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是将士们所住之处,是要紧的地方,下人们不会随意进出。”言飞凰面色凝重,仿佛也被这难题难住。
李悠悠在房间里来回不停的踱步着,城中的百姓大多是人与人接触传染,可除了人与人接触,倘若用了患者的餐具食具,传染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有没有查过衙门中的吃食饭菜。”李悠悠继续问道。
“查过了,这几日他们接触人的与饭菜,基本没有相同。”
自从衙门中有人出现症状开始,言飞凰便派人查了,将士们接触的人流量小,基本没有接触相同的人,每日的饭菜倒是衙门的厨房管,可是厨子们却仍旧正常。
衙门与世隔绝,却仍旧出现了瘟疫的情况,而城中百姓按时消毒,也不出门,瘟疫症状却越来越多,李悠悠此刻只剩下急躁,倘若再找不出来原因,只恐怕瘟疫会越来越严重。
“衙门里的饭菜都从哪里来?”李悠悠压下急躁,问道。
那衙门的家医在蓟州几十年,对这些事情在清楚不过,听到这话,他赶忙回答道:“都是百姓自家产的,整个蓟州,都已经吃了几十年了,怕不是饭菜的问题。”
李悠悠再度陷入沉思,若不是饭菜的问题,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咚咚咚!”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不等李悠悠回答,云儿便推开了房门,手中拖着几盏茶杯,从屋外走了进来。
“姑娘,王爷,喝杯茶吧。”云儿瞧见言飞凰,面上仍是往日的那般红晕。
李悠悠瞧着云儿手中的茶杯,脑海中一阵电光火石。
“水!”她突然出声,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李悠悠却不顾旁人的目光,她将那茶杯接过,高声道:“饭菜倘若没有问题,那便是水有问题了,喝茶做饭需要用水,浇灌庄稼更需要水,所以瘟疫才会传播的这样快!”
不等旁人回答,李悠悠便飞快抓住了那家医的衣袖,激动的问道:“我们蓟州城里的水,都是从哪里来的?”
那家医被问的一愣,李悠悠又晃了晃他,他才回过神来,连连说道:“蓟州水量不丰富,城内没有多少水井,大部分喝水,水源都是来自城外的绿明河!可…”
家医停下,稍稍思索道:“可绿明河的水,也是百姓们用了许多年的水呀!”
李悠悠面露喜色,悠悠道:“想在短时间之内改变其他东西,倒是不现实,可水源的流动性强,而这河又在城外,倘若是有人作祟,或是受了什么污染,也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言飞凰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同李悠悠对视一眼,瞬间明了了她的意思。
“飞隐,去绿明河仔细查查,看看河内是否有什么污染。”
捷城,盐商府内。
绵儿本就伤的不重,这几日在萧奈何的照料下,身体也逐渐恢复起来。
绵儿斜斜躺在床上,面上皆是死气,自那是萧奈何告知她不能救他们出来后,她便整日郁郁。
“绵儿,吃药吧。”萧奈何丛屋外走进,手上还端着一碗汤药。
绵儿悲凉的笑笑,将那药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面无声气的说道:“吃药有什么用?养好了身体,不还是那盐商的玩物,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萧奈何瞥了一眼床上的绵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耐不住气。
绵儿目视远方,仍是一言不发。
萧奈何又将那药碗拿起,递到绵儿跟前:“你不把身体养好,怎么去救余归晚?”
听到余归晚的名字,绵儿嘴角咧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悠悠道:“如今我倒是在这里享福,归晚却在地牢里,不知是什么非人的生活。”
“绵儿,我倒是有一计。”萧奈何搅拌着药碗里的汤药,漫不经心的说道。
听到这话,绵儿瞬间从床上坐起:“什么?”
萧奈何笑笑,将绵儿安抚下来,又用被子将绵儿盖好,方才道:“这盐商看起来,不像是对你玩玩。你将身体养好,然后假意亲近盐商,让他放下戒备…”
“不…不行…”绵儿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她如今是余归晚的妻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萧奈何叹息一声,直在心里暗叹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过沉不住气,继续说道:“只要让他放下戒备,你就可寻找时机去瞧余归晚,到时候我们三人再一商议,便可趁机逃出去。”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绵儿的身体一顿,如今余归晚尚在地牢当中,除了此计,别无他法了。犹豫片刻后,绵儿终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还不等萧奈何露出笑意,门外便传来了盐商的敲门声与叫喊声:“绵儿,你身体如何了?”
萧奈何将药碗放下,笑道:“人来了。”
只见他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向那盐商行礼道:“绵儿姑娘的身体仍是虚弱,大人进去瞧瞧吧。”
听到这话,那盐商面上全是担心,向萧奈何作揖后,便快速向房内走来。
萧奈何缓缓关上房门。在房门还剩一条缝隙时,朝着屋内的绵儿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绵儿稍稍顺了一口气,对着眼前那已经拿起药碗,而正在看着自己的盐商微微一笑。
那盐商一愣,这几日绵儿从来都不给他好脸色,他每每进来,绵儿就躺在榻上歇下,不肯多看他一眼,而方才,绵儿竟然对他笑了?
“绵儿…你身体怎么样了?”那盐商压抑下心中的激动,试探性的问道。
绵儿冲着盐商嘘嘘一笑,说道:“多谢公子挂心,已经好多了。”
盐商见绵儿如此温柔,他满心雀跃,双手竟有些微微颤抖。他将那药碗拿起,颤颤巍巍的盛了一勺汤药,试探性的喂到了绵儿的嘴边,说道:“绵儿别同我客气,我没什么本事,就是手上有点小钱,只要能为你治好你的病,此生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