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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她轻轻一笑,开口无声说了句话。

辛夷看见夜炀脸色骤变,很好奇宛童她说了什么,无奈的是他站在水亭的另一侧,只能看见宛童在开口说话,但说了什么他却不知道。

夜炀紧攥着手中的利剑,狐狸眼中满是冰冷“本座”

“吼!”

突然间,一条巨蟒从水中猛地窜出,将斜倚在水畔的宛童夫人困个正着。

“死狐狸快走!”

水中冒出一人,那人将额前湿淋淋的头发向后一抹,冲他焦急摆手。

“是小豆!”

辛夷激动的热泪盈眶,拉着夜炀跳入水中。

“阿桑就在水源口守着,咱们快走!”

“哈哈哈哈哈!那水源早已被我封印,想走就来找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晚了即便我想放你们走,你们也走不出去!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在此之内,只要你们肯回来应下我的事,我便放你们离开,决不食言,立血为证!”

几人沉入水中,身后传来宛童的笑声,那声音尖锐刺耳,笑的人心中惶惶不安,毛骨悚然。

姜小豆与宛童夫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这一面终归不差,猛地一听这令人惊悚的笑声,她心中不禁惋惜,造物弄人,明明是个美人,怎么却跟她家家主一样疯癫,真不知道是原本如此,还是耳濡目染,给传染了?

夜炀看出姜小豆心中所想,传密语道“但这位夫人比她家主要冷静聪慧的多!”

不但如此,还是个极难对付的女人!

姜小豆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这狐狸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夜炀无奈一叹,打了一个先撤后说的手势。

“小豆姐姐!”

几人转眸看去,只见黑黝黝的水底有一道黑影向他们急速游来,那人游的极快眨眼便到跟前。

是绿桃!

绿桃甩着翠绿的鱼尾焦急赶来,她指着深水中的水源道:

“小豆姐姐!那源头被人下了结界,阿桑哥哥怎么也打不开,他正在试别的方法,让我来跟你们先说一声,说是尽快找别的出口。”

别的出口?除了硬闯出去哪里还有别的出口!

夜炀突然转身向沧海阁游去,姜小豆满眼疑惑的看着他,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夜炀看出她的不安,传密语道“本座去去就回,在水源口等着!”

说完便绕过她快速向沧海阁游去,姜小豆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深深陷入沉思之中,直到绿桃游到她身边叫她,她才反应过来。

“姐姐走吧!”

她点点头,跟着绿桃游向水源。

夜炀游上岸,只见宛童已离开水畔,正坐在沧海阁中的案桌旁焚香,案桌上的香茶已被收起,上面摆了一架古琴。

“你到底是何人?”

宛童微微一怔,将香炉放置一旁,抬眸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炀低眸看了看她身前的古琴,慢悠悠道“赤泉独尾琴,这个可是无启族的东西,世间早有传闻说无启族的族长好音律,善抚琴,曾用毕生精力打造过一把古琴,当年大战在即,他为了合族生死,将琴进贡与神族,希望战火不起,两族永世交好。神族收了贡品,答应了他的请求,两族交好不过百年,不知为何,无启族突然出尔反尔,趁神族不备举兵偷袭,神族受了重创,大怒之下,神族撕毁当年盟约,倾巢攻打无启族,无启族惨败,合族无一生还。”

“按例,这把象征两族交好的古琴应当被摧毁示众,警戒麾下附属小族,但神族念及旧情,将琴留了下来。后来巫阳族举兵进攻神都,神族招架不住,被其大败,这琴也就落入了巫阳族中,即便后来神族转败为胜,把巫阳族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这把古琴。”

“世人都以为它被巫阳一族毁了,没想到”

夜炀似笑非笑道“没想到时至今日,本座还能有幸一见。您自己说说,如此奇闻,莫说本座,就是那除了红尘一心清净的,谁又能不好奇,这持琴人到底是何身份呢!”

宛童轻轻挑了几下琴弦,只听得铮铮几声琴声,虽是历经沧桑,但弦下之声依旧清脆动人,好似才出世的新琴一般。

她轻笑道“青丘是女娲娘娘座下大将的后嗣,女娲娘娘曾夸赞青丘开族老祖是只聪慧过人,才能非凡的狐狸。你是他的子嗣,想来只会青出于蓝,不如你来猜猜,猜对了,说不定奴家就放了你们。”

“放?”

夜炀摇头道“一个能向本座提出那样要求的人,你觉得本座还会相信你会放我们走的!走不走再说,本座眼下好奇的是你的身份。你有鱼尾,身上有鲛族的气息,论理应当是鲛人才是,但”

“但有鱼尾,又有鲛族气息的可不一定是鲛人!”

一个声音截走了他的话,夜炀转眸看去,只见姜小豆顶着一脑袋水草正从水中爬出,乍一看好似成了精的水怪似的,夜炀幽幽一叹,狐狸眼中满是无奈“你怎么来了?”

姜小豆拧了拧直滴水的衣袖,一步一踉跄走了过去“你能来,我就不能了!再说,宛童夫人的芳名我可是听的太多了,不来见见真人怎么能行呢!”

她油嘴滑舌习惯了,换了旁人也就一笑泯之,但宛童却是个不常打趣的,并不接受这花言巧语。

只见宛童长眉微颦,湛蓝的眼睛中疑惑道“可刚刚你与奴家不是见过面了吗?你还凝水为蟒,困住了奴家,幸好奴家善水,换了别人,不死既伤!”

“这这........刚刚没仔细瞧,以为是哪位恶仆为难了我的朋友,早知道是夫人您,我可不敢!”

夜炀眉间微微一皱,冷眼看向姜小豆“你与本座是朋友关系?”

姜小豆怔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道“啊......对对!他是主子,我是奴婢,是主仆,主仆才对!”

“哼!”

夜炀冷冷一哼,似乎对这个回答也不是很满意,姜小豆捋了捋直滴水的头发,一脸傻笑的看向宛童。

“长海鲛人早些年与牡牝是同族,不对!应该说是连盟同族。”

“鲛人原跟牡牝不是一脉,只是机缘巧合两族连盟,两族族长起誓自从愿同甘共苦,生为一族,死为一脉。鲛人有尾,牡牝有鳞,本体上虽不大一样,但生活习性却无大差,两族相处甚为融洽,时间一久,族中老人去世,年轻的又不知道,对内对外都以为牡牝与鲛本就是一脉血亲。”

“一族生活,时间一久自是有两情相悦,成婚生子的。只不过虽是同族,到底不是一脉,鲛人与牡牝在一处极少能有生出子嗣的,即便是有,也是缺智缺灵多过身体健全,族中知内情的早已身逝,大家虽然奇怪,但都不知原由,还以为是上天有意要为难与他们。”

“后来长老为了以后的发展,制定了铁规,族中成婚者,必同尾同鳞,两血相融,反之触犯族规,驱逐重罚。”

“时至今日,鲛族定居长海不入尘世,近状如何无人知晓,而牡牝一族嘛..............”

姜小豆拉了个凳子坐在宛童面前,笑嘻嘻的看了看她面前那把依旧被精心护理,丝毫看不出战火痕迹的古琴。

“我这个混混平常没什么本事,就是耳朵尖了一些,有些不该知道,不想知道的事情就像是长了腿一样,自己往耳朵里钻!”

“听闻当年牡牝一族执意不下海留在世间是因为一位年轻人,那年轻人有勇有谋,煽动身旁族人不去长海避世,后来族中无人主事,他便当上了牡牝族长,日理万机处理族中大小事宜。六族战争爆发,他不得已带领族人去了不周山,在不周山的山脚下住了下来。”

“战争之中,谁能脱身,牡牝族中发生了内部矛盾,有不少人提出去长海寻找鲛族,一同避世求太平,另一部分人忠心守在族长身边,听从族中安排。不少人为了太平离开不周山找一处栖身所在,到最后坚持驻守不周山的不到十人。”

“六族定下后,不知谁传出的谣言,说是牡牝一族之所以驻守在不周山,是因为那里有上古遗落的神器。世间刚刚打完仗,都闲的慌,他们带着人马兵器,去不周山溜达几圈,等他们溜达完后,不周山也变成了血山,牡牝族人.......唉................”

姜小豆捧着下颌拿眼睛看着出神的宛童,似笑非笑道“宛童夫人是闺中女子,应当没见过战争吧!其实在战争之中被杀是件幸事,两眼一闭,一死百了。最可怕的是身不由已,生死由他不由你!”

“世人坚信谣言,认定不周山中藏着神器,守在不周山那几位,被人活活凌虐而死,听说还是在场执行的人看不下去,下了狠手,让他们得以解脱。这件事参与人甚多,由于实在过于残忍,大家伙怕惊动了避世老神和一些有正义感的大人物,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有人都极力掩盖这件事,对外散播,只说牡牝一族灭于战场,到了如今,知道这件真相的,寥寥无几!”

“听说那位执意留在不周山的族长被人虏获时也受了大苦,一双手被人”

“够了!”

宛童冷冷呵斥,一双湛蓝的眼瞳中泛着鲜红的血丝,好似一对被鲜血浸透的蓝珠子一样,乍一看很是骇人。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姜小豆敲了敲一旁冉冉飘烟的香炉,嬉笑道“对不住!我呀就喜欢跟美人说话,一不留神就说多了!再说您不是让我们猜您的身份吗?我们不得从全面的猜啊!”

“现在可猜出来了了?”

“我猜..........你是鲛人。”

“哼!”

宛童一扫琴弦,琴弦上发出一阵铮铮琴音,琴音之中透着冰冷寒意和忍无可忍的怒意,不等她发怒,只见姜小豆笑嘻嘻一撇嘴接着说道“你是鲛人玉竹的孩子。”

“铮!”

琴弦猛地崩断,芊芊细指上多了一道细长的血痕,宛童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小豆,湛蓝的眼瞳中满是震惊“知晓我母亲名讳,你到底是何人!”

不但是宛童吃惊,就连站在她身后的夜炀也惊讶的看着她,似乎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知道这么多!

姜小豆从袖中摸索半天,掏出一把湿透了的毛嗑在嘴里嗑着,她慢条斯理说道“我估摸着你大约也就知道你母亲的名讳,对于你亲生父母为何早逝的事情应当一概不知,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我告诉你你心中想知道的,你放我们走,行不行?”

沉默半晌,宛童终于开口都“我不能亲手放了你们,但可以告诉你打开水源的方法!”

姜小豆想了想,点头道“也行!”

反正打开水源,他们就能顺利离开,只要她肯说就行。

“我幼年曾在山中遇见一位婆子,她被毒蛇咬了危在旦夕,我救了她,自此她便留在我身边照顾我的起居生活,她无意间中说过在她年轻之时曾服侍过一位温柔善良的鲛人,那位鲛人,她的旧主便是你母亲玉竹。”

“她说她的旧主嫁给了同族的牡牝,成亲没多久竟然生下一位女婴,高兴之余又苦恼万分,只因那女婴生来带疾,又体弱多病,就连族中长老都说那女婴活不长,她旧主刚刚分娩,正是体虚之时,又听闻此事,整日忧心忡忡,没多久便撒手人寰,玉竹事后,你的牡牝爹爹四处寻医问药,希望襁褓中的你能够好好活下来。”

“苍天可怜,你的牡牝爹爹寻到了一味奇药,年幼的你活了下来,但一双眼睛却被药力所蚀变成了蓝色,就因为这双蓝瞳,族中视你为异类,不肯让你回族生活,你牡牝爹爹在寻药时多次受伤,身子早就垮了,他自知命数已尽,将自儿的内丹给了你后,又把襁褓中的你托付给了他的挚友,族中长老之子。”

“你爹爹死后,她没了主人的庇护,在族中备受欺负,忍无可忍只能远走他乡,直到老年之时遇见了我。你若是不信也好办,她曾说过玉竹的孩子,生来便有一胎记,长在右脚的后脚跟,是一颗黑色米粒大小的胎记。”

宛童眸中微微一怔,她仔细打量着姜小豆,轻声道“想不到你这年轻的小娃娃,知道的还真不少。”

姜小豆呸一口吐出口中的瓜子皮,嬉笑道“在您面前,我确实是个年轻不懂事的娃娃!”

姜小豆站起身来走到水边,天边已经有亮光升起,再过不久太阳便出来了,谁知道那黑衣人现在打什么算盘呢!还是赶紧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你想知道的我可都说了,现在能不能说一说我想知道的呢!”

“可以!”

宛童淡淡一笑,轻轻抚琴道“放心,奴家可不是那出尔反尔的人。水源就在沧海阁下面,奴家早早便封印了源头,想要解封只需要”

宛童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心窝,勾唇笑道“一滴奴家的心头血。”

姜小豆眉间一横,怒拍栏杆道“你耍我!”

水中波澜突起,涟漪不断,一条透明水蟒从涟漪中跳出水面,水蟒虽是由水凝成,但身上鳞片獠牙却是一样不缺,宛如真蟒。

宛童静坐在古琴前,指下琴声铮铮传来,巨蟒将至,只见那人不慌不忙,反手便是一掌。

“哗啦!”

巨蟒便化作水珠,哗的一声散回水中去。

“一开始奴家便想问,你这凝水化形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奴家看着真是熟悉,熟悉的差点将你当成了族中人。”

宛童点了点案桌上的水渍,随手一弹,那水珠入水后,水面突然暴动起来,一条透明的大鱼从水中跳了出来。

“奴家的心头血可不是轻易就得到的,年轻人,还是别着急的好!”

大鱼跳出水面,睁开一双通红的眼珠恶狠狠的看着姜小豆,没有任何预兆,张着满嘴獠牙便向姜小豆冲去。

“躲开!”

姜小豆被人猛地一推跌倒一旁,一道红影从她面前飘过,耳边立刻传来野兽嘶吼和利剑相撞的声响。

她抬眸,只见夜炀正在半空中与那条大鱼打斗,夜炀本就灵力受损,水由恰好是他的克星,不过两三招便败下阵来,大鱼一口撕碎他的红袖,红袖自空中飘落水面,如鲜血散在水中。

宛童静静的坐在案桌前抚琴,好似看不见眼前的情景一样,姜小豆走到她面前,将案桌上的香炉,茶点全扫的地上,冷冷质问道:

“你困住我们到底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此次入府的目的?你身上也流着鲛族的血,怎么忍心看着同族被人残杀!你为什么要舍弃同族性命不管不问,难不成就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不爱你的所谓夫君,就因为他!”

“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真相,那个罪奴他根本就不爱你,今时不会,以后更不会,你醒醒吧宛童!”

琴声戛然而止,宛童看着满地碎片,蓝眸中闪过一丝恍惚,这话她好似听谁说过,对了!是那个人,那个人...............

“我姜小豆是混混中的混混,身边得罪的数不胜数,但这么多年,从未有一人困住过我!今天我之所以会生死不顾的闯进这阴不阴,阳不阳的鬼宅中,还不是因为受了你族中恩惠,那被抓的可是你的族人!你不但不帮忙还在这百般阻挠,你对的起生你的娘亲,一起长大的族人吗!”

空中由水凝成的大鱼突然没了进攻的动静,宛童幽幽一叹,伴随那声叹息大鱼化作一滩水,哗的一声坠入水消失不见。

“想走可以,不如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只要不过分,我都”

“姜小豆!”

夜炀打断她的话,飞身回来站在她面前,夜炀持长剑直指宛童,狐狸眼中一片清冷。

“本座听闻沧海阁多年不闻人声,今儿你有意抚琴,又故意拖我们在此多时,可是在等谁?”

宛童周身微微一滞,蓝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她大笑道“真没想到,这世上看出我心死的,竟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黄毛小子!”

夜炀看着大笑不止的宛童,淡然说道“你在等他,等他亲眼看见你被我们所伤,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湛蓝色的眸中也同样闪烁着疑惑,她抚摸着依旧美貌动人的脸暇,轻声道“大约,是因为我老了,老的没力气再纠缠下去,我想在追随族人之前赌一把,用他最后的恻隐之心,换一句承诺。”

“罢了罢了!”

宛童踉踉跄跄走到夜炀面前,轻抬剑锋抵在自己心窝上,长叹道“迟迟不来,就算了,你们拿了我的心头血快些走吧!”

“今儿借你心头血一用,来日若有所需,本座鼎力相助!”

宛童摇头道“你们拼死救了我的族人,应当是我谢你才是,怎么能反过来让你们谢呢!快走吧!”

“多谢!”

夜炀手下微微一用力,利剑刚要刺破那轻纱薄衣,突然一声巨响出来,水面上“砰!”的一声炸开了花!

“小豆姐!小豆姐!师兄把水源打开了,快走吧!”

师兄?

两人回眸看去只见一抹白衣从水花中走出来,那人浅含淡笑,眉间温和如月,看见姜小豆和夜炀,温和一笑:

“我来迟了,两位受惊了!”

来人正是绿桃的师兄,引得姜小豆非要闯鬼宅的浮音!

姜小豆仿佛看见救星一样激动的两眼汪汪闪光,就差猛扑过去抱住他,她欲哭无泪道“你咋才来呀!你那小师妹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浮音满眼宠溺的看了绿桃一眼,忙向姜小豆作揖赔罪“小妹贪玩,连累了您遭了大罪,实在是对您不起,我早早备了些香甜可口的点心,一会回到船舫定要双手奉上给您赔罪!”

姜小豆笑道“准备的还真是齐全,既然水源已经被打开了,那咱们就快些走吧!”

夜炀看了看一脸震惊,双眸泛红的宛童,悄无声息的把抵在她胸口的剑收了起来。

“起阳.......起阳!”

“宛童夫人?”

一个身影猛的扑向浮音,浮音站在水面之上,她飞奔过去,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姜小豆持针欲拦却被夜炀一把拉住。

“别伤她!先看再说!”

宛童脚下一趔趄,不小心摔倒,她伸手死死的攥着浮音的衣摆,在浮音满眼疑惑的目光,她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说道: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起阳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当年不辞而别是我错了,我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大事,如果知道我是不会走,我会留下来与大家一同战斗...........对了,文茎......文茎他怎么样了?我没想他会........都是我的错...............”

“........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信,你可是起阳啊!是我们族中第一勇士,就连长老们都夸你英勇,说是要举荐你做下一任的族长的。”

“那场大战我听说了,说是咱们败了,但没关系,败了可以东山再起,只要你人在,咱们牡牝就不会真正的败落。”

姜小豆看着又哭又笑的宛童,满脸疑惑的戳了戳身旁的夜炀,轻声问道“起阳是谁?”

“不知道,应当是除她夫君之外,一个很重要的人。”

夜炀凝眸看手中的长剑,突然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在剑锋上小心的擦拭,手帕在剑锋上轻轻一擦,上面留下一抹淡青的痕迹,夜炀将手帕放在姜小豆面前,低声问道“你好好瞧瞧,看看这上面淡青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小豆拿过手帕轻轻一嗅,眸中一片了然,她斩钉截铁道“是尸毒,这种毒相当厉害,只要有一滴,足以毙命,哎这玩意你是从哪得来了,我专门提炼过好多次,竟然没有能敌的过你这个的!”

“本座剑锋上的。”

“有人要害你?”

“不!”

夜炀摇了摇头,抬眸看着水面上那抹哭的肝肠寸断的身影,轻声喃喃道“怕是有人想自尽。”

“起阳,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浮音小心翼翼的将宛童从水面上扶了起来,对她深深一鞠行了个大礼。

“您就是宛童前辈吧!”

浮音一举一动皆是温和,而宛童却如坠进寒冰冷狱中,生生向后退了几步,一双湛蓝的眼眸中噙着疑惑的泪水。

“起阳,你方才叫我什么?”

浮音淡然一笑,看着宛童如双华少女一般的脸庞,轻轻摇头笑道“前辈认错了人,在下不是您要找的起阳,我叫浮音,与您是同族,按照辈分来算的话,应当尊成您一声祖姨母才是。”

“祖姨母?你.....你是谁?”

“晚辈与您同族,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辈。”

宛童痴痴的看着浮音,想伸手去抚摸那张相熟又陌生的脸庞,手伸到半空中不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那纤细的手腕晃晃悠悠又落了下来。

湛蓝色的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失落,她道“这张脸......这张脸与起阳一般无二,若你不开口否认,我们......我会以为你就是起阳本人。”

“前辈孤身在外,族中事大有不知,因为您口中的起阳,正是小辈的外祖父!小辈是嫡亲的子孙,样貌自是与先人相似。”

“起阳的.......孩子?”

“是!”

宛童擦去噙在眸中泪水,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柔声道“水源上的封印原就是你外祖父教与我的,怪道你能打开,起阳他把你教的很好!”

“前辈谬赞了!那次大战之后,我牡牝一族归隐在三界各处,外祖父当年重病在身,心心念念就想再见同族一面,可惜天不随人愿,他寻遍三界,也未曾见过一个族人,就连小辈也一再怀疑,怀疑三界之中到底还有没有牡牝族人的生机。今儿见到了您,让小辈心中再燃起了希望,外族父若知晓还有族人在世,而且还记得他,他心中不定怎样开心呢!”

“你外祖父他.........”

浮音幽幽一叹,强笑道“前辈不必伤感,天地之间早有定数,外祖父顺天命而归混沌,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呵...顺天命.............”

宛童苦笑一声,问道“他的尸骨葬在了何处?”

“外祖父去时我还年幼,后事是鲛族长老帮忙操办,照着外祖父的遗愿,把尸骨葬在不周山中。”

“不周山.......这个木头,明明不喜欢那个地方........难不成他想用最后一点执念,去守护族中亡魂?”

“你外祖父去时谁守在身边,可知道他说了什么?”

浮音摇了摇头道“没有。”

“一字未说?”

“一字未说。”

宛童点点头,有些失魂落魄道“好事.....好事.......什么都不说,说明没有遗憾。”

她转眸看了看游在水中的绿桃和身后的姜小豆和夜炀,轻声问道“今儿你来,是要接走这三个孩子吗?”

“是。”

宛童看了一圈最后落眸在姜小豆身上,她幽幽一叹,轻声道“刚才我还奇怪,那孩子明明不是我族一脉,怎的身上却散发着同族气息,而且还有这样好的驭水本事,向来这凝水化形,驭水之法,是你亲自教的了!”

浮音点头轻笑,暗暗觑了姜小豆一眼,眉间闪烁着丝丝宠溺“她家中常年大旱,自小没见过流水湖泊,平时里见了我,就爱缠着我跟她说些海中的故事。后来她家里终于通了一条弱流,她高兴的不得了,成日里就在水中泡着,我见她这样喜欢,便随手教她一些驭水的本事,不想她如今竟这样精通,都胜过我这个师父了。”

“你喜欢她?”

“不不不!我只当她是妹妹,并没有非分之想!”

宛童对上浮音略有些慌忙的眼眸,突然笑出了声“没有就没有,你急个什么!幸好你拿她当个妹妹,不然将来可是要伤心的,你瞧瞧那妖艳的小狐狸,天生就长着一副护食的样子,咱们牡牝一向柔弱,你哪里争的过他呀!”

“前辈!”

“不过话说回来,能让你甘心闯这龙潭虎穴来救她,那小丫头身边定是有厉害的哥哥或是姐姐勾住了你的心,不然怎的这样亲妹子的护着她!”

“前辈玩笑了,今儿个不单单是来接她们走的,也是来瞧瞧您的!”

“瞧我?”

“是,小辈想接您去长海归墟,人间纵使千好万好,终究不是长留之处,更何况您与他们又不是同族同源,相处起来多有不便,不如随小辈回长海吧!咱们一家人住在一处,左右有个照应,长海虽没有人间繁华热闹,但也是个美丽安静的地方,小辈想,您若是愿意去,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宛童轻轻一笑,摇头道“不了,你带着她们快些走吧!”

“前辈!”

“祖姨母在这还有事要做,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再管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即便是知道了原委,你们这些孩子也无法解决,大人的事大人自己会处理,你们呐就吃吃玩玩,别去理会,省的惹祸上身的好。”

宛童转身走回了沧海阁。坐在案桌前轻轻一扫琴弦,见浮音依旧站在那里不走,摆手催促道“雾很快就要散了,你还不带着她们快走!”

看出浮音的迟疑,姜小豆开口道“我们可是从沧海阁走的,万一.....有人为难您..........不如您跟我们一同走吧!哪怕不随浮音回长海,天上地下的总有一处值得您留下来!”

宛童摇头轻笑“这孩子,刚刚吵着闹着要走,这会子让你们走,又不走了!怎么这么任性,快走吧!”

“可”

水面上突然波澜层起,一个声音顺着着水波传了过来。

“哈哈哈!起阳你果然来了!今天真热闹呀!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吾亲自来招待你们!”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从雾中射了过来,水面上突然立起一道水墙,“叮”的一声响,只见那箭一头扎在水墙上,水墙上波澜层起,涟漪滚动,不过片刻利箭便在水圈之中被绞个粉碎。

宛童不动声色的将那双荧光闪烁的手藏在袖间,低声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走!”

浮音转眸看向茫茫浓雾,有些不放心道“他刚刚也唤我起阳?”

周围传来拉弓射箭的声响,几人回头,只见浓雾中有一片黑云飘来,那黑云眨眼便到眼前,几人这才看出,那黑压压一片竟是数不尽,看不清的箭雨。

那箭雨遮天蔽日射来,一看便知背后操纵者没想让她们几个活着离开。

浮音眸中微微一冷,以水为结界把整个沧海阁罩的结结实实,姜小豆几人还未高兴,只听宛童呵斥一声道:

“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有这闲功夫快带着这几个娃子走吧!”

她手腕轻轻一翻,水面上突然卷起了巨流,涛涛水流轻而易举就冲破了浮音的结界,把姜小豆夜炀和绿桃几人统统卷在其中,不等浮音开口也被巨流吞噬,巨流卷席着几人离开沧海阁,一股脑冲入深水之中。

“贱人!”

愤怒的咆哮声追击而来,他们在巨流中挣扎,影影绰绰中只能瞧见那黑压压的箭雨从天而降,而那抹纤细的身影依旧坐在案桌前轻抚琴弦,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似乎连躲都没有躲一下。

“小豆?”

阿桑早已察觉水中异象,只不过之前浮音向他再三叮嘱过,要他守在水源万不可离开,尽管心中再是不安他也没有离开一步,刚刚水中又有异象发生,正当他要冲出去一看究竟的时候,只见一股巨流卷席着姜小豆他们冲了过来,他躲闪不及被水流一同缠住,连带着一旁的辛夷和肥肥也被被困在其中。

那水流过于强大带着他们从水源口冲了出去,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水源被再次封印,几支利箭紧追在其后却被封印所挡,“叮!”的一声后无力沉入淤泥之中。

“贱人!”

一抹黑影飘过水面落在被箭雨包围的沧海阁中,他快步走向中箭受伤,昏倒在案桌上的宛童,眉间一凝,抬手一掌便打在她后背上。

只听噗的一声,宛童身上的箭被强行打出体内,剧痛之下她慢悠悠的醒了过来,那人拎着她的衣领,怒不可遏的叱道:

“当着吾的面子,你竟敢又将他放走,谁给你的胆子!”

宛童强行咽下一口腥甜,蓝眸中泛起一丝苦涩,她摇头喃喃道“他不是.............起阳早就归于混沌.........他只是个孩子..........”

那人怔了一瞬,怒斥道“孩子?就算是孩子,怕也是起阳的孩子吧!你放了他,还不是为了你的老情人!”

“你不信.....无需再问....................”

“可恶!”

他狠狠一推,大力之下宛童“咚!”的一声撞在桌角上,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滴滴红艳落在那把古琴上。

尽管万箭袭来,她也受了重伤,而那把赤泉独尾琴却完好无损,没有被利箭损坏一丝一毫。

水中游出背着弓箭的几个黑衣人,他们跳出水面,跪伏在地道“主子,水源被封,他们已经逃出去了!”

“逃!吾要抓的人,从来没有能逃得掉的!去把落仙镇上下所有的水脉统统给吾找出来,吾就不信,他们还能在凭空不见!”

“是!”

那人看了宛童一眼,眸中满是厌烦,他正欲离开,无意觑见古琴上溅到的鲜血,眉间微微一凝,他伸手碰了碰已经冷却,微微凝固的血滴,在鼻下轻轻一嗅,突然勃然大怒:

“贱人!你竟敢私自用毒!解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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