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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当万木之祖的消息在尘世传来之后木灵族果然有了动静,现如今的木灵族就是一盘散沙,一听说曾经的族长还在人世,木灵族内分隔三派,一派想要迎回自己的族长,而另一派则是不愿阿桑回木灵族,剩下一派则是观望,对于族中内讧之事不管不问,哪怕下一刻木灵族分崩瓦解他们也无所谓。

甘长老压制不住暴乱的族人,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去了幽都,好说歹说将幽都的储君,也就是传说中的万木之祖给请了回去,万木之祖一走,北荒之上所有的木灵散民都跟着他一同离开。

这一走幽都失去了一支主力队伍,不过两天,请求增援的密信就送到了有穷氏新任族长司羿手中,司羿心中恼怒,虽然不敢毁盟约,但也没有依幽都信上所求准备精兵良将去增援,而是自作主张整顿了一千散兵弱将增援幽都。

幽都与有穷氏虽然表面没有毁盟,但实际上已然两方相厌,就差撕破脸刀剑相对。

挂着“万木之祖”名号的阿桑被强行带回木灵族,不日就登位做了族长,木灵族为了庆祝族中大喜,将散落在三界各处的木灵流民都急招回来,木灵统统回归南山木灵族领域,一时间天地之中少了许多木灵流民。

因姜小豆之前下的命令,合虚城中所有花草树木统统被砍伐除去,一来城中没有木灵分身,二来幽都派去帮有穷氏的木灵因长老急招匆匆离开了有穷氏回了本族去,所以有穷氏中没法再探得合虚城中的近状。

姜小豆登位大典时,人人都看见合虚中有些不可小觑的兵力,如今大家只知道青丘狐兵离开了合虚,至于玑衡阁和长右的南山军离开一事还无人知晓,所以兵力不足的有穷氏不敢贸然强攻,但又不舍得就此退兵,索性在合虚城外安营扎寨,静观其变。

见城外有穷氏变得安分一些,城中守将也多少放下戒备来,然而这个时候,姜小豆却异于常态,时时提醒合虚守将要万分小心,不但如此,她还会亲自检查合虚城的水源,就连士兵入口的东西,她也要一一细查。

明明是休战时期,而她所表现的状态确实紧张至极,好似下一刻大战就要开始似得。

“王上您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白术将军守城,那有穷氏是不敢强行攻城的。”

随着休战的时间一长,姜小豆过度的紧张让砻茳和白术也感到有些不对,但不管他们怎么劝,姜小豆每日都会亲自上城楼守城,然后去检查守将的饮食以及城中的水源。

“尊主,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白术再三追问,终于从姜小豆口中问出了原因来。

“你们不了解姮娥,自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姜小豆道“姮娥心狠手辣,城府深沉,而且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没多少耐心让有穷氏再挂免战牌下去,有穷氏缺兵,他们不敢轻易攻城,但他们越是不敢,姮娥就越是坐不住,情急之下她一定会主动出击。”

姮娥虽是新任族长夫人,但有穷氏的兵将她也没法随意调动,她能支配的怕就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那支暗卫,

“姮娥手中有一支实力不低的暗卫,我曾让祝余去查,直到今日祝余也没能查出她手中到底有多少暗卫,暗卫的实力又是如今,现在他又带着整个玑衡阁的人去三界六族散播流言,人不在城中更是没法去探查个清楚。”

“就是不知道对方有多少筹码,所以咱们才不得不小心,再加上,姮娥幼时是我三哥一手带大的,我三哥精通岐黄之术,解天下万毒,识尘世蛊虫,姮娥呆在我三哥身边久了,对草药之术甚是了解,所以我不得不担心!”

白术这才明白过来,点头道“难怪尊主一直以来对兄弟们的饮食如此在意,既如此,不如让军医去检查,整日这样劳累您,您的身子怕是熬不住。”

“道理我都懂,但是不行,合虚的军医我还是了解的,他们不是姮娥的对手。对了!听说前几天城外有人鬼鬼祟祟,砻茳发现了将人抓进城来,那人说是来寻你的?”

白术微微一怔,点头道“是.......属下也知道城中混乱,正在劝她回去,请尊主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一定”

“不不不!”

姜小豆笑道“不是这个事!城里再乱暂时也没有生命危险,但若是此时她出了城才是真的有危险呢!我没有让你赶她,只是好奇,砻茳说那人虽是书生打扮,但眉眼之中却是一股女儿娇态,说定然是个装扮男人的女子,还说你待她极为紧张,说的那是一个真。”

“说实话,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你对谁有过如此关心,更别是对一个女子了,白术,那人是谁呀?”

“她........她是.......”

白术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眼见着脸庞已经腾起了红晕,看的姜小豆一愣一愣的,险些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真正的白术。

她认识白术这么些年,白术连眉头不见得皱过一下,如今怎么只问一问就红了脸了!

“行了行了!就算你不说我大约也明白一些,感情来的还真是为大人物,等城中安稳一些了,你带着她常出来走动走动,在自己家里就别这么拘着了!”

“尊主........”

“对了!这两天我见你总是往河边跑,每次回来都会拎着两条大鱼,想来不是为自己解馋,既然有人爱吃你大可跟膳房的人说一声,何苦自己去河边垂钓单备粮食。虽说现在正在打仗,但城里粮草充足着呢!我会被膳房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多烧些鲜鱼送到你屋里,你也不必自己苦巴巴的去准备,怪辛苦的!”

“这.........”

白术半垂着眸,支支吾吾的说道“尊主有所不知,她.....她的胃口极好,吃的比较多,咱们的仗长远着呢!还是能省些就省些.....”

“?!”

姜小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捂着有些发痛的肚子,乐道“能吃是福!再说了一个姑娘家能有多能吃,一听就知道是在编排人家,你放心,这合虚的存粮多着呢!别说一个小姑娘,就是十个也养得起,这话也就是在我面前说说,可别让人家知道了,姑娘家脸皮薄,当心人家知道了生气,到时候跟你耍性子,我可不帮你!”

白术本想要再解释一番的,但嘴唇翕动半天,最终只说了一句“尊主有令,属下自当听命!”

“能吃...........唉这个白术...........”

白术还真是杞人忧天了些,就是再能吃又能吃多少,难不成比她上次见过的丫头还能吃,话说回来,上次那个丫头可是吃了整整一天,一顿饭把她所有的积蓄全都吃进了肚子里,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心痛的不行。

她真应该让白术见见那丫头,让他也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能吃!

“王上!王上!”

姜兄转眸去看只见一个人拎着水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启禀王上,城南将士突发热疹,军医诊断是外毒入侵,大家细细一查,发现城南井里被人下了毒了!”

“可恶!”

你终究还是出手了,常羲姮娥!

“王上,出大事了!城东有一千将士突然倒下了,他们的尸体变成了焦黑状,像是被火焚烧了一样!”

“王上王上!不知怎么了,人族的时疫突然进了城里,城北避难的百姓就被染上了,那疫毒凶悍,不过半日就有一大半的百姓都染上了!”

“王上王上!城西的将士们.................”

不知姮娥哪里来的手段,三日之内,合虚城中死的死伤的伤,细细算下来,竟然有三千将士被折了性命,姜小豆东奔西走,每日研究解药,只可惜姮娥的毒下的悄无声息,发作的迅速凶猛,尽管她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她的毒手。

合虚被疫毒笼罩的第五日,城门外突然响起了战鼓声,城楼守将慌忙来报,说是有穷氏的战旗已然来到城下,一副要以死相拼的架势,姜小豆忙着研制解药,便把大权给了砻茳和白术,让他们两个先斩后奏,一切商量了来。

砻茳和白术一个经久沙场,精通兵法,一个熟悉敌军,善于预防,两人联手不但保住了合虚的城门,还趁机损杀了有穷氏一千精兵,逼得有穷氏不得不兵退五里,再做打算。

正当姜小豆以为有穷氏会就此作罢时,砻茳的心腹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那心腹见了姜小豆,不分由说直接设了一个结界,把俩人死死的关在结界中。

“王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姜小豆此刻只觉得心底深处腾上一丝不详的预感,她强行压制心中的乱意,说道“不要急不要慌,好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上,不好了!今儿早上有穷氏的使者悄悄的去了白术将军看守的南门,那使者趴在门缝中只说是想要见白术将军一面,一开始白术将军并没有搭理他,谁料那使者不知道将一样什么东西塞进了门缝里,白术将军看见了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走出了城门。”

“那使者引他去了有穷氏的大营,到现在还未回来!”

“他出了城?”

姜小豆心中咯噔一沉,只觉不好,她问道“自白术出城,有穷氏可曾有过动静?”

“暂时没有,不过,白术将军临走之时让人去通知了砻茳将军,现在东南西北四门由砻茳将军一人巡逻看守,砻茳将军提议,说是敌军狡猾阴狠,怕白术将军中计遇险,想要率兵出城,把白术将军给接回来!”

砻茳说的不错,更何况如今在有穷氏大营中的还是姮娥,保不齐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阴谋诡计。

可是............如今城中就只有砻茳一个将军,若是放手让砻茳出城,城中无人, 有穷氏若是再从背后袭击,合虚怕是就此亡国,依着姮娥的性情,那城中的百姓怕是也保不住了!

她虽是厌倦了这合虚王的身份,可这里毕竟是阿爹和娘辛苦半生守护的地方,她可以不管合虚百姓如何,但爹娘的心血,她不能忘记!

“去跟砻茳说,让他准备一些靠得住的人,我要亲自出城去!”

砻茳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城中的守将便无人能管,反正她根本就不想当这个合虚王,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有砻茳管着,这城中的百姓好歹有个依靠!

姜小豆执意出城吓的身边的长老个个面如土色,纷纷开口劝她“王上贵为一国之主,怎能如此草率,您身份贵重,若有闪失,合虚又该如何!”

“王上万万不可!此事事关重大,您不能..........”

“王上,您要三思.....”

“王上!”

殿外一声高呼突然止住了长老们的声音,姜小豆转眸看去,只见砻茳从殿外走了进来,他逡巡四周,见长老们个个面色惊慌,大约也猜出了原委,他开口道“我有事与王上密谈,还请长老们给腾个方便!”

待长老侍卫们退去,大殿之上只剩下姜小豆一人时,他凝眸看向姜小豆,开口道:

“王上可是要出城去救白术?”

“是!听说白术被骗出了城,我想去”

“王上错了!”

砻茳截断了姜小豆的话,他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递与她面前“白将军不是被骗,而是心甘情愿的跟他们一同出城去的。”

砻茳递到姜小豆面前的是一片翠绿色的鳞片。

“这是鲛鳞?”

姜小豆刚接过来就察觉鲛鳞上散发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实在是微弱,又有一些混杂的气息缠在上面,一时间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丝熟悉的气息。

“白将军离开时属下不在身旁,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是一位守在城楼的兄弟亲眼所见,说是他们拿了一片鱼鳞,而白将军见到了鱼鳞面色骤然大变,属下觉得此事蹊跷,特意去了白将军的屋子,在那里找到了这片鲛鳞,属下特意拿给守门的兄弟看了,他一口咬定,说白将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鳞片。”

“鲛鳞.......难道白术之前提过的姑娘是鲛族人?”

砻茳道“白将军虽未与属下细说,但属下猜测与王上一样。怕是白将军心尖上的那个姑娘就是来自长海的鲛人,而且不知何故,竟然被有穷氏给掳去了!”

“若真是鲛人,此事可就不得了...........”

且不说那时白术的心上人,就单她鲛人的身份就很麻烦,依着姮娥的心机,一旦鲛人有个三长两短,这条命怕是会盖在她们合虚的头上,到时怕是长海鲛族会将合虚视为仇敌。

而且身为旧友的浮音怕是会受到牵连,也许会被鲛族排挤,施以极刑也说不准...................

“砻茳,此事事关重大,一定不能轻视!”

砻茳道“王上所言甚是,但在解救白将军之前,属下有一事想要问个清楚!”

“什么事?”

“鲛族世代高冷,从不轻易接近外族人,白将军怎会如此幸运得一位鲛族女子的青睐,白将军是您身边的人,属下自是不敢有别的过分想法,可是除了背叛原由,属下能想到的也只有白将军的身世了。”

“王上,白将军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而且,他曾说过,自己是未列六族之内,是三界中一个多余的废人,他曾是有穷氏最得宠的三少,怎么会是位列六族之人呢?所以属下觉得,他的身份应该不止是有穷氏妘伯明吧!”

“这............”

事到如今,她只能全盘托出没法再隐瞒了,姜小豆道“不错,他曾经是妘伯明,但也有另一个身份,他是逆天出生的半鲛。”

“半鲛!难道说他的母亲?”

“不错,他的母亲是鲛族女子,体内有着纯正的鲛族血脉,你应当知道,自开天劈地到如今,鲛族从不与外族通婚,他本不该出生的,在他出生后他的父母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虽然得以存活,但从今往后无论经历什么,能存活的只能是他自己。”

“您的意思是?”

“身为半鲛,注定无法娶妻生子,孕育后人。”

砻茳心中大震,问道“白将军可知道?”

姜小豆道“他好歹也是成义阁的阁主,这种事情岂会不知。我曾想过送他回鲛族去,看看鲛族长老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为他改命,可是我没有查到他母亲的真实身份,不晓得他母亲是否还有亲族幸存长海,没有立足之地人,回去也不会被族人接受,只能暂时先将他留在身边。”

砻茳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脱口道“原来这就是寒浞厌恶外族人的原因!”

的确,寒浞之所以如此排斥外族,是因为他的这个所谓的弟弟就是外族女子所生,而且一出生就被父亲给予莫大的宠爱,自然是心中不平,由恨生厌。

“既然白将军拥有半鲛血脉,那不如咱们用水攻之,有穷氏不善水,若是用水攻营,白将军和那位鲛族女子都可逃离敌军囚困,王上觉得如何?”

“水?东荒贫瘠,合虚境内只有一条弱流,就算挑了水脉,也不过是没过脚面,怕是制造不了混乱吧!”

砻茳摇头道“不!属下说的不是合虚境内的水脉。”

“不是合虚.......难不成你说的城外那条.......不...不可能是它”

“王上,莫说整个东荒,就是整个天下,除了它,还能有哪一条水脉有如此威力,强悍到能逼退万兵,一战即胜!”

“王上,您别忘了,有穷氏不善水是其一,其二,他的补给营就在浊河水畔,只要稍稍掀起水患,有穷氏的后路也就断了!等到洪水退去,合虚便可不战而胜了!”

“可是......可是那是条水脉不是普通水脉,它...你降不住它........”

砻茳所说的那条水脉,不是别处,正是城东边境,那条终日奔腾,从未有过一刻安生的浊河。

姜小豆沉声道“阿爹与我说过,他说,城外那条浊河非同小可,不是一脉水脉,在开天之处,三界还归于混沌之时,那浊河便已经有了,只是那个时候,它平静清澈,不见半点涟漪,只因它是混沌之中唯一的水脉,为珍,也为尊,所以人们为它取名,叫它上河。”

“而在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山形地貌变得面目全非,在那个时候平静如镜的上河也因这一重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它不再平静,不再清澈,终日波涛滚滚,浊浪排空。也因它的疯狂,上河这个名号便被世人遗弃,自此,它失去了尊贵的地位,变成了人人嫌弃的浊河。”

“如今的三界水脉数不胜数,但若是有心,也是能牵引控制,可唯独这浊河的水脉强悍任性,从来不畏尘世低头,更何况,自开天辟地到如今,桑海桑田,变化万千,远了不说,就是万年之前的山川地貌都已发生了改变,更别提水脉了”

“万年的时间里,三界水脉有增有减,让人无法计算,唯独城外那条浊河坚强无比,到现在未有一丝变化,其中的力量和强悍的性子可想而知。”

“你不躲着它就罢!还想着挑动它的水脉来攻击有穷氏,怕是只会适得其反损其自身。”

砻茳道“王上所言甚是,属下自是知道无法控制浊河水脉,可若是相融一体,同化为源的话,属下还是能做的到的。”

“你想炼化自己跟浊流水脉合二为一?!砻茳,你不要命了!”

炼化自己与水脉合二为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早些年,确确实实曾有人炼化了自己一声骨血,与一条弱流合二为一,但他得到千古水脉中力量的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但终日被困水中无法上岸,而且,一旦水脉消失,他这个人也一同消失尘世,不被世人所记起。

那还只是一条弱流,想要掌控都尚且困难,更别提城外那条千古浊河了,那条水脉,可不是一般的水脉,就怕砻茳炼化了自己,不但没法操控水脉,反倒被水脉压制,丧失一条命也有可能。

“不成不成!太乱来了!浊流的水脉混乱强悍,不是你能”

“王上怕是忘了属下的出身。”

姜小豆微微一愣,眼底隐有动摇,确实..........砻茳的真实身份也许能..................

砻茳抬眸看向姜小豆,沉声道“别的不敢承诺,但区区一条水脉,属下还是能降服的,哪怕永生失去自由,无法离开水畔,只要能护住合虚周全属下自是无悔。”

“而且浊河的水脉也没有那么任性,多年前,蒙先王相助,属下勉强从浊河那里牵引了一条水流来合虚,只怪属下能力低微,没法迁回更多的水脉,只能让那条弱流勉强浇灌合虚,王上幼年委屈,是属下无能。”

“你何曾无能过,若不是你,咱们合虚怕还是片荒土。”

“王上,我去意已决,您不用在劝,我即刻出城去浊河,只是炼化这一身骨血还需要些时间,只能苦了王上亲自巡逻,待属下掌控了浊河的水脉,必然掀起万丈洪波,将有穷氏那帮宵小之辈赶出东荒。”

“砻茳”

“王上,战事在即,不能犹豫,属下去了!”

砻茳性子执拗,一旦做了决定根本没人能劝得住,姜小豆打消了相劝的念头,只好依着他。

“你要去就去吧!只是一点,你要保证一定要活着回来,哪怕没法操控浊河水脉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回来,那有穷氏早晚都得退回东山去!

“谨遵王上圣御!”

............................

“咚咚咚!”

天不亮城外突然响起了战鼓,姜小豆亲自顶盔掼甲,登上了城楼,只见城门外人影重重,旗帜飘扬,而敌军的正中央有个高高的指挥台,木台上站在两个人。

姜小豆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两个人,冷冷一笑,扬声道“没想到族长夫妇竟然一同来此坐镇,这还真是合虚的荣幸。只是没想到司羿族长新娶的夫人竟是本王的故人,在这个情况下,故人相逢,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姜小豆转眸看向司羿身边那位衣衫华丽,容貌娇艳的女子,笑道“常羲姮娥,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好!当然好!若是你那忠心耿耿的贱奴识点相,别这么嘴硬,就更好了!”

姜小豆眸中寒光一闪,冷然问道“你对白术做了什么?”

姮娥轻抚云鬓,慢悠悠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需要他来作证,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他开个口,点个头的事,可他就是嘴硬,梗着脖子不肯说,所以我只好............你也知道,审问嘛有的时候得用些手段才是!”

“不过你放心,人还活着,毕竟曾是有穷氏中妘家的爱子,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哪敢真正的要他的命嘛!”

“常羲姮娥!”

姜小豆怒道“你到底想要他做什么证?”

“什么证?这要怎么说呢...........”

姮娥眉间微颦,勾唇笑道“共有三件,一件是关于落仙镇,有人为了逆天而行,不惜残害生灵,手沾无辜鲜血一事,一件是关于私闯尸冢山,盗取先皇子遗体,对已故之人大不敬之事,还有一件,就是有人偷梁换柱,改换朝暾之魂,意欲灭天下百姓生机。就这三件,不知合虚新王可有眉目?”

“你!”

身后突然传来了嘈杂声,姜小豆转眸看去,只见一命士兵惊慌跑来“王上,大事不好!城中百姓突然无故暴乱,士兵怕伤了他们不敢多加阻拦,现已”

不等士兵把话说完,那嘈杂声已然来到身边,只见城楼之下突然挤进来许多百姓,那些百姓手拿木杖铁锨对抗守城的兵将,迫使他们不得不离开岗位,拿着长枪剑弩缩在狭小的隅角。

“怎么回事!”

城中的百姓好端端的怎么会暴乱起来,而且都聚集在这城楼之下做什么?

“王上!听说您曾经施展过逆天之术是真的吗?”

有人扬声问话,其声堪比战鼓,城内城外听的是一清二楚,姜小豆心中猛然一沉,一时间,只觉手脚冰凉,血脉倒流。

此事是再是为人间所知,但也只是六族中有身份地位的人才会知道,平头百姓绝不会清楚此事,而且,他们只知道逆天而行,肆意杀人的是市井流氓姜小豆,谁也没想到那市井流氓就是合虚新王羲和璨。

姜小豆转眸看向那个勾唇轻笑的妖媚女子,眼底满是怒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乱绝对是她一手策划的!

“王上,听说您为了一己之私杀人无数,这可是真的?”

“王上,听说您曾不顾合虚族规,盗取先皇子遗体,对先皇子大不敬,此事可为真?”

“王上,王上,听说您曾因一时不欢,下蛊毒与无辜可是真的?”

“王上,您真的逆过天,杀过人,被关过九幽禁地吗?”

“王上,听说人间大疫,您明明有解药,却选择袖手旁观了,这是真的吗?还是说,那场大疫的幕后罪人就是您本人呢?”

“王上!王上!”

一句句追问犹如暴雨前的响雷,一声比一声响亮,震得姜小豆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半点反应都没有。

城楼之下的姮娥见了,不禁抿嘴轻笑起来“哎呀哎呀!还真是壮观,羲和璨,你当真以为有穷氏缺兵我就没了主意,还真是蠢笨至极。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是羲和教出来的,所在意的东西自然是一模一样,既如此就好好看看你所守护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王上王上!”

百姓们见姜小豆没有回应,推开守在城楼下的兵将,欲登上城楼去,守将们怕伤了他们,收起了锋利的刀剑,以身做盾挡在城楼之下。

但是他们收起了兵器,百姓们却高高举起木棒铁锨,狠狠的向守将身上打去,一时间城楼下嘈杂不断,混乱无比。

“哈哈哈哈!羲和璨,你的百姓在问你话呢!你为什么闭口不言,是难以启齿了,还是不屑回应?”

姮娥欢喜的笑出了声,一双七色彩翅从她背后猛然展开,巨大的彩翅用力一扇,只听呼的一声风响,再次转眸看去,姮娥已然飞身与半空中。

“羲和璨,百姓所问,你为何不答!你到底有没有滥杀无辜,有没有残害他人,有没有对逝者不敬?!”

姮娥说话时用了灵力,声如重鼓,音似响雷,原本嘈杂暴乱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紧盯着站在城楼之上的姜小豆,生怕错过她说的每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那石雕一样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有..............”

一句轻飘飘的回应如旱天响雷,瞬间点燃了百姓的愤怒。

“我们一直以来追随的国主竟然是个滥杀无辜的恶人!”

“王上果真去过九幽十八狱,那里可是炼狱,我们的王上居然是进过炼狱的人!”

“啊!我们誓死相随的王居然是个满手血腥的杀人魔,天哪!我们合虚当真无人做主了吗!”

“王上杀过人,进过炼狱,残害过人族,一定还做过其他更过分的事,我们忠心相待的王怎能是这种人!怎能是这种人!”

百姓的怨言渐渐传上了城楼,一句句指责犹如冰冷的利箭,狠狠的扎进了她的心窝。

姜小豆只觉手脚冰冷的厉害,某一瞬间生出了弃城离开的念头,庆幸的是,刚有这个想法的瞬间,她立刻打消了念头,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做这个合虚王,但爹娘耗损半生精力都在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做打算,即便她再是厌弃,也不能不顾爹娘多年来的心血。

“来人,将百姓护送去内城!”

这些百姓大多都是安分良民,没有经历,见识浅薄,若是由着他们在这里捣乱,就上了姮娥的当,必须得支走他们,才能放手与姮娥一搏!

“羲和璨!”

守将们拿起了长枪正欲将百姓赶去内城,只听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叱,随后只听有人冷冷一笑,扬声道:

“羲和璨,你这让人将自己的百姓赶去内城,是想要威逼他们继续认你做王,还是想要杀人灭口,泄一己之愤?”

姜小豆眉间一拧,怒道“你这个叛徒休要胡说!本王的责任就是保他们平安,怎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你不会?哈哈哈哈!羲和璨,你杀人如麻,血染双手,逆天而行,无礼先人,不该做,不能做的你都做了,关起门杀几个自己的人算的了什么!”

姮娥转眸看向城中的百姓,对他们道“合虚的子民们,你们好好看看站在你们面前这个所谓的王,她这样一个暴虐成性,手段不堪的人,当真有资格被你们追随吗?你们真的放心让她来管辖合虚?”

百姓们闻声看去,待看清半空中那位身背彩翅的人后,欢喜的高呼出了声“是姮娥姑娘!”

“姮娥姑娘回来了!姮娥姑娘回来了!”

“是先王最为宠爱的姮娥姑娘!”

见姮娥如此受百姓爱戴,姜小豆心中咯噔一声,隐约明白姮娥在打什么主意。

“姮娥许久未见,您去了哪里?”

“是啊!您怎么会在敌军的阵营中,这场战争是您蓄意谋划的吗?”

姮娥故作为难的看向城楼下的百姓,沉声道“合虚的子民们,我是被你们的新王赶出合虚的,她想要我的命,为了保全自己,我不得不隐匿身份漂泊在外,危难之时,幸得有穷氏司羿族长出手相助,救下了我一条薄命,我不忍羲和璨暴虐掌政,以自己为礼嫁与司羿,借了一些兵马来解救你们。”

“常羲姮娥你!”

不等姜小豆说完,只听城楼下的百姓沸沸扬扬的议论起来:

“什么?姮娥姑娘是被赶出去的?”

“想想也是,姮娥姑娘受先王宠爱多年,又参政掌过朝,若是先王还在,这合虚的王位一定是姮娥姑娘的!”

“就是就是!我一家三口郊外中毒,全靠姮娥姑娘出手相救,姮娥姑娘心地善良,爱民如子,由她继承大殿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姜小豆的心都凉了半截,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抽泣,她转眸看去,只见飞在半空中的姮娥正在矫情做作的擦眼抹泪。

“先王曾亲口对我说过,他说合虚未来的王要立贤能不立嫡庶,我想若是羲和璨是个贤能之人,这王位继承了也就罢了,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暴虐之徒。为了合虚的王位不择手段,就连先王和先王后她都敢”

姮娥话说一半便泣不成声,城楼下的百姓面面相觑,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突然扬声喊了一句“先王和先王后被羲和璨怎么了?姮娥姑娘您放心大胆的说,有我们在,绝不会让羲和璨伤了您!”

这一声高呼迎来了百姓们的纷纷附,姜小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眸中闪烁着阴沉的复杂。

百姓们已经不再称她为王上了,他们直呼其名,这是从心底里打算废弃她这个王吗?

姮娥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先王和先王后是在我离开之后遇害的,虽然我不知道羲和璨做了什么,但先王和先王后的身体一直都是我照料的,身强体健,好的不得了,可不知羲和璨做了什么,竟然在一夜之间,让他们夫妻两位同时病逝,随后又以唯一后人为由做了合虚新王。”

“有一事,原本不该我说,可事到如今,我不说也不成了!”

姮娥觑了觑姜小豆,美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寒光,她道“先王和先王后亲口与我说过,他们说羲和璨并不是嫡系血脉,只是山野之中拾来的孤婴。”

此话一出人群之中突然炸开了锅般,百姓们议论纷纷,看向姜小豆的目光也变的陌生起来。

“退位退位!”

“对!滚出合虚!滚出去!”

“一无血脉,二无君德,不配做合虚的王,滚出去!”

因守卫的阻拦,百姓们无法登上城楼,便把手中的木棍,铁锨,或是鞋子石头,但是伸手能够到的东西统统砸向姜小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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