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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姜小豆拿眼瞪他,泪水却不争气的划过脸暇,她几乎是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那清瘦至极的身躯。

他笑道“本座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嘛!莫要在哭了。”

“我.....我心疼...........”

他眸中骤然一暖,不等安慰出口只听姜小豆哭道“好不容易养肥狐狸,就这么的给饿瘦了..............我的烧鸡,我的酒肉,全都浪费了..........................”

难得腾上的一丝感动瞬间化作冷冰的锥柱,无情的,狠狠的扎进他的心窝。

“本座...........”

姜小豆捏了捏他几乎是皮包骨的胳膊,又摸了摸那骨骼分明的小脸,很是委屈的说道“这又得浪费我多少只鸡才能补回来,总之,在你恢复原样之前,哪儿也不许去!”

这话说的着实让人感动,但夜炀却没有上当,狐狸微微一翘,眸中若有所思,果不其然,下一刻姜小豆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把手伸到他面前“把以后的伙食费拿来!”

果然!

夜炀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上轻轻一拍,笑道“头一次觉得你贪财是件好事。”

“为什么?”

“因为本座有的是钱,余生你只要贪着本座就行了,本座可是天底下最大的钱罐子!”

“你..............”

姜小豆低下了眸,红着脸道“余生说的太早了,我可还没答应做你的狐后..................................”

“聘礼都收了,你还想赖账!”

“你不要胡说,我几时收过你的聘礼?”

夜炀伏在她耳畔,轻声笑道“那稚狐大氅和狐牙手绳可都在你手里,还有青丘至宝火灵石,它们就是本座的聘礼。”

在姜小豆惊愕的目光中,狐狸眼微微一翘,笑道“不妨你去打听打听,自青丘立世以来可有人敢公然耍赖不认账的,你想当先锋?可要本座与你介绍一些青丘的刑法?”

“你!”

这明明就是逼婚!

夜炀明白她的心思,纤细的狐狸眼中满是阴笑,他点了点头,对她道“对!就是逼婚,等咱们出了这九幽城,我立刻带你回青丘,先见见你婆婆去,省的你反悔。”

“我都未曾应下,哪儿来的反悔!”

夜炀没有理她,而是摸了摸下巴道“最难搞的就是青丘那帮固执老狐狸,说不定会为难你,要不咱们先斩后奏,领一窝小狐狸再回去?”

“一窝?!”

“嫌少?那就两窝吧!反正一窝最多也就七八个狐狸崽,确实少了些。自打老祖避世之后,青丘便甚少添丁,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不是老瓜瓤子就是年少儿郎,几乎没怎么见过毛茸茸小狐狸崽,你既然做了狐后就该为青丘着想,主动担负起青丘的添丁重任才是。”

说罢还对姜小豆付了一个大任在前的期待目光,看的她咬牙切齿,险些一拳打了过去。

“一路走来还真有些饿了。”

他抬脚直径走进殿去,丝毫不在意姜小豆那杀气腾腾的目光。

“本座想吃福伯家的烧鸡,阿公家的包子,万家的果子酒,还有炸糖糕,咸酥饼,荷花酥,糯米团子,千层甜糕,给你一个时辰准备,本座先去睡一觉,醒了可是要用膳的。”

“还有本座要更衣沐浴,你去准备一桶热水,必须是山顶的泉水,打水之前先把捅洗干净,要洗三遍,烧水之前,头三瓢后三瓢的水都不要,只取中间的净水就行了。”

“对了!你从落仙镇回来时顺便去一趟成衣阁,为本座买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必须得是鲛人锦,料子要好,针脚要细腻,颜色你随便选,不要过于张扬的,就选个简简单单看着素净的红色就行了!”

话音一落只见殿门啪的一声被无情的关上,姜小豆站在门口,眉间紧锁,满眼阴沉,咬牙切齿的让整张脸变得狰狞起来。

她现在已经开始深深的怀疑,这些日子到底有没有进那十八狱中去,如果去了他怎么可能还会这样有精神,浑身的臭毛病非但不改,反而更加猖狂,莫不是与天燧老合伙骗了她,他压根就没进十八狱受苦,只是减了个肥回来,或是连肥都没减,只是春季换了毛,所以才看起来如此清瘦.............

“发什么愣!快去!”

一声斥责从殿内传来,姜小豆顾不得多想,瞪了瞪毓华殿的大门转身走了出去。

可惜的是姜小豆没有令牌,九幽城的守卫死活不肯放她出去“狐后娘娘莫要再为难小将,无令牌不出城的规矩自打建立九幽城时便已然有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因谁打破过,您不如去找府君,若是府君开口,小将定然送您出城。”

“他?天燧老前辈住在哪里?”

“老太爷住在城中的生轮殿里,只是今儿一早老太爷便出了门,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您去生轮殿也是无用,不如去泰安殿找府君,”

姜小豆没了办法只好问了东岳府君的住处,转身又匆匆拐去了泰安殿,待她到了泰安殿时,只见殿外没有任何守卫,静悄悄的跟个空殿似得。

“不会人不在吧?”

她敲了敲门,门内没有任何动静,她以为是自己敲门敲的轻了,手上用了一些子力气,谁想,那门好似脆瓜做的,一用力竟然吱的一声给敲开了。

“东岳府君?府君?”

姜小豆探头探脑的走了进去,只见泰安殿中空荡荡的,她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察觉浑身不得劲,好似有一道压迫感落在自己身上,她四处逡巡,发现纱帐之后有黑影晃动,她伸手撩开纱帐,与一双迷茫惺忪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此时的东岳府君正坐在榻上,睡眼疲惫,目光朦胧的看着她,眉眼之间难得的平易近人,乖巧和气。

他是可亲的看了过来,而姜小豆却是惊恐的看了过去,那一脸的悚然,好似撞见的什么不得了的厉鬼一般。

“完了完了完了.............”

东岳府君竟然正在午休,而且还被她给吵醒了!

姜小豆心中猛然一颤,只道不好,现在的她进退两难,若是动作太大必然会把他彻底吵醒,若是没有任何举动,他这样一直看着自己迟早会慢慢清醒,得赶紧想出去办法让他继续午睡才是。

“睡吧~~睡吧~~~你所看到的都是梦境~~~~~梦境~~~~”

她那催眠似得温柔确实有了效果,只见东岳府君那惺忪睡眼微微一沉,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躺回了那柔软的暖榻。

均长沉稳的气息再次传来,姜小豆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蹑手蹑脚正准备离开时,只听软塌之上气息骤然一停,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原本已经再次熟睡的东岳府君猛然坐起身来。

她脊背一凉,吓的周身发毛,心弦发颤。

姜小豆转眸看去,只见此时的东岳府君目光清明,眉间萧冷,眼底的探究让她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完了!东岳府君彻底醒了过来!

“你几时来的,找吾有事?”

姜小豆很是意外东岳府君为何没有大发雷霆,她把原委徐徐道来,一字一句无比真诚,生怕他对自己起疑心。

东岳府君下了软塌,走到案桌旁扶眉解困,姜小豆摸了摸案桌上的茶壶,见那壶中依旧滚烫,取了一个杯子,为他倒了一杯热滚滚的香茶。

东华府君喝了茶,困意已解了大半,他转眸看向姜小豆,对她道“这等小事不用你亲自去,你把所需的东西写下来,吾会派人去准备。”

“好!”

姜小豆见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拿来便写,大约半柱香后,她才将那写的满满当当的纸笺递给他。

“十只烧鸡,十屉包子,百坛美酒,二斤炸糖糕,三斤咸酥饼,二十个荷花酥,六盘糯米团.................”

看完之后,东岳府君很是认真的看着姜小豆,问她道“这果真是青丘新王所要的?不是你自儿嘴馋想要吃?”

“天地良心,这些都是他亲口吩咐的!”

东岳府君看了看窗外,说道“现在的时间可不早了,若是让人去买,怕是得明天夜里才能回来,这样吧!今儿晚上吾亲自设宴,宴请那青丘狐王,这些个东西明天到了会直接送去毓华殿的。”

“那个..........那狐狸还说醒来便要沐浴更衣的.............”

“九幽城还有几区鲛人锦,一会吾让人带你去选,你选好了,吾派人送去天都,让人照着青丘新王的尺寸去做,天都有的是巧手织女,不过一个时辰,想来也就好了。”

“他还要沐浴.........”

东岳府君眉间微微一紧,疑惑道“不过是打两桶水洗个澡有什么难的,一会吾让人去办就是,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姜小豆搓了搓手道“府君你是不知道,夜炀他指定了要山顶上的泉水,不但泉水要干净,那取水的桶也要洁净,打水之前要先把手洗干净,洗完手再把桶洗干净,至少要洗三遍以上,取了水回来后,头三瓢水和后三瓢的水都不要,只取中间的净水去烧,而且水开一滚就可以了,若是烧的太久,水里会有异味的,有异味的话......................”

她看着东岳府君那青筋直跳的额头,缩了缩脖子,声如蚊蝇“有异味的话,他就不洗了。”

东岳府君沉默片刻,他把手里的纸笺放回案桌上,端了一杯香茶在手,慢悠悠道“吾设宴之后,明儿一早,你们就出城去吧!”

“嗯?”

这话题转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吾方才认真的想了想,青丘新王闯出了九幽十八狱,已是刑满,而你也已思过,这九幽城是蛮荒炼狱,实在不易久留二位,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可是天燧老前辈曾说过,说是要我们多在九幽城住上一住,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无事,届时你们走低调些就行了,你可以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天一亮,吾会亲自送你们出城。”

东岳府君的一腔热情还真是难得,但这过分积极的热情,却有些像是在变相轰他们走似得!

“今夜,吾会去毓华殿把那位哑女亲自送回旱沙狱,她服侍你一场,你可以好好与她告个别,但只有一点,不许把九幽城的东西给她,若是魔族发现封印曾被打开过,定会大闹一番。”

“好!”

当天晚上东岳府君果真摆了宴席,有他撑腰夜炀自是没有埋怨姜小豆偷懒,与东岳府君推杯换盏,痛饮畅谈,聊得甚是开心,宴席散了后,东岳府君亲自送他们回了毓华殿,临走之际顺便带了玉露离开。

姜小豆早就告诉过玉露今晚她会回到魔族,玉露乖巧的跟着东岳府君离开了毓华殿,相处了这么久她自是有些不舍,本想送一送的,东岳府君却拦住了她,说是夜时的旱沙狱很是萧寒,她的身子根本就扛不住,姜小豆只得作罢,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目送着,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被夜色吞噬,她才走进屋去。

第二日天刚亮,东岳府君便敲响了毓华殿的大门,趁着人少领着夜炀和姜小豆出了九幽城。

“从这里一路往南,快则一天,便能到达落仙镇了,最近人族很不太平,两位路上可要多加小心,一切望安!”

“有劳府君相送!”

“这个......”

东岳府君看了看姜小豆,他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递与她“九幽城虽是蛮荒,但不至于无趣,若是有天你没了去处,便拿牌子回九幽城来,毓华殿为你留着。”

纤细的狐狸眼微微一眯,看向东岳府君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你这是跟天燧老前辈打了赌输了吗?怎的如此仁厚善良.........”

不能怪姜小豆心思多,而是如此和善又平易近人的东岳府君是她从未见过的,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似得。

“吾何时不仁厚善良了?”

“没有没有!是我想多了,多谢府君美意,我会好好保管这牌子的!”

她慌忙摆手解释,受宠若惊的收下了牌子,这时夜炀也凑了过来,他看了看牌子,对姜小豆笑道“府君盛情邀请,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回头咱们家的小狐狸崽若是想来九幽城历练,可全指望这牌子了,你要是弄丢了,小狐狸定是要发脾气的!”

说完不等姜小豆说话,他便抬眸看向东岳府君,对他道“本座与府君一见如故,早已视为知己好友,待本座与小豆大婚,帖子是一定要送来九幽城的,届时请府君带上夫人前来青丘赴宴!”

“夜炀!”

姜小豆瞪了瞪他,转眸看向东岳府君,对他付之一个歉意的微笑。

“那就,就此别过,日后再会!”

东岳府君回礼道“再会!”

两人一起离开,离开之际,夜炀特意靠着姜小豆,时时关怀,宠溺无限,那股亲密都快将山中的残雪给融化了,东岳府君停留片刻,转身走进了戒备森严,设下重重结界的九幽城。

“娘子,我们去哪?还回落仙镇还是去哪里?”

姜小豆瞪了他一眼,随手一挥,云头立刻转变了方向。

“会落仙镇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见几个人。”

“什么地方?”

姜小豆垂眸看了看指间的玉韘,低眸一笑,轻声道“西荒边界,尸冢山。”

......................................................................

“媚骨天成,身姿妖娆,这可是上等货!”

清竹院中一个年纪稍长,穿的花红柳绿的中年女子正围着一个红衣少年来回打转,口中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左转一起道一声好,右晃一圈赞一声妙,就跟那瞎驴拉磨一样,一圈一圈的不嫌累。

“我说梅姨呀!您这转了都有一个时辰了,到底买还是不买,您要是不买我就带着人走了。”

那女子手帕一甩,转眸看向身后那翘着二郎腿正嗑着毛嗑的人,小嘴一撅娇嗔道“姜小豆你急个什么,这一年半载的都不来看老娘,今儿好不容易来了,不得坐坐,再说了你这次带的可是个尤物,我得好好看看,给你估个好价钱!”

“嗯...........这美则美矣,就是那面具碍事了些..............”

姜小豆见梅姨想把那面具取下来,慌忙开口制止“别别别!他害羞的紧,若是拿了面具,怕是连人都不敢见,你就让他带着吧!”

“这样啊.........那算了,反正就是带着面具,也能看出他姿容不凡,摘与不摘都不打紧。”

她围着那红衣少年转了又转,口中啧啧声不断,看的少年眉间一挑隐要发怒,姜小豆觑见了,在他发怒之前,便开口催道“梅姨你估好了没有啊!”

“好了好了好了!”

梅姨扭着腰肢一步一缓的走向姜小豆,虽是半老徐娘的年纪,但眉眼之间仍是风情万种,由此可见,若是再往前推几年,这位梅姨是个怎样倾国倾城。

“一口整价。”

姜小豆呸得的一声把瓜子皮吐了出去,眉间一拧,不依道“您这转了半天就肯出一千两!我说梅姨,这几年你青竹院的生意可是一天好过一天,若是再买下他,怕是整个西山的风月生意都被你一人给垄断了,这么大的摇钱树,前途无量啊!”

梅姨看了看站在屋中的红衣少年,抿嘴一笑,娇笑道“好了好了,那就翻两倍好了。”

姜小豆撇嘴道“离着不远的万人巷里好似有个少雅轩,听说里面的春姨甚是大方,不晓得可有兴趣买下这个尤物。”

“翻五倍。”

姜小豆眼珠咕噜一转,挑眉道“我这个表弟可是能歌善舞,精通琴棋书画的,而且”

她凑到梅姨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梅姨眸中猛然一亮,满脸惊讶,看向那少年的目光变得有些暧昧不清,唇畔的笑意也变得很是猥琐。

红衣少年被梅姨那双饿狼似的眼神吓了一跳,眉间一紧,下意识的看向姜小豆,虽然他不知道姜小豆与梅姨说了什么,但他几乎可以笃定,她说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好话。

“好了好了!姜小豆你可真是会体贴人,什么也不说了,一万两,而且往后一个月,你在清竹院的吃喝玩乐都免了。”

“谢梅姨!”

“另外”

梅姨甩着手绢,对她不怀好意的笑道“另外照老规矩,咱们家的公子随你去挑,是吟诗作对还是春宵一夜,都依你啦!”

姜小豆唇畔的笑意瞬间僵硬,与此同时一道杀气腾腾的怒视威逼而来,她颤着手擦去额头渗出的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梅姨啊.....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我几时在这挑人过夜了?你们家的公子我向来是连看也不敢多看一眼,这些年手都没拉过,更别说过夜了!”

“谁说没拉过,前几年,叫什么来着..........”

“你说的不会是南玉吧?”

“对对对!就是南玉!”

梅姨坏笑道“还说不敢看我家的公子呢!隔了这么多年,不是还连人家的名都记得吗!”

那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变得更是冰冷摄人,姜小豆恨不得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自己嘴上。

“当年,你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那南玉亲嘴来着嘛!”

这一句话好似旱天响雷,劈的她险些吐了血,姜小豆颤着嘴唇,几乎是嚷出了口“不是!”

“不是不是!我要跟你说多少遍,那是渡气!渡气!当年南玉是因为心痛发作昏厥不醒,我为了救他,把自儿的气渡给了他,我是在救人!”

“可后来南玉醒了,邀请你去他房中坐坐,你跟他孤男寡女待在屋里整整一个晚上呢!”

姜小豆擦着冷汗解释道“原本是我俩只是吟诗作对的,后来迷迷糊糊我就睡着了。”

“整整一个晚上,南玉房中隐隐约约有动静传出来,几乎到天亮才消停下来。”

“当时可是伏天,你这院子里又多竹,屋里有很多蚊虫,南玉见我被蚊虫扰的睡不着,就帮我赶了一个晚上的蚊子,来来回回在屋里走,没动静就怪了!”

梅姨噘嘴道“可第二天出门时,你是一瘸一拐扶着腰走出来的。”

姜小豆几经崩溃的吼道“那是摔的!南玉不愿让我睡床,我睡竹榻很不习惯,翻来覆去不知掉在地上多少回,再说,我这腿瘸了也不止一两年了,就是不进你这青竹院我也照样一瘸一拐的走路!”

“哎呦喂!你跟我较什么真啊!梅姨我在这风月场所呆了大半辈子了,心里什么都明白,我跟你说啊!咱们女人命苦,趁着没束缚要抓紧享乐,等你找到了相公,你就想来我这怕也是不能来了,得享乐当下,你眨眼做什么.............进沙子了?放心,梅姨我的嘴巴结实着呢!不会让你相公知道的,再说了就咱俩这么多年的关系,就是你相公再有权有势,你觉得我会为权势低头卖你吗?”

此时的姜小豆已经不敢抬头了,生怕自己一抬眸对上一双恐怖至极的眼睛,她缩在凳子上,那胆小害怕的样子像极了待宰时的羔羊。

“梅姨,取来了!”

龟公捧了一张薄薄的银票走了过来,姜小豆只觉那银票好似点了火一样,拿在手里滚烫发热,她顾不上看一眼,直接塞在袖子中。

“你呀你,还是老样子!”

梅姨甩着手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对姜小豆温言道“你呀就在这好好玩吧!我要带着这个尤物去学习一些提高自身能力的本领。”

“去吧去吧!”

姜小豆连头也不敢抬,摆着手催着他们离开,谁料,不管梅姨怎么说,那红衣少年都如铁箍的一样,纹丝不动,梅姨想上前拉他,被他冷眼一瞟,吓得缩回了手。

“姜小豆,你这表亲可有些放不开呀!不如你好生劝劝,省的我用强,要是伤了性命就可惜了!”

梅姨说的真诚,却不知道她若是真动了手,那丢失性命的会是谁的命。

说罢也不等姜小豆回应,扭着腰肢风情万种的离开了屋子,她一走,姜小豆瞬间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那袖子把那椅子擦得干干净净,头一低,腰一弯,满脸献媚的伸手招呼“您坐您坐!”

纤细的狐狸眼微微一眯,眸中闪烁着丝丝危险,他缓步逼近,咬牙切齿道“真想不到,你竟是风月场所的常驻之宾,当真是风流!”

“没有没有.........都是误会.............”

姜小豆低垂的下巴被人去强行抬起,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那双铁手逼的她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睛,只见那狐狸眼眨了眨,眉眼之间妖治魅惑,他低声问道:

“本座与你见过的那些公子哥比,哪个更胜一筹?”

“你你你!是你!就是你!”

“是吗?

“是是是!”

姜小豆好似抹了油的泥鳅,嗖的一下滑了出去,她赔笑安慰道“别气别气!你听我说,这万两的银票已经到手了,咱可不能一时赌气没得赚,你好好的跟梅姨去,呆个一天两晚的,等到你挂牌子,咱们立马就撤!”

“挂牌子?反正万两银票已经在手了,为何不现在就走?”

“这你就不懂了!”

姜小豆眉间一挑,略有些得意的说道“依着花街的规矩,但凡有新任榜首,三天之内必然会有一次盛大的挂牌仪式,那一天整个西山所有有钱的都会赶来,大家依次喊价。”

“就是看谁最有钱了?”

“对!”

夜炀点了点头,问道“那本座也能喊价吗?”

姜小豆猛然一愣,义正言辞道“当然不能!仪式的最后可是价高者得,你喊价那等于赎身了!”

“价高者得?得什么呀?”

“得...................”

姜小豆一阵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狐狸眼眨了眨,他眯眼问道“他们出钱不会是在争与本座风流一晚的机会吧?”

姜小豆低垂着脑袋,喃喃道“其实吟诗作对也行..............”

“姜小豆!”

“没这么严重!到依着规矩,仪式结束后你要沐浴更衣,这清竹院要准备喜蜡洞房,趁着他们准备,我自会带你离开,那些个凡夫俗子沾不了你的身!”

“你!”

夜炀无奈道“咱家有的是钱,何苦为了她这一两半文的受这个罪。”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咱家的钱不能动!”

“夜炀,你想带我回西山可以,但咱们不能腾云不能驾雾,要想凡人一样走过去。而且你既然要与我相好,就要依着我的规矩,我姜小豆的处事规矩便是花别人的钱,走自己的路,从今儿起你兜里的银票一分也不能拿出来,咱们要挣别人的钱来吃喝住行,明白吗?”

他明白是明白,也依着她说的话去做了,可谁能想到,她会把自己卖进青楼去!

“本座就不明白了,明明你就是这天底下最有钱的人,为何不愿意去花,反而还要坑蒙拐骗的捞银子!”

“谁会嫌自己钱多!再说了,这也是一种乐趣,生活的乐趣!”

姜小豆道“你放心,依着花街柳巷的规矩,在你挂牌之前能见到的只有梅姨和几个伺候的小厮,绝对不会有闲杂人等打扰你的!那些服侍人的小厮你也可以随心挑选,若是不喜欢可以直接跟梅姨说,她如今捧着你敬着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本座突然发现,你好似对着柳巷的规矩甚是了解,难不成你曾为了银子,把自己卖进过这花街柳巷之中?”

依着姜小豆贪财的性子,这种事情绝对是有可能的!

姜小豆摸着脖子不好意思的笑道“以前手头紧时确实进来过好几次,每次都是满载而归,不过还好,来的大多都是凡人,很好摆平的!”

“大多?也就是说其他五族人也曾来过这勾栏之处了!”

“当然了!”

狐狸眼咕噜一转,夜炀温声诱惑道“那你就没遇见个有眼缘的?”

姜小豆果然上当,脱口便道“很久很久以前确实遇见过,我记得是一个看起来很憨呆,出手却很是大方的人买下了我的牌子,他虽然隐匿了身份,化了形,但我察觉出他体内仅剩的一丝神族气息,他好似刚入尘世,憨憨傻傻,拘谨的很,什么都不懂,坐在那里看了我一整晚。对了!我到现在还记的,他好像叫......叫太山来着。”

“后来我骗他说是需要银两,他把全身家当都给了我,你都不知道,那傻乎乎的可有趣了!”

夜炀额头青筋微暴,强忍着怒意道“神族自持位高权重,就是一些不入流的旁支也拿自儿当个人物,你如此戏耍他,不怕日后他认出你来,请你去天牢坐坐?”

“他化了形,我也化了形,而且特意隐匿了自身气息,他就是站在我面前,也认不出我来!

“聪明,果真是聪明!”

姜小豆觑见那双依旧妖治但却毫无笑意的眼眸,猛然打了一个冷战,缩着脖子说道“那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不提了,你好生在这呆着,等你挂了牌,咱们打捞一笔后立刻就走。”

她缩着脖子正准备走却被夜炀一把给拽了回来“本座在这至少得呆三天,这三天你要去哪里厮混?”

“不敢不敢,回青丘路途遥远,我也得做点买卖才是。”

“什么买卖?”

“掐指算命,卖卖天皇棍之类的...............”

“这些可都是你的老本行,离开可以,每天都要回来一次,不然本座一恼可就等不到挂牌就去找你了。”

“明白明白!”

姜小豆临走之际他还不忘再次交代“你在外面好好做买卖,且不可去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若是本座发现你敢偷摸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新账旧账咱们一并算个干净!”

“知道知道知道...................”

姜小豆信守承诺每天一来,来时夜炀不是在园子里散步静心,就是吃着茶点听小曲,一点都不像是卖身而来的公子哥,倒是像极了前来作乐的富家少爷。

姜小豆看不惯他那吊儿郎当,只知享受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几次与梅姨说道,问她为何不让夜炀学些琴棋书画,或是教导一些风月场所的规矩,梅姨一听这话便不依了,甩着手绢对她道: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是贱脾气,你越是冷脸子对他们,他们越是掏心掏肺的待你,你那表亲正对当下人们的审美,你知不知道,就这两天我清竹院的生意可是胜过往日不知多少,大家伙来这就为了看他一眼,依老娘预算,挂牌之时,他的身价绝对会是我清竹院有史以来的最高价!”

梅姨欢喜的合不拢嘴,姜小豆看的却很不是滋味,想当年她把自儿卖进来时,那可是被逼着学琴棋书画的,夜炀的运气还真是好,碰上了这么好的时候。

三天后清竹院外挂了红绸,发了红帖,整个西山的人都知道清竹院有位新榜首,那榜首姿容妖艳,魅惑邪治,是天上地下难寻的妙人,当晚锣鼓未敲,鞭炮未放,清竹院却去满了人,那满满当当的险些把清竹院的大门给挤倒了。

梅姨打扮的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走了出来,先是客套两句,把院子里人胃口吊足了之后,金锣一敲,百盏烛光一并点起,一位红衣少年从竹林中缓缓走出。

烛光摇曳,翠竹影深,一袭红裳张扬肆意,邪魅妖治,他微微转眸瞟了一眼站在林外的众人,纤细的狐狸眼中魅丝流转,妖娆勾人。

在他出现时,整个天地便黯然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偌大的清竹院只有他穿过竹林的簌簌声,静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少年从竹林走出直径转身进了自己的厢房,留下了慢慢一院子人呆在原地发呆。

率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梅姨,只见她拎起金锣重重一敲,响亮的锣声好似一道巨雷猛然落入院中,让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这就是咱们的新榜首,今儿正式挂牌,价高者得!”

“梅姨,我出万两!”

“我出十万!”

“我翻倍,翻两倍!”

他未说一句话,就连笑也不曾施舍一下,只是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也就是那一眼,让众人为之疯狂,彻底失了理智。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夜炀的身价已经涨到了百万,莫说是清竹院有史以来的最高价,就是整个西山没有一个小绾能有这样高的身价。

人们为争这入之宾的机会吵吵嚷嚷,险些把清竹院给掀翻了天,而厢房之内却与外面截然不同。

“发了发了!这可真是发大了!”

厢房之内,夜炀正斜倚在竹榻上翻书静看,姜小豆趴在门口,耳朵紧贴在门缝上,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叫价声,欢喜合不拢嘴。

“两百万?!这下真的是发了!”

夜炀依旧翻看着书,对姜小豆无奈道“不过就两张银票,有什么可高兴地,依着本座说,连壶像样的酒钱都不够。”

“够了够了!想当年我最高的身价才五十万,你这身价够买四个我了。当年我也是傻,都已经化形了怎么就不知道变一张好看的脸出来,难怪我身价上不去。”

姜小豆一口一个后悔,她没有发现那斜倚在竹榻上的人眉间微紧,眸中隐有怒意。

“又有人加价了!又有人加价了!夜炀你可真厉害,我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美艳,早就发大了!”

一股强大的灵力悄无声息的缠住姜小豆,毫无预兆猛然一拉,姜小豆只觉周身一轻,天旋地转,再次反映过来已然被夜炀压在身下。

夜炀晃了晃手中那两张盖着红印的大额银票,纤细的狐狸眼中炙热深邃,他看着姜小豆,沙哑着声音道“那就依着你的身价,本座翻四倍,只要你一夜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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