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木之祖的消息在尘世传来之后木灵族果然有了动静,现如今的木灵族就是一盘散沙,一听说曾经的族长还在人世,木灵族内分隔三派,一派想要迎回自己的族长,而另一派则是不愿阿桑回木灵族,剩下一派则是观望,对于族中内讧之事不管不问,哪怕下一刻木灵族分崩瓦解他们也无所谓。
甘长老压制不住暴乱的族人,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去了幽都,好说歹说将幽都的储君,也就是传说中的万木之祖给请了回去,万木之祖一走,北荒之上所有的木灵散民都跟着他一同离开。
这一走幽都失去了一支主力队伍,不过两天,请求增援的密信就送到了有穷氏新任族长司羿手中,司羿心中恼怒,虽然不敢毁盟约,但也没有依幽都信上所求准备精兵良将去增援,而是自作主张整顿了一千散兵弱将增援幽都。
幽都与有穷氏虽然表面没有毁盟,但实际上已然两方相厌,就差撕破脸刀剑相对。
挂着“万木之祖”名号的阿桑被强行带回木灵族,不日就登位做了族长,木灵族为了庆祝族中大喜,将散落在三界各处的木灵流民都急招回来,木灵统统回归南山木灵族领域,一时间天地之中少了许多木灵流民。
因姜小豆之前下的命令,合虚城中所有花草树木统统被砍伐除去,一来城中没有木灵分身,二来幽都派去帮有穷氏的木灵因长老急招匆匆离开了有穷氏回了本族去,所以有穷氏中没法再探得合虚城中的近状。
姜小豆登位大典时,人人都看见合虚中有些不可小觑的兵力,如今大家只知道青丘狐兵离开了合虚,至于玑衡阁和长右的南山军离开一事还无人知晓,所以兵力不足的有穷氏不敢贸然强攻,但又不舍得就此退兵,索性在合虚城外安营扎寨,静观其变。
见城外有穷氏变得安分一些,城中守将也多少放下戒备来,然而这个时候,姜小豆却异于常态,时时提醒合虚守将要万分小心,不但如此,她还会亲自检查合虚城的水源,就连士兵入口的东西,她也要一一细查。
明明是休战时期,而她所表现的状态确实紧张至极,好似下一刻大战就要开始似得。
“王上您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白术将军守城,那有穷氏是不敢强行攻城的。”
随着休战的时间一长,姜小豆过度的紧张让砻茳和白术也感到有些不对,但不管他们怎么劝,姜小豆每日都会亲自上城楼守城,然后去检查守将的饮食以及城中的水源。
“尊主,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白术再三追问,终于从姜小豆口中问出了原因来。
“你们不了解姮娥,自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姜小豆道“姮娥心狠手辣,城府深沉,而且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没多少耐心让有穷氏再挂免战牌下去,有穷氏缺兵,他们不敢轻易攻城,但他们越是不敢,姮娥就越是坐不住,情急之下她一定会主动出击。”
姮娥虽是新任族长夫人,但有穷氏的兵将她也没法随意调动,她能支配的怕就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那支暗卫,
“姮娥手中有一支实力不低的暗卫,我曾让祝余去查,直到今日祝余也没能查出她手中到底有多少暗卫,暗卫的实力又是如今,现在他又带着整个玑衡阁的人去三界六族散播流言,人不在城中更是没法去探查个清楚。”
“就是不知道对方有多少筹码,所以咱们才不得不小心,再加上,姮娥幼时是我三哥一手带大的,我三哥精通岐黄之术,解天下万毒,识尘世蛊虫,姮娥呆在我三哥身边久了,对草药之术甚是了解,所以我不得不担心!”
白术这才明白过来,点头道“难怪尊主一直以来对兄弟们的饮食如此在意,既如此,不如让军医去检查,整日这样劳累您,您的身子怕是熬不住。”
“道理我都懂,但是不行,合虚的军医我还是了解的,他们不是姮娥的对手。对了!听说前几天城外有人鬼鬼祟祟,砻茳发现了将人抓进城来,那人说是来寻你的?”
白术微微一怔,点头道“是.......属下也知道城中混乱,正在劝她回去,请尊主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一定”
“不不不!”
姜小豆笑道“不是这个事!城里再乱暂时也没有生命危险,但若是此时她出了城才是真的有危险呢!我没有让你赶她,只是好奇,砻茳说那人虽是书生打扮,但眉眼之中却是一股女儿娇态,说定然是个装扮男人的女子,还说你待她极为紧张,说的那是一个真。”
“说实话,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你对谁有过如此关心,更别是对一个女子了,白术,那人是谁呀?”
“她........她是.......”
白术支支吾吾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眼见着脸庞已经腾起了红晕,看的姜小豆一愣一愣的,险些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真正的白术。
她认识白术这么些年,白术连眉头不见得皱过一下,如今怎么只问一问就红了脸了!
“行了行了!就算你不说我大约也明白一些,感情来的还真是为大人物,等城中安稳一些了,你带着她常出来走动走动,在自己家里就别这么拘着了!”
“尊主........”
“对了!这两天我见你总是往河边跑,每次回来都会拎着两条大鱼,想来不是为自己解馋,既然有人爱吃你大可跟膳房的人说一声,何苦自己去河边垂钓单备粮食。虽说现在正在打仗,但城里粮草充足着呢!我会被膳房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多烧些鲜鱼送到你屋里,你也不必自己苦巴巴的去准备,怪辛苦的!”
“这.........”
白术半垂着眸,支支吾吾的说道“尊主有所不知,她.....她的胃口极好,吃的比较多,咱们的仗长远着呢!还是能省些就省些.....”
“?!”
姜小豆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捂着有些发痛的肚子,乐道“能吃是福!再说了一个姑娘家能有多能吃,一听就知道是在编排人家,你放心,这合虚的存粮多着呢!别说一个小姑娘,就是十个也养得起,这话也就是在我面前说说,可别让人家知道了,姑娘家脸皮薄,当心人家知道了生气,到时候跟你耍性子,我可不帮你!”
白术本想要再解释一番的,但嘴唇翕动半天,最终只说了一句“尊主有令,属下自当听命!”
“能吃...........唉这个白术...........”
白术还真是杞人忧天了些,就是再能吃又能吃多少,难不成比她上次见过的丫头还能吃,话说回来,上次那个丫头可是吃了整整一天,一顿饭把她所有的积蓄全都吃进了肚子里,就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心痛的不行。
她真应该让白术见见那丫头,让他也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能吃!
“王上!王上!”
姜兄转眸去看只见一个人拎着水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启禀王上,城南将士突发热疹,军医诊断是外毒入侵,大家细细一查,发现城南井里被人下了毒了!”
“可恶!”
你终究还是出手了,常羲姮娥!
“王上,出大事了!城东有一千将士突然倒下了,他们的尸体变成了焦黑状,像是被火焚烧了一样!”
“王上王上!不知怎么了,人族的时疫突然进了城里,城北避难的百姓就被染上了,那疫毒凶悍,不过半日就有一大半的百姓都染上了!”
“王上王上!城西的将士们.................”
不知姮娥哪里来的手段,三日之内,合虚城中死的死伤的伤,细细算下来,竟然有三千将士被折了性命,姜小豆东奔西走,每日研究解药,只可惜姮娥的毒下的悄无声息,发作的迅速凶猛,尽管她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她的毒手。
合虚被疫毒笼罩的第五日,城门外突然响起了战鼓声,城楼守将慌忙来报,说是有穷氏的战旗已然来到城下,一副要以死相拼的架势,姜小豆忙着研制解药,便把大权给了砻茳和白术,让他们两个先斩后奏,一切商量了来。
砻茳和白术一个经久沙场,精通兵法,一个熟悉敌军,善于预防,两人联手不但保住了合虚的城门,还趁机损杀了有穷氏一千精兵,逼得有穷氏不得不兵退五里,再做打算。
正当姜小豆以为有穷氏会就此作罢时,砻茳的心腹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那心腹见了姜小豆,不分由说直接设了一个结界,把俩人死死的关在结界中。
“王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姜小豆此刻只觉得心底深处腾上一丝不详的预感,她强行压制心中的乱意,说道“不要急不要慌,好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上,不好了!今儿早上有穷氏的使者悄悄的去了白术将军看守的南门,那使者趴在门缝中只说是想要见白术将军一面,一开始白术将军并没有搭理他,谁料那使者不知道将一样什么东西塞进了门缝里,白术将军看见了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走出了城门。”
“那使者引他去了有穷氏的大营,到现在还未回来!”
“他出了城?”
姜小豆心中咯噔一沉,只觉不好,她问道“自白术出城,有穷氏可曾有过动静?”
“暂时没有,不过,白术将军临走之时让人去通知了砻茳将军,现在东南西北四门由砻茳将军一人巡逻看守,砻茳将军提议,说是敌军狡猾阴狠,怕白术将军中计遇险,想要率兵出城,把白术将军给接回来!”
砻茳说的不错,更何况如今在有穷氏大营中的还是姮娥,保不齐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阴谋诡计。
可是............如今城中就只有砻茳一个将军,若是放手让砻茳出城,城中无人, 有穷氏若是再从背后袭击,合虚怕是就此亡国,依着姮娥的性情,那城中的百姓怕是也保不住了!
她虽是厌倦了这合虚王的身份,可这里毕竟是阿爹和娘辛苦半生守护的地方,她可以不管合虚百姓如何,但爹娘的心血,她不能忘记!
“去跟砻茳说,让他准备一些靠得住的人,我要亲自出城去!”
砻茳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城中的守将便无人能管,反正她根本就不想当这个合虚王,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有砻茳管着,这城中的百姓好歹有个依靠!
姜小豆执意出城吓的身边的长老个个面如土色,纷纷开口劝她“王上贵为一国之主,怎能如此草率,您身份贵重,若有闪失,合虚又该如何!”
“王上万万不可!此事事关重大,您不能..........”
“王上,您要三思.....”
“王上!”
殿外一声高呼突然止住了长老们的声音,姜小豆转眸看去,只见砻茳从殿外走了进来,他逡巡四周,见长老们个个面色惊慌,大约也猜出了原委,他开口道“我有事与王上密谈,还请长老们给腾个方便!”
待长老侍卫们退去,大殿之上只剩下姜小豆一人时,他凝眸看向姜小豆,开口道:
“王上可是要出城去救白术?”
“是!听说白术被骗出了城,我想去”
“王上错了!”
砻茳截断了姜小豆的话,他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递与她面前“白将军不是被骗,而是心甘情愿的跟他们一同出城去的。”
砻茳递到姜小豆面前的是一片翠绿色的鳞片。
“这是鲛鳞?”
姜小豆刚接过来就察觉鲛鳞上散发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实在是微弱,又有一些混杂的气息缠在上面,一时间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丝熟悉的气息。
“白将军离开时属下不在身旁,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是一位守在城楼的兄弟亲眼所见,说是他们拿了一片鱼鳞,而白将军见到了鱼鳞面色骤然大变,属下觉得此事蹊跷,特意去了白将军的屋子,在那里找到了这片鲛鳞,属下特意拿给守门的兄弟看了,他一口咬定,说白将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鳞片。”
“鲛鳞.......难道白术之前提过的姑娘是鲛族人?”
砻茳道“白将军虽未与属下细说,但属下猜测与王上一样。怕是白将军心尖上的那个姑娘就是来自长海的鲛人,而且不知何故,竟然被有穷氏给掳去了!”
“若真是鲛人,此事可就不得了...........”
且不说那时白术的心上人,就单她鲛人的身份就很麻烦,依着姮娥的心机,一旦鲛人有个三长两短,这条命怕是会盖在她们合虚的头上,到时怕是长海鲛族会将合虚视为仇敌。
而且身为旧友的浮音怕是会受到牵连,也许会被鲛族排挤,施以极刑也说不准...................
“砻茳,此事事关重大,一定不能轻视!”
砻茳道“王上所言甚是,但在解救白将军之前,属下有一事想要问个清楚!”
“什么事?”
“鲛族世代高冷,从不轻易接近外族人,白将军怎会如此幸运得一位鲛族女子的青睐,白将军是您身边的人,属下自是不敢有别的过分想法,可是除了背叛原由,属下能想到的也只有白将军的身世了。”
“王上,白将军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而且,他曾说过,自己是未列六族之内,是三界中一个多余的废人,他曾是有穷氏最得宠的三少,怎么会是位列六族之人呢?所以属下觉得,他的身份应该不止是有穷氏妘伯明吧!”
“这............”
事到如今,她只能全盘托出没法再隐瞒了,姜小豆道“不错,他曾经是妘伯明,但也有另一个身份,他是逆天出生的半鲛。”
“半鲛!难道说他的母亲?”
“不错,他的母亲是鲛族女子,体内有着纯正的鲛族血脉,你应当知道,自开天劈地到如今,鲛族从不与外族通婚,他本不该出生的,在他出生后他的父母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虽然得以存活,但从今往后无论经历什么,能存活的只能是他自己。”
“您的意思是?”
“身为半鲛,注定无法娶妻生子,孕育后人。”
砻茳心中大震,问道“白将军可知道?”
姜小豆道“他好歹也是成义阁的阁主,这种事情岂会不知。我曾想过送他回鲛族去,看看鲛族长老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为他改命,可是我没有查到他母亲的真实身份,不晓得他母亲是否还有亲族幸存长海,没有立足之地人,回去也不会被族人接受,只能暂时先将他留在身边。”
砻茳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脱口道“原来这就是寒浞厌恶外族人的原因!”
的确,寒浞之所以如此排斥外族,是因为他的这个所谓的弟弟就是外族女子所生,而且一出生就被父亲给予莫大的宠爱,自然是心中不平,由恨生厌。
“既然白将军拥有半鲛血脉,那不如咱们用水攻之,有穷氏不善水,若是用水攻营,白将军和那位鲛族女子都可逃离敌军囚困,王上觉得如何?”
“水?东荒贫瘠,合虚境内只有一条弱流,就算挑了水脉,也不过是没过脚面,怕是制造不了混乱吧!”
砻茳摇头道“不!属下说的不是合虚境内的水脉。”
“不是合虚.......难不成你说的城外那条.......不...不可能是它”
“王上,莫说整个东荒,就是整个天下,除了它,还能有哪一条水脉有如此威力,强悍到能逼退万兵,一战即胜!”
“王上,您别忘了,有穷氏不善水是其一,其二,他的补给营就在浊河水畔,只要稍稍掀起水患,有穷氏的后路也就断了!等到洪水退去,合虚便可不战而胜了!”
“可是......可是那是条水脉不是普通水脉,它...你降不住它........”
砻茳所说的那条水脉,不是别处,正是城东边境,那条终日奔腾,从未有过一刻安生的浊河。
姜小豆沉声道“阿爹与我说过,他说,城外那条浊河非同小可,不是一脉水脉,在开天之处,三界还归于混沌之时,那浊河便已经有了,只是那个时候,它平静清澈,不见半点涟漪,只因它是混沌之中唯一的水脉,为珍,也为尊,所以人们为它取名,叫它上河。”
“而在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山形地貌变得面目全非,在那个时候平静如镜的上河也因这一重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它不再平静,不再清澈,终日波涛滚滚,浊浪排空。也因它的疯狂,上河这个名号便被世人遗弃,自此,它失去了尊贵的地位,变成了人人嫌弃的浊河。”
“如今的三界水脉数不胜数,但若是有心,也是能牵引控制,可唯独这浊河的水脉强悍任性,从来不畏尘世低头,更何况,自开天辟地到如今,桑海桑田,变化万千,远了不说,就是万年之前的山川地貌都已发生了改变,更别提水脉了”
“万年的时间里,三界水脉有增有减,让人无法计算,唯独城外那条浊河坚强无比,到现在未有一丝变化,其中的力量和强悍的性子可想而知。”
“你不躲着它就罢!还想着挑动它的水脉来攻击有穷氏,怕是只会适得其反损其自身。”
砻茳道“王上所言甚是,属下自是知道无法控制浊河水脉,可若是相融一体,同化为源的话,属下还是能做的到的。”
“你想炼化自己跟浊流水脉合二为一?!砻茳,你不要命了!”
炼化自己与水脉合二为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早些年,确确实实曾有人炼化了自己一声骨血,与一条弱流合二为一,但他得到千古水脉中力量的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但终日被困水中无法上岸,而且,一旦水脉消失,他这个人也一同消失尘世,不被世人所记起。
那还只是一条弱流,想要掌控都尚且困难,更别提城外那条千古浊河了,那条水脉,可不是一般的水脉,就怕砻茳炼化了自己,不但没法操控水脉,反倒被水脉压制,丧失一条命也有可能。
“不成不成!太乱来了!浊流的水脉混乱强悍,不是你能”
“王上怕是忘了属下的出身。”
姜小豆微微一愣,眼底隐有动摇,确实..........砻茳的真实身份也许能..................
砻茳抬眸看向姜小豆,沉声道“别的不敢承诺,但区区一条水脉,属下还是能降服的,哪怕永生失去自由,无法离开水畔,只要能护住合虚周全属下自是无悔。”
“而且浊河的水脉也没有那么任性,多年前,蒙先王相助,属下勉强从浊河那里牵引了一条水流来合虚,只怪属下能力低微,没法迁回更多的水脉,只能让那条弱流勉强浇灌合虚,王上幼年委屈,是属下无能。”
“你何曾无能过,若不是你,咱们合虚怕还是片荒土。”
“王上,我去意已决,您不用在劝,我即刻出城去浊河,只是炼化这一身骨血还需要些时间,只能苦了王上亲自巡逻,待属下掌控了浊河的水脉,必然掀起万丈洪波,将有穷氏那帮宵小之辈赶出东荒。”
“砻茳”
“王上,战事在即,不能犹豫,属下去了!”
砻茳性子执拗,一旦做了决定根本没人能劝得住,姜小豆打消了相劝的念头,只好依着他。
“你要去就去吧!只是一点,你要保证一定要活着回来,哪怕没法操控浊河水脉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回来,那有穷氏早晚都得退回东山去!
“谨遵王上圣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