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李旭就听到外面呼呼响,他知道一准是大壮起来练棍了,他洗漱完了出去一看,果然,一米八五的大壮拿着一根长棍,舞的呼呼生风,在他的巨力下棍子被甩成月牙状,看着就是威力十足。
大壮是李旭的堂弟,李东锴的亲弟弟取了近亲表妹结婚,生下的大壮智力有缺陷,但他生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看着很唬人,老家被流寇攻下后,李东锴就把这个侄儿接过来带在身边,还请了棍棒师傅教他武艺。
李旭看了一会,何汝良也起来了,李旭把他安置在大壮的房间居住,三人用过早饭,李旭就琢磨着招募流民的事,第一步当然是找火铳了,他让大壮把昨天借来的两支鸟铳取出来。
鸟铳是火绳枪的一种,比欧洲人用的火绳枪枪管略长,开枪时火门就如小鸟喝水一样而得名鸟铳。
这时的鸟铳开枪时准备工作极为繁琐,第一步要洗铳,然后下火药,捣实火药、下铅子、捣实铅子、送纸、再捣实、开火门、下药线、闭火门、装火绳、最后再瞄准射击。
李旭拿起一支鸟铳试着朝天开了一枪,一套程序下来接近三分钟,郁闷道:鸡肋啊,这样的射速怎么可能抵挡住骑兵冲锋?
“李小哥看我的”何汝良拿起一支鸟铳,熟练地抽出通条清理枪管,三下五去二就装好了铅子,整个过程一分钟多点,他笑道:好久没玩铳了,有些手生。
“没想到何大哥还有这手绝活,真是多才多艺”李旭笑道
何汝良瞄准院中一棵大树的树梢,扣动扳机后,那树枝应声而落,李旭不知道他瞄准的是哪里,自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打中目标,这何汝良自己却惊掉了下巴,他呆呆道:这怎么可能?
李旭目测了一下,何汝良站立的地方离树梢有一百五十米左右,他笑道:这距离也不算远啊,怎么了?
何汝良没有答话,而是又取下通条三两下就装好铅子,这次填装速度更快了一点,装完后立马瞄准开枪,“碰”的一声,白烟冒出,又是一节树枝应声而落,何汝良不敢置信地拧了一下大腿,疼的他嘴打哆嗦。
他兴奋道:这把铳怎么回事?打的这么准?
他翻来覆去地查看铳管和火门并没有发现异常,李旭见他这番古怪莫名其妙道:何大哥,你在做什么?这铳不对劲吗?
何汝良笑道:我家也有两把燧发铳,跟这鸟铳差不多,只不过不用火绳,以前我练习过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打不准,这次用这个铳,感觉自己是神射手了,真是古怪啊。
李旭想了会猜测道:是不是“真气”在起作用?你感受一下真气恢复没有?
闻言何汝良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马上又睁开眼喜道:真气又回来了! 我感觉比之前多了一些。
李旭立马变得兴致勃勃:快来用一下那个召唤术,让我开开眼……等下等下,我得找个锤子以防万一。
何汝良:……李小哥,咱不用这么紧张吧,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招出来它也不会伤人啊。
三人都是兴奋异常,何汝良上次以为招出来的是自己母亲,并没有仔细研究,这次一定要搞懂这玩意有什么用。
他们在县衙后院找到一处凉亭,周围还有许多大柳树,李旭和大壮坐在凉亭,何汝良站在凉亭外树荫下,他闭上双眼用心感受真气,随着体内真气流动,嘴里念念有词:非气闹扛撒门里冷盾唔
十个阴阳顿挫的音节刚念完,顿时感到身体内的真气烟消云散。
在十几米外的李旭看到何汝良身后一阵灰雾凭空而来,转眼把何汝良遮住了身形,好在外面还是有些微风,不一会就把灰雾吹散了。
灰雾散去后,两人看到何汝良身后站着一个雪白的骷髅架子,这个骷髅与上次的有一些区别,除了双眼的绿火更明亮外,手中还多了一根半米多的牛骨头,外形像是个圆形锤子。
大白天的出来一个骷髅,双眼还冒绿火,看起来有些吓人,大壮却不知道害怕,他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兴奋地冲过去又摸又捏的,那骷髅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旭和何汝良围着骷髅转了几圈,这骷髅身形不高,大约在一米五左右,何汝良试着控制这骷髅活动,各种尝试下这玩意还是一动不动。
李旭疑惑道:不对劲啊,记得在当铺的时候那个骷髅就会自己动的,这里的这个怎么回事?何大哥你快想想,当时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想了一会,何汝良道:当时我也没刻意去命令或控制它啊,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可能是心情吧,当时我很高兴,看到官差来了又很害怕。
“你在心里默念让他走两步,看有用没。”
何汝良闻言摇头道:不行,我刚才试过了,肯定不是这样控制的。
两个人又研究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李旭提议去市场买条狗,试着让它攻击一下,他们留下大壮看着这骷髅,不一会就牵着一条大黄狗回来了,此时已经中午,两人正在兴头上,也顾不得去吃饭了。
李旭把大黄狗牵到骷髅旁边,这大黄狗没见过这东西,吓得夹着尾巴一边呜呜呜地叫着,一边不断后退。
何汝良试着在心里下令让骷髅攻击大黄狗,只见那骷髅慢慢悠悠地挪动着,走向大黄狗,狗子也是吓得不轻,夹着尾巴到处窜,当大黄狗跑出后院后,这骷髅居然还没停下,还在继续追。
李旭大惊失色道:快让它停下,跑出去被父亲母亲看到就麻烦了。
县衙的后院也分两排房子,李旭的父母住在前排,李旭和大壮住在后排,后排这边环境好些,有凉亭和小花园,一般他父母很少过来。
何汝良连忙心里默念停下,那骷髅就停在院门口不动了……:“它应该只能接收到简单的攻击和停止命令,复杂的就没反应了。”
李旭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当铺中你看到周捕头拿着铁锤,应该有一瞬间想让它攻击周捕头,谁知吓晕了令尊,你又下意识地让它停下了。
只是这大黄狗已经逃出院落了,它是怎么继续追的?难道是靠嗅觉吗?应该不可能。
李旭让大壮藏在一间放杂物的房间内,房门关好,并且何汝良并不知道大壮在哪里,何汝良向骷髅下达攻击大壮的命令后,那骷髅居然摇摇晃晃地,跑向藏匿大壮的房间。
三人不知疲倦地研究着骷髅,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几人都没吃午饭,李旭肚子一阵叽里咕噜,他从凉亭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咱们吃饭去,研究的差不多了,我看这东西没什么用啊,慢慢悠悠的,虽然力气不小,打不到人有什么用。
何汝良笑道:李小哥此言差矣,至少用来找人就不错啊,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只要我以前见过你,这骷髅架子就能自动寻去,也不知道它是靠什么找人的。
“先不管它了,吃饭要紧,大壮,你去站在杂物房内,把这玩意引过去,咱们吃饭去。”李旭道
大壮虽然智力低下说话也结巴,但对这个一直照顾他的堂哥也是言听计从,他听见到堂哥吩咐也不发话,直接起身走向杂物房。
片刻后,何汝良下达攻击大壮的命令后,与李旭说着话,讨论晚上吃什么。
正在说话的两人没注意到,那骷髅脚步越来越快,渐渐的比一个正常成年人跑步还快,等发现时骷髅已经跑到杂物房了。
李旭急吼道:快让它停下来。何汝良在这关键时刻也是犯傻了,他愣神的功夫,那骷髅已经跑到大壮身边,举起骨锤就砸向大壮。
大壮也有些发蒙,这套流程白天做了七八次了,这会怎么出了意外? 他来不及多想,顺手拿起一把椅子档了过去,骨锤砸过来的力量巨大无比,一下子把椅子砸的稀巴烂,大壮好歹也练过武艺,沿着椅子传来的力道顺势翻滚开。
那骷髅两步跟上又是一锤砸来,幸好这时何汝良也反应过来,下达了停止命令,那骷髅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旭和何汝良面面相觑,两人心中一阵后怕,差点就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