能有校尉以上的官职,因为这支斥候的主要任务便是配合其他部队作战。且一标要增长至百人,如此一来斥候中标长的官职将会变得极其金贵,得到这一职务的人必然要是精英之士,这支斥候队伍的校尉将由善战者得之,如此一来才可将其打造成一支闻名天下的斥候。”

陈玄桐冲口不提整合带来的后果,意思其实极其明白,我只说整合斥候的事,至于整合后发生的阿杂事儿就不归我管了,那些都是你韩世源该操心的事,韩世源听着这些不但没有不恼,反而对陈玄桐又高看了几分。

韩世源与陈玄桐在书房中讨论许久后才让陈玄桐离开,陈玄桐离开后便直奔驻地而去,等到回去时已是半夜时分了,陈玄桐草草收拾便睡下了,睡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敲他的房门,他迷迷糊糊的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饱经风霜洗礼的黝黑脸庞。

他无奈道:“李进,有什么事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吗?”

此人正是斥候队伍中的另一位标长——李进,李进并不理睬他的抱怨只是兴奋道:“我听说营州边军内的斥候将要整合,整合后的斥候一标百人,你我都将成为这只斥候中的标长。”陈玄桐知道这小子的消息向来准确,他不由得便惊叹起韩世源的办事效率。

听到事情正在一步步的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他残存的睡意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他却依旧对李进平静道:“那又如何?”

李进听到这话大骂他是个呆子,转身便离去找其他人传播消息去了,按照陈玄桐的计划他将成为这支斥候队伍的第一任校尉,待秦子昂刺杀韩世源成功后,他会帮秦子昂安抚住这支斥候,直到秦子昂全盘接手韩世源的兵权,他便会离开营州边军。可现在事情发展的顺利程度超乎他的想象,这就让他有些疑虑了,终于他决定用术法推算一番。

这六个月内他逐渐映证《推背图》中的推算术法真实性,并且做了多次尝试,在这些此的尝试中,他发现自己只有第一次使用术法时才需要阵法加持,在之后使用时他只需用体内的气在体内画出阵法,然后掐诀便可。

他尝试着推算此次计划是否有意外发生,他用体内的气在体内画出一副阵图,然后便用手指掐诀,一番尝试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获得任何信息,他又尝试了几遍,结果发现根本推算不出任何信息,甚至连韩世源正在干什么都推测不出。

此时他感到了恐惧,这些天里,他不断练习术法,每次都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即使得到的信息不是很清楚,他也得到极小的提示,但这次什么都没有,这不禁让他感到恐惧,如果连测算天命的术法都测算不出,那韩世源必定也会术法,或者他的身边也有会术法的奇人异事。

陈玄桐越想越觉得此事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深呼一口气使自己逐渐平静下来。平静下来后他想了很多,但他觉得最重要的便这件事告知秦子昂,若如韩世源推算出秦子昂的计划,那秦子昂将陷入到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于是他赶忙上马去找何春,何春所在的驻地里陈玄桐现在的位置并不远,陈玄桐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找到了何春,他将这一情况告知何春让他转告秦子昂后便驱马往回。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若韩世源有办法抵消自己的推算,那他是否也能反过来推算到是自己在算计他。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韩世源既然同意了他的想法,还让他进入到斥候队伍中,那至少说明暂时他还没有对自己下手的想法,否则凭自己现在的修为,韩世源随便调几十的甲士过来,自己定是无力反抗的,想到此处他又放下了一些心来。

胡思乱想中他他回到了驻地,此时已是训练的时辰。于是,他直接前往校武场,他在校武场中浑浑噩噩的呆了一天,到了夜晚开饭之时他才反应过来,他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脑中各种各样的想法驱逐出去。

哪知刚做完一切,秦子昂的迷信便到了,信中书写内容更是让陈玄桐大为吃惊,信中所言为:刺杀已经开始不可停止。他没想到秦子昂竟然已经行动了。为了使自己更加安心,他决定再做一番推演。

推演有关韩世源的内容时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可就当他推演秦子昂的行动之时得到的却是一定能成功的结果,这让他极为的疑惑,按照推演结果来看,这根本就是相反的寓意,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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