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意的。“柔嘉慌乱的从傲诚身上爬起来,幸好他们掉在队伍后面,否则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害羞。“傲诚笑颜道,柔嘉在他的面前还似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
柔嘉没去应那句话,整了整衣服,又搓了搓手,这天气真是很冷,耳朵都快冻掉了。但即便如此柔嘉任然喜欢这儿天然纯净的气息,傲诚在身后牵着匿影尾随着她跳跃的身影。
只是刚才那阵熟悉的味道若有似无,柔嘉有时也想,或许那内心的思念会让人产生莫名的幻觉,也不做多想,却听见肩头上的三足乌发出胆怯的吱吱声。
“怎么了,小黑?”柔嘉伸出手,三足乌很听话的停在手心,两只圆溜溜的深灰眼珠盯着她,小脑袋晃来晃去,还伴随着刚才那阵叫声。
也许是瞅见了柔嘉不懂的眼神,它微微抬起一只小爪,朝地上指去。柔嘉连忙看向白茫茫的草丛,只见有一团胜过雪白颜色的东西在地上钻来钻去,那毛绒绒的是身体还是屁股,竟然瞧不见尾巴。
“柔嘉,你在看什么?”傲诚本跟在身后,突然看见柔嘉小心的蹲在一边,那小黑也没有停在肩头,心知这一鸟一人又在搞什么乌龙,就也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
“嘘—”柔嘉扭头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傲诚赶忙捂住了嘴巴,此刻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那鬼面军已经渐行渐远了。
那云朵般的团子好像正在刨着厚厚雪堆下的什么东西,全然没有感觉到已渐渐靠在身后的两人一鸟,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团子发出一声呜呜—的叫声,似乎是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将小脑袋扬了起来。
“小银?”柔嘉不敢相信的看着云朵团子的小身影,那小家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给吓了一跳,倒是没有窜走而是缓缓的转过头来,嘴上有一个东西在看向柔嘉的时候不自觉的又掉了下来。
“呜呜—”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云朵团子以极其可爱的方式扑向柔嘉的怀抱,那本停在手心的三足乌见那云朵跃过来,连忙扑腾着双翅迅速闪开,以免产生被压扁的尴尬。
柔嘉不确定这个像云朵一样的小狐狸是不是小银,因为感觉这只狐狸比小银要肥一些,它扑过来的时候就有明显的错觉,蹲着的柔嘉由于重心没找准,也就直接坐在了雪地上。
她一面用手指梳理着云朵团子的皮毛,一面拿起那地上被云朵团子丢下的玩意儿,这个东西色彩斑斓,在微弱的阳光下散发出阵阵的光芒,不是小银的东西又会是谁的。
“你就是小银狐,原来你没有死!”柔嘉微红的脸颊瞬间贴上了那张妩媚的狐狸脸,她小心的将那彩色石绑在云朵团子的脖子上,“别再丢下了哦。”
这么说,那个人也一定活着了。柔嘉有些欣喜,而这些许的表情变化却被赶上来的傲诚看的一清二楚,柔嘉,果然还是爱那个人多一些,从对这只畜生的态度就能够微微看出,傲诚此刻的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满满的雾凇晶莹剔透,衬的柔嘉略带笑意的脸庞格外红润,还不待傲诚上前相问,突然从雪林中窜出一连串黑青色的人影,每个人手里都挥着一柄长刀齐齐对着柔嘉的背部砍去。
傲诚的蓝火还没来及释放,从天而降的纷飞落雪瞬间将那刀刃冻住,黑青色人影的视线被短暂的飘雪遮挡,长刀却没有犹豫的砍了下去。
柔嘉已经转身,那刀刃打在身上只有透过衣服传来的冰凉感觉,眼睛中似乎看见了那将雾凇化开瞬时扇来的人,一袭白衣胜雪,清减不弃风度,淡淡的龙涎香,柔嘉眼神涣散,是幻觉吗。
“皓雪,是你吗?”柔嘉心里不停的唤道,她不能肯定,或许见到小银的时候,她是有所期待的,心知他就在不远处,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意外的见到。
鬼杖喷发出来的蓝火与其中一个人影缠斗,根本无暇分心顾及柔嘉那边的情况,这黑青色人影不知是什么来路,如此隐蔽的暗道,都能被这些发现,看来皇族里的奸细不少。
白衣胜雪的身影飘渺,同那小银狐一起,正与剩下的几位来回过招。若是皓雪定会心声传递,只是柔嘉一边躲闪追杀,一边再用心听着回应,但是没有回应,什么都没有。
心念俱灰,突地恍神,胸前的衣带被那已变好的刀刃生生划开,柔嘉惊得一身冷汗,若是自己晚了一步,那么划开的就不是自己的衣带,而是胸膛了。那黑青色人影见状也是没有料到柔嘉竟然能躲开那致命的一刀。
嘴里依依呀呀的像是念了什么口诀,与柔嘉决斗的这个人竟然如傲诚的鬼影分身术一般,将自己的身影分成了若干个。将柔嘉与化为灵弓的三足乌围在中间,眼观每个身影的手中都拿着一柄长刀,而她心里却明白,里面只有一个人是拿着真刀指向她。
她所要考虑的就是选好躲避的位置,来应对这个对她不利的局面。然而,来人不给柔嘉任何的思考机会,又与刚才的围攻雷同,招招都是杀招,柔嘉只能朝空中一跃,凭着自己来不及思考的判断,对着下面的一个人影就射去。
人影消失了,柔嘉正在疑惑,左胸却有一柄冰凉的东西穿过体内,她的身子只稍微偏离了一下下,那伴随着冰凉触感流出来的东西,正是暗红色的鲜血。
身子在空中又晃荡了一下,就被人稳稳地接住,也没来及看清来人是谁。已变成鸟型的三足乌愤怒的朝后面的凶手追去,若是柔嘉没有看错,那小黑的周身萦绕着一团火焰般的光芒,就像拥有阳光般的羽毛。
傲诚在下面交手的那人武功不怎么样,粘人的功夫确是一流,他哪里会没有看见这人并非要他性命,而只是在拖时间,只是那空中的一切他看的实在清楚,白衣男人已经稳稳拖住柔嘉将她放在雪地不远处,空手画了一道白色的光圈,又将袭击敌人的小银狐召唤来这里,就又与那几人缠斗起来。
只是刚才明明看见柔嘉被后面偷袭的真身捅了一刀,可是刚才看她的胸位处并没有因受伤而汹涌流淌的鲜血,只是那衣服面上有一些脏脏的血迹。也就是这么一分心,本来处在下风的交战者,得意洋洋的将刀挥向傲诚的肩头。
傲诚回过神来,十分不屑的将鬼杖指向那人脚面,不偏不倚就击中来人的脚踝。
柔嘉端坐在画好的保护圈里,小银狐偎在她的身边,帮她舔干净残留在手中的鲜血,摸着自己的胸口已愈合的伤口,这万物再生之术,曾经的皓雪也只用来修复过地图,也从未拿来修复伤口,刚才在空中瞬息万变,柔嘉的心思早已被那人的动作和神情吸引了过去。
只是白衣胜雪的面上覆着的无脸面具,却让柔嘉困惑,身形和气息如此神似,怎能让她不相信,又有什么理由让她放弃。
“小心!”傲诚已将刚才极会躲避的青黑色身影击中,此刻只怕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但是那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却是柔嘉刚避过一劫,身后却又飞来一人,手中没有长刀,有的只是那柄熟悉的扇面,火舞扇的主人—绿舞。
待看清来人,更加不解绿舞的动作,她的真火先是将偎在柔嘉身边的小银狐驱赶走,动物毕竟都是怕火的,就算小银狐千般不愿也受不了高温的炙烤,柔嘉也是听见了傲诚的那声急促的提醒,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灵弓,却猛然想起刚才在空中与那人缠斗,小黑已经化形追了过去,此刻手中没有武器,也就是待宰的羔羊。
绿舞当然发觉了柔嘉的手足无措,扇面步步向前,眼看着柔嘉就要退出那保护圈了。
“你为何在此?”柔嘉不甘心的问道。“是你要杀我吗?”
“你又为何在此?”绿舞不作回答,面前的这个女人她看了就生厌,夺走了爱人的心,害死了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她凭什么要回答柔嘉的提问,不将她立刻斩首已是给了心中那人三分薄面。
“那个人是皓雪吗?”柔嘉的脚就在那白圈的边缘,她能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阵阵紧凑的刀声,正面也能感觉到能杀死自己的焦灼真火。
“是又如何?”绿舞扇面一翻转,嘴角浅笑,“不是又如何?”
“柔嘉,不要出来!”傲诚不敢上前,他不能确定鬼杖的蓝火快,还是火舞扇的真火快,他不能拿柔嘉的命来赌,方才那空中的恶战已是误了时机,眼下也只有提醒。
“若是,我很高兴他能来救我。”柔嘉笑的格外妩媚,脚尖却已迈出来,“若不是,我自然不需要外人的保护。”
白衣胜雪的无脸人在空中听见这句话似乎有那么一刻的停顿,一阵响亮的刀光声中,那人终于不再用掌风抵挡,拿出了那让柔嘉眼前一亮的东西,能将雾凇化为漫天雪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