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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离不了

回到府里,天色已经大暗,我也已经筋疲力尽,任由雪竹扶着我回了东苑。

胤祯正在苑中踱来踱去,见我回来,立刻满脸喜色地冲了上来。

雪竹见状很知趣的退得远远的,留我和胤祯两个在苑中。

“十四爷,天晚了,这里没有预备什么膳食,您还是到别处去吧。”

不愿和他大眼瞪小眼,我冷冷地从他的身侧离开。

还没等我走出几步,整个人却被胤祯拉回了怀里,他的头埋在我的肩头,双手紧紧抱住我,不愿让我离去。

“安沁,你又去看守夏了?”他在我的耳边问到。

“以后不要这样一声不响地就离开,我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负气离开了,真的好担心。”

他执意在我的肩头说话,我也无力挣脱,就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守夏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我稍稍扭过头看着他:“十四爷,你觉得失去一个孩子没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守夏就是一切。”

他将手收得更紧:“在你的心里,我已经这么不堪了吗?守夏是我的孩子,我也心痛,我也难受,但是现在你这样对我,我觉得更难受。安沁,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这段日子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虚浮的,心里一点踏实感都没有。”

“十四爷说笑了,您现在有爱人日日相伴,也有儿子们在身边,怎么还要来我这个冷冷清清的东苑寻找踏实吗?怕是来错地方了吧?”

我冷冷地回答着。

“安沁,你对我对你的感情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那请问十四爷,我有什么资格觉得你对我是有情的呢?要是你对我有情,你会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颜会染吗?你会天天都呆在北苑吗?如果你对我有情,哪怕就是做场戏给我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独宠着颜会染了。”

我说着这话,心底却有一丝的难过:“十四爷,你想宠爱谁,就去宠爱吧,为什么天天还要装出一副很关心我,没有我就不行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是在可怜我,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难受。”

“不是可怜,安沁,我对你,真的是有情的,比你想的要强烈的多,你知道的不是吗。”

“颜会染没有出现之前,”我哽咽了一下,“守夏没有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真的得到了你的感情,但是现在,十四爷不是我想太多,您自己扪心自问,你对我的爱,曾经试图给予我的爱,是不是又重新给了颜会染了。”

胤祯的手臂收得更紧,让我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有颜会染,只是你以为她死去了,所以才会把感情暂时投放到我的身上,但是现在她死而复生,你狠心的将感情通通收回去了,不是吗?我想现在你就算对我真的有情,也是愧疚多一点,怜悯多一点。对不对?”

胤祯从我的肩上抬起头来:“对不起,安沁,对不起,其实我知道我这样子很卑鄙,但是我没有办法不爱小染,你让她回到我的身边,我真的很感激,很开心,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

我乘他的力道松了一些,立刻挣脱出他的怀抱:“十四爷,你知道吗?当初你对我那么冷酷无情的时候,我天天巴望着你,每天都充满了希望。但是现在你的样子却让我绝望,虽然我每天看着你的时候,也会想,就这样吧,就算是怜悯又怎么样,照样是你的感情不是吗?”

悄悄地站得离胤祯稍远一些,我又继续说:“可是,我又觉得自己好可怜。以前我的我那么骄傲,我那么自信的觉得你一定会爱上我,可是现在却要抓着你的一点怜悯之情不放吗?一想到这,我就觉得自己陷入了死胡同,我对你的感情无处释放,就只有死去了。”

“死去了?”胤祯摇着头,不愿意相信,“你对我的感情已经死去了?”

“我只能让这感情死去,才能觉得自己至少还是有气息的。”

胤祯试图拉近我们的距离:“为什么?难道你爱着我的感情会让你这么痛苦吗?”

“很痛苦,真的好痛苦。”我的眼泪开始滑过脸颊。

胤祯似乎也被我的眼泪刺痛了,他伸手为我拭去眼泪,有些落寞的说着:“安沁,对不起,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我对你付出过的感情都是真的。”

我侧过脸,自己为自己擦干眼泪:“十四爷,天色不早了,您走吧。我不想有了希望又接上了绝望,我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安沁,你会离开我吗?”

胤祯的问题,让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要离开,好不好,不要绝望好不好?答应我。”

他的眼中充满了不安,像是真的在担心我会离开一样。

“我的走还是留,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么答应我,不能擅自离开我,就算你对我的感情死了,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眼神在告诉我,他说的很认真。

“我想我没有能力离开的,不是吗?”

转过身,我急步回到了房里,猛地就关上了门。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去。

胤祯,你不让我离开,你这么认真地求我不要离开,你真是笃定我对你的感情,我离不开的,我离不开你的,永远都不可能有勇气离开你。

我抬头看看自己的四周:“我已经被困住了,离不开了。”

其实我真的很矛盾,我为了报仇已经处于和十四阿哥对立的状态,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会想起他过去对我的种种的好。

这就是我的感情吧,为什么我想要一份安定的爱,就这么困难呢?

胤祯,我们错过了一次,却注定错过一生。

我掏出那对水滴耳环,这是他亲手送给我的,他想要表达什么再清楚不过。

他以为原先的那对在颜会染的手里,却又送了我一副一样,是想要给他自己内心的矛盾感情找一个支点吧,他爱着颜会染,也不能放弃我。

原来,一切像是注定好的将我们推得越来越近,也注定好了让我们渐行远远。

“雪竹,”我将雪竹叫进房里,“把这对耳环还给十四爷,告诉他,我不愿意做耳环的主人。”

胤祯对我的感情有犹豫,但是我却自断了后路,就让一切都回归远点吧,即使我注定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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