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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汉,合力把一只嗷嗷叫的山猪拽的拽推的推,弄到铁笼子里去。机械臂吊车把装猪的铁笼子吊到运猪的大卡车上。
周小胖拿着纸笔,在车下记录装猪数量,最后与拉猪负责人核对。
周小胖:“33头猪。”
负责人:“周总,听说你们下个月要减产。”
周小胖:“再减产,也保证的了对你们的供给。”
负责人掏烟递给周小胖:“我就怕客户知道你们减产的消息,都来挤兑,您就对我不是这么说了。”
周小胖:“农场禁烟无死角,你不要让我难做。”
负责人收了烟:“您得给我一个准话,你们到底减不减产?”
周小胖:“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听到的消息都是未经确实的,我建议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要是减产,我们也要对所有客户负责的。”
负责人无奈地:“我去门口过磅。”
装猪的卡车开走了,周雨萍从山上的铁栏门中推门而出,对周小胖说:“今天山上安排谁捡粪?都臭死了!”
周小胖:“你叔是怎么说的?”
周雨萍:“我叔是怎么说的,不和你妈是怎么说的都一样吗?”
周小胖:“你觉得老板是怎么想的?”
周雨萍:“减产的事,我叔没说,你妈也没说,我们就不要捡根鸡毛当令箭,直接揣度老板是怎么想的了!”
姚小贝,田婶,周村长在一个瓦房的院里露天餐桌吃饭,不是在山下的那个瓦房南院。格局房窗都不同。
姚小贝:“你们有什么困难?”
田婶和周村长面面相觑,最后田婶开了口:“老板,大鲁店离我们这儿,那可不止一点远。”
姚小贝:“你什么意思?”
田婶吞了吞唾沫:“我是说,那怎么决定谁去大鲁店呢?去大鲁店的人肯定都不愿意。”
姚小贝:“有困难,也要服从组织安排,涨工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绝对不可能的。大鲁店的职工我在大鲁店安排宿舍,一周回家一趟。当然会有超过农场的适当补助。”
田婶:“那,那老板您要是决定了的话,那农场这边也不能减产啊!本来山猪对客户就供不应求,再一减产……”田婶一边说,一边看姚小贝的脸色。
姚小贝:“减产的事也是一时着急之举,问题是,抽调这么多人到大鲁店后,产量跟不跟的上?”
周村长谨慎地喝了两口汤,小心益益地开口:“能不能大鲁店那边重新招人,农场这边暂时按兵不动?”
姚小贝:“那肯定不行,大鲁店是尖刀项目,首战只许胜,不许败,我怎么可能用生人?”
周村长再沉着地喝了两口汤,说:“那能不能农场调一批人去大鲁店,农场缺生产力的部分再招人补缺?”
姚小贝:“可以!你们算一下招工用人成本,需要多少人填缺。大鲁店我是肯定要20个人,一个都不能少!大鲁店要准备头半年每月亏三万。你们列一个成本核算表给我!”
假山流水潺潺,抽水泵把水从池中抽到假山顶,让水流高山流水地下来。7月北京的湿度大,空气中仿佛含着水。红鱼在池中假山石间穿行。丁梦梦就站在池边看鱼。姚小贝远远东张西望,终于看到了丁梦梦的背影,向丁梦梦移步而去。站到丁梦梦身后。丁梦梦感到了姚小贝的温暖。
丁梦梦:“你看,说鱼只有7秒钟的记忆,这个世界,对它永远那么大。”
姚小贝:“你应该支持我。”
丁梦梦:“你在梦中飞过吗?”
姚小贝不说话。
丁梦梦:“我飞过。飞翔这件事情一点也不轻松。它比走路还累。有时候我飞着飞着忽然感到,我在哪里着陆?我飞也飞不高,落又落不了地。”
姚小贝:“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也在我爸的病床前答应过帮我。”
“你让我帮了吗?”丁梦梦终于从看鱼的状态抬起头看姚小贝。
姚小贝凝视着丁梦梦的眼睛。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会儿,姚小贝说:“你觉得现在,我需要你帮吗?我不是说我狂妄到无须你帮助的地步,我是说如果我感到力不从心,我会向你求助的。毕竟我需要成长。你一直也在支持我的成长。”
丁梦梦:“你怎么能够现在才让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你的枕边人?”
姚小贝:“你不要这么想,这是我做决策的方式。”
丁梦梦:“我应该鼓励你,勇敢地往前闯。”
姚小贝不知道丁梦梦这话是真是假,就看着她。丁梦梦也不置可否地深若秋水地看着姚小贝。
姚小贝:“我相信你!你永远是我的后盾!”
丁梦梦脸上露出微笑:“是的,你在成长!”
姚小贝向丁梦梦伸出手,丁梦梦把手给他握着。两人一起往回走。
丁梦梦:“于董是什么意见?”
姚小贝:“他很欣慰我未忘初心。”
丁梦梦歪头看了姚小贝一眼。
姚小贝:“怎么了?”
丁梦梦想了想,说:“我一直以为我的初心是别的,刚才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我的初心是太子港那个对我说俏皮话,要花生米下玛格古堡干红的唐小贝!”
姚小贝没有意识到丁梦梦的别有所指,继续说:“噢,于伯伯仔细听了我的设想,他认为我的方案可行。”
丁梦梦:“是的,你这回脚踏实地了许多。”
姚小贝:“等大鲁店经营成功了,我就有了切实的经验。这回我会步步为营,事无巨细地积累第一手经验的。”
丁梦梦:“要做好一年亏本的准备,于董应该不会给你提供资源的吧。”
姚小贝:“是的!我要靠我的能力和作品说话,我征服了客户,就征服了于伯伯!”
丁梦梦看着姚小贝:“祝愿你心想事成,早日回到滨海!”
白天和叶林站在客厅西窗,看着楼下扔相拥在一起的姚小贝和丁梦梦。
叶林:“为什么你不跟小贝去大鲁店?”
白天:“我总怕他踏在气球上!”/
唐玲在给丁梦梦冲红糖水,丁梦梦歪在沙发上,看着一茶几堆的女性养身补血保*健*品头疼。
丁梦梦:“您都知道汲取天地日月的精华,您就给我吃这个?我像从前的您一样缺大自然的滋养。你让我自己施展拳脚到大自然中去敢爱敢恨地社交我一准百病全消。”
唐玲:“我是无债一身轻,你比不了我,你有相夫教子的责任。你像我一样抛头露面满天飞碰到一个向你表示欣慕的异性你怎么处理?你没有办法处理。招蜂引蝶就是你的原罪。”
丁梦梦:“那个太白金星跟您怎么样了?”
唐玲:“他的诗是抄的!我还以为真是他写的呢!着实芳心乱动了一阵子!你可得小心精神诱拐,你现在闲在家里没事干不乱上网吧?”
丁梦梦乐:“我的精神生活没那么普世,一般人还真够不到,我就是精神诱拐的女魔头!”
唐玲:“你尝尝甜不甜。”把冲好的红糖水递给丁梦梦。丁梦梦就端过喝。
丁梦梦:“妈!那姚小贝去大鲁店了生孩子的事是不是更得缓一缓了?”
唐玲:“他去大鲁店跟你们生孩子有什么关系?是两地分居了还是天下大乱了,你们谁都没毛病,只要日子掐的准,绝对一炮一个准。你少推诿责任。他就是当了宇航员,住在空间站,你们也没理由生不出来孩子!”又想起来了事:“他还对滨海那事念念不忘?那一年你们是怎么走过来的哟!瞒我瞒的那么紧!”
大鲁店是北京长途物流中转中心,物流公司遍布。大卡车车夫走贩人来人往,和精英CBD比,这里是下里巴人聚居地。环境差,街道窄,桥破灰尘仆仆。姚小贝租的仓储中心经营周转滨海方向的舶来品,以国外进口货物居多。滨海积累的资源支撑起来了姚小贝的这个战战兢兢再次伸向物流业的触角。和滨海相比,姚小贝足够谨慎,沙盘推演到了甚至细节的一颗螺丝钉,胸有成竹总是挥笔成洒,风风火火从选址,租赁合同签署,务工人员选定,管理架构出台再到低调地静声静气地运营差不多一气呵成。
于飞在滨海要到一周后才得知这个消息,问朱佩佩他爸和姚小贝这回闷头葫芦倒出这么一场戏是什么意思?朱佩佩对于飞已经不热情了。事业滋养了朱佩佩的身心。望着这个短短两年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的这个仿佛骤然优雅的女人,于飞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朱佩佩没有给于飞答案,反而问于飞操那么多闲心干吗?难不成于飞他爸助姚小贝杀回滨海港,再看你们兄弟同室操戈?朱佩佩的嘲笑的语气反而激起了于飞征服的欲火!这回朱佩佩学贼了,以丁梦梦为师,把丁梦梦早期对付姚小贝的那一套淋漓尽致地用在于飞身上。于飞第一次领略了一个滑不溜手的女人。朱佩佩就是跟于飞做*爱,于飞也再得不到朱佩佩从前满满的自足。朱佩佩像轻盈的风一样从于飞身边刮走,投身到自己闯荡天涯的事业。女人有了事业真的变得很可怕,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问号。
于飞的心中终于刻上了一个谜!
丁梦梦依然在合租屋煮茶,下面。姚小贝一开始每周回来一次,大鲁店仓储中心很快步入正轨,姚小贝的生活也很快恢复了正常。他和从前一样早上出门,晚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