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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故事(续)

王佳英姐弟六个,排行老大,父母都是本分的庄稼人,父亲王胜利高大魁梧,脾气有些暴躁,对孩子们除了瞪眼就是咆哮;母亲李凤是是缠过足的小脚女人,走路慢,说话也慢言慢语,心地特别善良,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虽然儿女多,生活困难,即使吃不饱饭的情况下还收养了未出五服院中的一个父母双亡的侄子。家里人口多,母亲岁有副好心肠,过日子却没有计划,有点存粮就四处接济,搞得自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王佳英继承了父亲的身体素质和母亲白净的皮肤,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弯弯的月牙眉,一双聪慧的大眼睛,梳着两根粗黑的长辫子,一看就是个健康、明事理的姑娘。王佳英上过村里的识字班,并没有真正上过学,家里她是老大,读书的机会都给了弟弟妹妹们,地里家里像个男劳力一样劳作,是家里的顶梁柱。自从舅舅李国立捎信说男方要来相亲,姑娘心里充满了憧憬,一面挂念家里的日子舍不得离家,一面又期望见到这个被舅舅说的天花乱坠的好女婿。

姑娘透过门缝看到小伙子面容清瘦,鼻梁高挺,目光坚毅,穿的衣服有些肥大宽松,显得身材有些单薄。不知为什么姑娘心中生出一股爱怜之情,父母对这个未来的新女婿十分满意,善良的父母一听说他曾是个苦命的的孩子,考虑到女婿还要回东北,当即订好了日子,不过几日肖恩成就上门领走了王佳英。两个人的姻缘就此开始,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甜言蜜语,牵手就是一辈子,同甘共苦,携手一生,这就是父母辈的婚姻观朴素而真实。

1968年10月11日,两个年轻人姑娘梳着黑亮的麻花辫,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本《毛**语录》,在老式相机前站好。“咔”一声,时间就此定格,照片上留下了一行具有时代气息的烙印:永远忠于毛**。之后,有人捎来了两块新裁的的确良褥面,是那位的东北姑娘送来的,这些,外婆都保存的好好的。后来,肖梅、肖洁结婚,给两个女儿做了褥子用上了。

靠夫妻俩劳动支撑的二姨家,其实并不待见新婚夫妇,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每次留剩饭给劳累了一天的肖恩成。终于有一天,王佳英被激怒了。

“砰”一声,在桌上吃饭的二姨愣了,瞅着面前的王佳英。

“为什么不等他回来吃饭?” 王佳英质问道。

“等他回来,饭都凉了。”二姨狡辩道。

“他干最重的活,挣钱养活一家人,为什么不等他。”

“你……”姨夫指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怎么能这样和二姨说话。” 肖恩成回来了,听到谈话,第一次动手打了王佳英,他不愿意伤害妻子可他更不想伤害二姨一家人。他在极力弥合这个家庭。

“你们走” 二姨喊道。看来二姨真想借这个机会赶他们出门。

“走就走。”王佳英回了一句。

“行啊,走,别想从家里带走一点儿东西!”二姨怒吼。

最后,两口人带着王佳英的陪嫁——两床被子,走出了家门,家分了。两人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情失落,要想生存,只有靠自己。但,眼前首要的问题是,他们要有个“家”,可是,“家”在哪呢?

“热情的东北人帮助了我”,几十年后,白发苍苍的肖恩成,对着满堂儿孙动情地说。分了家,夫妻二人没有住处,临时住在生产队马棚草屋内。队里商量把闲置的一处破粮仓拆了为二人重建新居,东家送砖西家添瓦,建房的材料都是队员们凑齐的。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很快一个新居就建成了。虽然新居很长时间都没有窗户玻璃,但两个人已经很知足了。

王佳英本来就是勤劳、能吃苦的人,参加队里的劳动,丝毫不比男人逊色;肖恩成领着队员,带头抢干。日子在一天天变好,不到两年时间,还清了所有欠款,也终于为“家”安上了窗玻璃。

随后,五个儿女相继出生。

无论分家与否,肖恩成始终没有忘记二姨的养育之恩,资助表弟结婚成家,了却了两位老人的心病。肖恩成虽没有感受到母爱,但他却选择了博爱和珍惜,用宽容对待世间的每一人,正是因为未曾拥有,所以倍加珍惜;因为心中有爱,所以懂得宽容。

1981年山东老家传来消息,大哥肖英成因病去世,嫂子自己带着六岁的儿子,又身怀六甲,度日艰难,只得改嫁。父亲肖天一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更需要人照顾,于是肖恩成毅然决定迁回山东老家。离开为之奋斗了二十多年的黑土地,离开热情的东北乡亲,自动放弃转正提干的机会。 回到老家外公做的第一件事将年迈的父亲接入家中,这个好吃懒做的“大少爷”终于结束了多半生的落魄生活。

1983年肖恩成当选村支书,尽心操劳村务琐事,事事力求“一碗水端平”,深得村民的敬重,不成想这一干就是十五年。

要想富,先修路。村里原有街道狭窄拥挤、低洼不平。一到雨天,积水漫过路面,泥泞难行。他带领村民统一规划,拓宽平整主街道,维修分支胡同路面,尽可能保证家家能进出运粮平板车,同时把出村的道路进行修整维护。这些都对以后村里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

整改果园。村集体有一个果园,最初由几户人家承包,年年拖欠承包费,上缴村集体的费用寥寥无几,村民对此意见很大。肖恩成召开村委会议,决定收回果园并按人口分配给个人。除庄稼收成外,老百姓又多了一项经济收入,这是令人欢心鼓舞的事。看到果树带来的经济效益,又到外地采购优质苗木,指导村民扩大果树种植规模,形成了家家有果园,家家增收入的局面。

抵制铺张浪费。随着全国经济发展步入正轨,老百姓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但也滋生了一些不良风气,如婚丧嫁娶搞排场比阔气、铺张浪费等。“这是糟蹋东西,这是忘本”,对此肖恩成非常反感和痛心。村委会为此专门制定村民公约,简化流程,统一标准,禁止相互攀比。

之所以要介绍肖恩成和王佳英,是因为他对五个孩子的影响最大,父母的人品和积极向上的精神带动了整个家庭的前进的步伐,使这个家庭在困难下勇往直前,不蒸馒头争口气,活出有骨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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