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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玉坠姑姑虽是已经白发苍苍,但她的眼中泛着丝丝水光和欢喜,那眼底的欢喜耀眼又明亮,如同一个年轻稚嫩的小姑娘。

“上次一别后坠儿再也没有见过主子,现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坠儿还以为此生怕是没机会再见主子了,主子,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方才还灵动嬉笑的小娃娃此时没了孩童该有的活泼,那小小的身子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周身的摄骨气势和历尽沧桑的疲态让她显得比玉坠姑姑还要苍老几分。

她凝眸看着姜小豆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复杂和探究。

过了许久,那小小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一个苍老疲倦的声音在空中轻轻响起“坠儿,你说,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天选之人?”

玉坠姑姑仍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主子亲自引进来的,即便不是天选之人,他们也与开天大帝有着超于常人的缘分。”

“只是,狐族一辈大多深情,若那个孩子当真是天选之人,他怕是要经历一个离别之苦了,唉...........造化弄人呐..........”

“主子,天道轮回都逃不过因果二字,若是那个孩子当真是天选之人,一定有前因可寻,后果可续,那个小狐狸不过是要多费些时间,要么等待,要么疗伤。”

那个小娃娃深深一叹,纤细的眉间隐有不舍,那眼底的慈爱像是一个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的母亲、

小娃娃扶起了跪在自己身边的玉坠,她凝眸看着玉坠那满头白发和苍老的容颜,感叹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为主子解忧,是坠儿的本分,坠儿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是怕再也见不到您,怕有负您的所托。”

“你做的很好,即便是我与太昊一同在这,怕是也没你做的好。”

突然珊瑚林中传来一声异响,好似海兽低吼一般,玉坠和风里牺都听见了这动静,玉坠轻叹,对风里牺解释道:

“近几年来海中变化极大,前前后后无故消失了不少水脉,乱流涌动不安,海底地形不断发生异变。期初消失的也只是渤海中的一些不起眼的小水脉,鲛族并没有在意,谁料后来归墟竟然也无故消失了几条古老的水脉,而且地形变动极大,海中地形一变,引来了不少外界乱流和异兽。”

“鲛族一直以来都再驱赶误闯归墟的异兽,至于那些乱流,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稍稍改变乱流的方向,使鲛族不会被乱流所伤,无法彻底驱散乱流,那些乱流在归墟内横冲直撞,就连这禁地之中封印多年的珊瑚林里也时不时的会有乱流涌入,”

“这些乱流虽是让人头疼,但还在还未因它们酿出什么祸端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里牺微微皱眉,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复杂“天地异变都有它的理由,自我被那一声异响惊醒之后,我心中便有不祥预感,总觉得这天地间的太平怕是要结束了,我辗转多时无法再次进入沉睡,心中不安之下只好来归墟看看,谁想正巧遇见了这些孩子。”

玉坠姑姑问道“所以您觉得她们便是天选之人,特意引她们来此?”

“引她们过来不单单只是觉得她们有可能是天选之人,更重要的是,我看见了那个丫头的眼睛。”

风里牺道“坠儿你相信吗!当我与那丫头对视时,我竟然害怕了,若非强行压制,我怕是早就跪在她面前了。”

玉坠闻言实为震惊,她的主子曾被天下人所惧,一生的经历也非常人所能承受,她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那个小丫头让您害怕了?”

“是!”

风里牺凝眸看向白珊瑚林,眼底应有疑惑闪烁“不应该说我怕那个小娃头,应该说,我害怕的是她的眼睛和身上散发的气息,若是只看眼睛和感受气息的话,我险些误以为她便是当年的....................”

话未说完突然没了声音,风里牺似乎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曾有愧于那个人,不敢轻易将他的名字说出口。

玉坠也清楚记得那个女子的眼睛,那双殷红似血,冰冷无情。虽是眸中含笑,但笑意未达眼底,眸中深处更是冷漠,冷漠之中隐透一丝嗜血,让人触目心惊,不敢直视。

那丫头看似平易近人,但却是个实打实的冷血之人。

唯一一处好的,便是她对心上之人的在乎和两个徒儿的不舍,也正因为有了这些,那双血眸中添了些许温和,少了一些冰冷。

玉坠姑姑顺着风里牺的目光看向白珊瑚林,沙哑着声音道“算算时间他们也该走出珊瑚林了,到底是不是天选之人,马上便可明了.................”

...............................................

珊瑚林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那山洞之中的石壁上似乎生长着一些能够散发荧光的水草,洞中虽是不明亮,但幽光闪烁,勉强只能看见脚下的路。

那山洞很是空旷,洞中时不时有暗流涌进,每当暗流涌进与石壁相撞时,山洞之中变回有嗡鸣声响起,好似巨兽那低沉的吼叫声。

姜小豆本身就眼力不济,再加上这山洞之中光芒微弱,她无法看清周围的事物,只能用自身的神识来探路,而夜炀因被人强行剥夺了内丹,内伤未愈,暂时无法运用自身的灵力,只能与姜小豆互相扶持,慢慢的前进。

“小豆,你有没有发现此处有何异样?”

姜小豆摇了摇头,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山洞之内寒气逼人,而且水中隐有阴冷之气。”

夜炀道“虽说此地是在深海之下,但在未入山洞之前,水中确实也有寒气,可那种寒气尚可抵挡,这山洞中的寒气与寻常寒气不同,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之气。这种寒意无法抵挡,弄得心里惶惶不安,隐有不详之兆。”

夜炀又道“不知为何,我每向前走一步,这种寒意越是摄骨,寒意一盛,心里的不安便更强烈了,虽是说不出什么原因来,但我总想带你离开,总觉得我们再走下去,怕是回不来了。”

姜小豆脚下微微一顿,仍是扶着夜炀慢慢的向山洞深处走去。

洞中荧光微弱,两人脚下的影子忽明忽暗,忽长忽短。

“夜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那时你虽是打扮的雌雄不辨,但我仍是一眼看出你是女儿身。”

“我一开始真的很讨厌你,因为你过于冷漠,而且还挑剔事多,爱干净,爱使唤人,不如阿桑好养活,人家吃穿用度从未提过要求。”

夜炀忍不住轻笑出声来,这一笑倒是稍稍减少了一些体内的痛意“我也是一样,想本座可是一方狐王,见过的女子没有上千也不少,人家不是娇羞可爱,就是善解人意,你呢一样也不沾边,邋里邋遢,奸诈狡猾,没有一点身为女子该有的样子。”

姜小豆哼了一声,嗔道“既是知道我不好,为何不一早离开,何苦在我身边受罪!”

夜炀温言道“一开始的确事为了找到叔父才强忍着各种不适待在你身边,后来是真的离不开了,就算是罪,本座也愿意去受。”

“你呀虽是心狠手辣,奸诈狡猾,时而冷漠时而无情,但却也有着你的好,你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你并没有强取豪夺,而是一物换一物。你杀人不留情面,但所杀之人有他们非死不可的理由。逆天而行,不过是想弥补过去,想要爹娘不再受丧子之痛。”

“你虽然看着像是个冷血无情的恶人,但实际上也只是个小姑娘,一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哼!虽说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魅惑人心来,倒是一把好手!”

姜小豆轻笑一声,泪水从一侧无声滑落,从夜炀的角度去看只能看见她抿嘴轻笑,根本看不见她流泪。

“那你说,我这只狐狸有没有魅惑到你?”

姜小豆重重的点了点头“你的媚术炉火纯青,自是魅惑到了我,不然也不能将你娶回去,成为合虚唯一的国婿。”

夜炀笑道“本座虽是入赘,但也是你正儿八经大红花轿抬进国门,合虚王亲自应允的女婿,本座这个夫君之位名正言顺,咱俩这辈子只能生离死别,没有和离休书,反正你答应过本座,这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可能!”

姜小豆脚下猛然一滞,血色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悲色。

夜炀无意间让她想起了曾经的白首狐王,想起了在幽都时她亲口允诺他的话。

“他虽是青丘的王,是青丘的骄傲,但却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就是做相公,也有负与自己心爱人。以后咱们可不能向他们一样,即便是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也必须得提前与对方说一声才行,不能无故离开,音讯全无。”

“那我们就说好了!你可不能再抛弃我了...........”

“夜炀,我”

“小豆,你快看!”

姜小豆刚开口便被夜炀打断,她顺着夜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一片漆黑,像是有一层浓浓的黑雾挡在那里似的。

“那黑雾有些奇怪?”

夜炀知道姜小豆眼力不济,他调动了体内的火灵石,一团明亮的火焰在他手中出现,那火焰不惧海水,在冰冷的水中大放光明。

火焰驱散黑暗的同时,姜小豆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这是...什么!?”

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壁,那石壁挡住了他们所有的去路。

“小豆,这上面刻的是............蛇群吗?”

姜小豆凝眸细看,虽是石壁上生有不少水草,但她依旧能看清水草背后那副壁画。

那巨大的石壁上刻了一幅画,画中有数条巨蟒,它们以一块巨石为中心围在一起,那巨石上刻有火焰状的花纹,微微外凸,石头里好似有什么东西,那些巨蟒神态各异,有的仰天死后,有的警惕四周,还有的卧在石头旁浅睡。

“石壁上为何要刻蛇群?自古以来蛇族的地位极低,无论怎么努力始终是妖族的下等族类,盘古贵为开天大帝,他的坟茔壁画上应当用刻有开天灵兽或是神火仙草才是,为何会刻这些下等妖物。”

夜炀想了想又道“而且上古之时,这妖魔两族与神族不合,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刻下妖族的身影。”

盘古墓立世已久,在那个时候神族主动排挤诋毁妖魔二族,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旧主的石壁上会留有妖族的痕迹。

姜小豆凝眸细看,突然走上前去,夜炀担心四周有隐秘机关,慌忙跟了上去,守在她身边。

“小豆小心!”

姜小豆点了点头,她伸手轻轻拨开石壁上的水草,当水草被挪开之时,那副壁画的全貌也暴露在两人面前。

夜炀看着眼前的壁画,纤细的狐狸眼中满是震惊。

“这不是蛇群................”

那壁画上画的巨蟒虽是神态各异,但却拥有着同一个身体。

看到壁画全貌时,夜炀下意识的瞟向姜小豆,心中的不祥更是强烈了。

姜小豆凝眸看着眼前的壁画,眼底有了一丝了然“他是曾经的天地共主,妖魔两族的首领,混沌之前便已存活,开天辟地后,更是成了三界之中唯一一条无足之龙。”

“天地共主........烛阴?!”

夜炀轻声喃喃“烛阴的本体也是九头蟒?”

他虽是喃喃自语,但姜小豆仍是听的真切,她心中骤然一沉,一丝寒意顺着脊梁骨快速蔓延。

姜小豆缓缓上前,轻抚那冰凉粗糙的石壁“此处是盘古墓的入口,这石壁便是盘古墓的大门。”

“小豆!”

夜炀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姜小豆转眸看他,只见那面具之下的双眸充满了担忧和颤抖。

“本座不想要大明灯了。”

“本座也不想向轩辕借兵了,我们可以守着涂山,实在守不住便隐世好了,只要咱们能在一起,隐世居住也挺好的。”

“若你不喜欢隐世我们便择一处你喜欢的地方住下来,虽说吃住可能不如以往,但想来也不会太差。”

夜炀拉着她,用着最温柔的声音快速的说着话,似乎只要他说慢了一点,姜小豆就听不到了。

“我们回家吧!好吗?”

姜小豆从未见过夜炀这样,他的不断妥协让她觉得心疼,她甚至有些后悔,有些内疚,若是夜炀不踏足归墟的话,也就不必面对这残忍的情况了。

“我所做的一切不光为了你,我还有徒弟,你还有子民,我们可以隐世,可以逃到三界毁灭的最后一刻,但我徒弟,你的子民,他们就要在这三界颠沛流离,死里求生。”

姜小豆温和笑道“夜炀,你虽然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派人四处密查女娲的下落,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她的下落。”

夜炀摇头到“这不重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能一起回家,一起生活........”

“夜炀你听我说,我之所以竭尽全力的找她,是因为我怀疑我的真实身份!”

姜小豆打断了他的话,对他正色道“自我懂事起我便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我不是人,不是神,不像妖,更不是魔,我虽是活在三界之内,但却又与整个三界有些格格不入。午夜梦回时,我要么梦见过一些残缺不明的片段,要么梦到天塌地陷的悲惨场景。”

红眸逐渐湿润,姜小豆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哽咽“虽然没人说过,但我心中隐约猜的到,我的出生怕是不祥的。”

“祝余曾在我身上窥视到了一丝残缺的往事,他窥探到一个男子,以及那男子曾说过的话。”

“祝余,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师父,那个人说...说问世天下亡。”

“夜炀,我不怕死,从来都不怕,我只怕不明不白的突然死去,如果我注定要身死,但我要用这一条命来跟人谈判,用它来获得最大的利益。又或者”

姜小豆温和一笑,水光在眼中微微闪烁“又或者我能侥幸存活,就像梦境中的一样也说不定。所以与其旁人寻来,主动夺走我的性命,不如我主动一点找上门去,兴许另有转机也说不准。”

姜小豆握着夜炀的说,温和道“我们之前说好的,一方离开要提前明说,不能突然离开,所以........夜炀,即便离开归墟时只有你自己,你也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的徒弟们,还有你心爱的涂山。”

“不能不赌吗?”

“赌了兴许有一线生机,不赌的话我们怕是真的要缘分尽了。”

夜炀慢慢松开了姜小豆的手,纤细的狐狸眼中有了一丝抉择。

“好,本座陪你赌。”

姜小豆点了点头,飞身一跃,她凝视壁画,突然出手,一掌打在了那巨蟒正中间的石头上。

灵力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光芒在那石头中微微闪烁,很快灵力顺着石壁上的纹路快速蔓延,九头蟒被那光芒笼在其中,在灵力的催动下,那九头巨蟒竟然缓缓睁开眼睛,巨大的身子在石壁上缓缓游动,它们居高临下,用着冰冷而又苍老的目光凝视着姜小豆。

沙哑而又古老的声音在洞中悠悠响起。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兄弟。”

与此同时,白珊瑚林中骤然响起了茶盏被打翻的声音。

“主子,您怎么了?”

风里牺顾不得拍去身上的茶叶残渣,她站起身来,凝眸看向珊瑚林的尽头,眼底一片复杂。

“还真是她......................”

“主子您说什么?难不成.................”

玉坠姑姑拄着拐杖上前几步,她清晰的感受到珊瑚林中传来混乱水流,而那水流正是从珊瑚林尽头涌来的。

“那丫头还真是天选之人...................”

风里牺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抬脚便往珊瑚林深处走去,刚走不过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她微微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个正在微微发颤的封印,激动的双眸瞬间变得冷然。

“主子,有人在攻击封印!”

这封印是当年她与太昊用自己五成修为合力炼化的,在这尘世除了她们的师父和自己之外,不可能再被他人打开。

“砰!”

灵力与封印相撞的声音在深海之中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动静比之前几次都要响亮。

“主子!”

动静越来越大,说明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弱。

风里牺心中不禁腾起了疑惑,外界到底来了多少人,竟然能快速的削弱她封印中的灵力,而且,外面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硬闯................

难不成是那小狐狸和小娃娃招惹来的?

“咚!”

封印上骤然出现了一道雪白的龟裂纹路,玉坠姑姑大惊失色,险些瘫倒在地。

“主子!”

封印有了裂纹,说明它快撑不住了。

“摆好阵法撑着,等我回来!”

风里牺飞身一跃,小小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

姜小豆看着盘在石壁上的九头巨蟒,扬声问道:

“你的兄弟是谁?”

石壁上的九头巨蟒微微一愣,其中一个蛇首从石壁上抬起了身子,殷红的信子在姜小豆面前微微一嗅。

“你就是我们的兄弟。”

姜小豆凝眸看着她面前的巨蟒,只觉得这巨蟒虽是同为一体但气息混杂,而且它们身上总有一种让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轻声问道“你们又是谁?”

九个蛇首微微昂起,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在洞中悠悠响起:

“我是谷水。”

“我是汴河。”

“我是沔水。”

“我是巨野泽。”

“我是沇河。”

“我是瓠河。”

“我是罗布泊。”

“我是云梦泽。”

“我是泗水。”

姜小豆与夜炀对视一眼,两人都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谷水,汴河,沔水,巨野泽..............它们说的都是上古水脉的名字,而且,还都是些早已干涸的水脉。

“你们...........你们曾经是三界的大河?!”

九个蛇首微微一点,它们慢慢的盘在了一起,沉声叹道“是!我们曾经都是河流,是三界之中无人能撼动的强大水脉,当年的我们在天地之中支撑着各条水源,掌控着荒野高山的命脉。世人尊我们,敬我们,尊称我们为九渎,年年上供,月月叩拜。”

“无奈的是,因桑海桑田,山川变动,我们水脉的流动河掌控的范围受到限制和巨大的改变。年轻的河流频频问世,古老的我们被世人忘记,被三界抛弃。我们苦苦支撑不过百年时间,年轻的河流终是夺去了我们的所有。”

“庆幸的是,我们的管辖领域虽是被年轻的河流夺去,但灵力和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虽然我们是古老的水脉,经历了世人无法想象的沧桑,可我们终究还是不想死,我们想活,想留在三界,但是没有领域,灵力匮乏又被世人遗忘的水脉是无法在天地之中存活下去的。我们不甘就此身亡,愤怒悲戚之时,一个人来到了我们身边。”

“那个人是被我们的求生的执念引来的,他想帮我们,想为我们争取一丝生机。只是,尽管他身份尊贵,手握重权,可三界变动他却没法插手,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兵行险招,签下协议,用了逆天禁术。”

九个蛇首偎依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它们才能有一丝安心。

“我们是河流,是水脉,再是拥有灵智,再是修炼也有着脆弱的致命弊端。”

姜小豆率先反应过来,脱口道“无法拥有实体,无法获得自由!”

沉重的叹息再次传来,九个蛇首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水脉之灵,称之水灵,水灵者,无实体形态,无性别之分,水灵者所呈现出来的所有一切都全凭自己的喜好。”

“只不过,三界之中虽是水脉无数,但能够拥有灵智,能够进行正道修炼的却少之又少。”

它们说的不错,尘世之中,若是提起河伯,十人约有两三人知道,可若是提起水灵,怕是百人之中,怕是无人知晓。

“水灵者,虽是可以修成正果,但却无法拥有真正的肉身,水灵之身看着虽是与人族无异,但却是真正的镜花水月,只需人族轻轻一碰,水灵之身便会如同飘在水面上的泡泡一样破碎开来,破碎之后坠入水中,百年之后才能拥有在再次化形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水灵一生无法离开自己的河床,尽管水灵能够修炼,但却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的领地,没法办法踏上岸边。”

这是身为水脉的无奈,也是水灵注定的悲剧。

“我们虽是想活,但早已没了属于自己的河床和领域,三界更是没有人还知道我们的名字,要知道,这水灵的生死从来是不由自己的,若是失去了领地,被世人遗忘,水灵便会悄然身死。”

“那个人来到我们身边,他向我们承诺,说他一生都不会忘记我们的名字,而且他将我们引入渤海,在这里找了一处能够让我们栖身的地方。如此以来虽是可以延长我们的生命,但终究是无法让我们真正的活下去。”

“每一条河流最是自由自在的存在,无论是穿山还是过海,还是化作风雨,不管哪一种形式,我们都是自由的。若是被人圈着,困着,我们就是一潭死水,是没有活下去的意义的。”

“所以,那个人与我们签下协议,他承诺延缓我们的生命,保证用逆天禁术来让我们重回三界,拥有自己的领域,痛痛快快的活一场。而这重生索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要我们在这里为他看守陵墓。”

“当时的我们灵力孱弱,无法在归墟之中站稳脚跟,他只能将我们强行封印在这石雕之内,用石雕来保护我们,让我们不至于在归墟之中被乱流所伤。”

其中一个蛇首微微抬起,对姜小豆道“我的兄弟,而你便是我们守陵的期限,是我们重生的喜时。”

姜小豆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说道“我?”

“是!”

另一个蛇首摇头叹道“只是沧海桑田这么久,你大约是不会记得曾经的约定了!”

“曾经的约定?”

那个叹息的蛇首沉声说道“当初与那个人签订协议的不止是我们,还有你!而且你与他的协议比我们要早很多年。”

“当年混沌之时,天地之中只有上河这一条通天水脉,它是混沌之中最为尊贵的存在。但是后来,盘古开天辟地,三界地形大变,上河的地位受损,世人嫌弃它浑浊,便称它为的浊河。虽是地位不在,但它的领域和实力还在,渤海之南到北荒东,它的河床几乎横跨了半个三界。”

“上河是混沌之时便存在的古老水脉,而你却是开天辟地时,盘古大帝亲手创造,也是天地初建时唯一一个,实力与上河相当的第二条水脉。”

“你的领域从北荒之西到南荒之北,当时的你灵力充沛,水流清澈,河床延绵千里,望之不尽。那个时候上河已经变得浑浊不堪,而你既是新生的水脉,又是三界唯一一条通天净河,那个时候你的名望和地位早已超越了上河。”

“因天地初建时,三界只有你与上河两条通天水脉,所以你们并列为南北两渎,南北两渎,阴阳两行。你的大名叫北渎,这是当时最为尊贵的名字,因你的水源尽头在沇山,所以世人常常在私下称你为阿沇。”

“只是好景不长,你虽是与上河地位相当,但终究是新创的河流,你根基不稳,经不住沧海桑田,也扛不住山野荒林的变化,因山川地貌的变化,你的灵脉受损,逐渐枯竭,慢慢的现露出那巨大的河床来。”

“人们忘记了你曾经的贡献和荣耀,你的名字渐渐被人遗忘。你求生的执念也引来了那个人,他曾经也带你来过这归墟,也曾想让你镇守此处,但你拒绝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姜小豆心中慢慢浮现,她猛然响起自己曾做过的那个噩梦,她问道“我当初到底承诺了他什么?”

巨大的蛇首微微一摇,沉声道“我的兄弟,我们只知道你与那个人签订的协议与我们不同,至于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个蛇首道“虽说不知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协议,但我们能感觉的到,现如今你身上的水灵之气很是孱弱,若非我们都是水灵,既有可能会察觉不出你身上的水灵之气,从而误会你是个的普通小姑娘。”

另外几个蛇首缓缓点头,附和道“是啊!你真应该庆幸,若不是我们还记得你,你怕是要与这小狐狸一样,被暗流卷去千里之外 了。”

“我们还记得那个人在离开之前曾亲口说过,说他会再次回来,若是他没有回来,你也会来,只要你踏进我们身后这扇门,我们的任务便已经完成,曾经施下逆天禁术会自行运转,我们会重生为河流,自由选择领域。”

姜小豆问道“那个人离开之后回来了吗?”

九个蛇首纷纷摇头“那次一别,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不过他当初既是说了那样的话,应当也想到自己可能没法再踏进归墟了。”

“我的兄弟你别急,他虽然没有回来,但他的徒弟回来过,他的徒弟就在里面,你当初的承诺,兴许他的徒弟就知道。”

“他的徒弟............”

姜小豆眉间一挑,脱口出一个名字来“你说的是女娲!三界的母上之神!”

“对!就是她,很久之前,她曾回来过,还带着一个尸体,原以为她是将尸体放入盘古墓中便会离开,谁想她这一入陵,便没有再离开过。”

姜小豆点了点头,扬声道“那我便去问她。”

九头蟒轻轻一点头,那条巨大的蛇尾重重的拍打在石壁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为之颤抖。

待那巨大的声音消失后,两人发现,他们的面前,石壁下方多了一个暗门。

此时的九头蟒好似经历了很大的磨难似的,九个蛇首都大口喘着粗气,眸中透着丝丝疲惫。

“北渎兄弟,我们此次重生,怕是会忘记前尘往事,还望兄弟千万保重!”

姜小豆郑重的冲它们行了一礼“多谢诸位兄弟!”

“只是...........我多嘴一句,各位兄弟,如今的三界地势大变,以前你们的河床兴许早就不复存在了,还望各位莫要鲁莽,仔细寻上一处适合生存的领域才是。

九头蟒点了点头,它们盘在一起,吐着巨大的蛇信,略有些疲态道九头蟒游动着巨大的身躯,它们身上的鳞片中慢慢发出光芒来,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

姜小豆察觉不对,拉着夜炀走进石壁下的暗门。

当他们走进暗门的同时,石壁上九头蟒的身体猛然炸开来,裂纹在石壁上快速蔓延,碎石轰然落下,巨大的声音在洞中响起。

突然,一股暗流涌入暗门,那股暗流把姜小豆夜炀卷在其中,带着他们向洞中深处涌去。

被暗流所困的姜小豆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是不断坠落,堆的像小山一样的石壁,还有浑浊的海水,以及那九道向外涌去的暗流...........................

“北渎..............北渎..........”

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那声音时而柔和时而刚硬,三分像男子,四分像女子,让人雌雄难辨,难以区分。

“北渎..............千万别违背你的诺言,不然那个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与那个人之间有承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

“我是”

“小豆!”

姜小豆猛然清醒过来,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夜炀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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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雪落下,杀戮起,鲜血染却白衣。名震天下将军府,三代忠烈,覆灭一夕之间。初雪乍晴,烽烟起,青丝绾起昨夕。锐不可当楚王营,金戈铁马,相随出生入死。初雪消融,情仇起,爱恨一念无期。繁华三千帝王宫,愁眉深锁,长叹雪落何归。沙场刀剑无眼,她陪他出生入死;深宫恩怨无情,他伴她勠力同心。千帆过尽,蓦然回首,谁能等到他的策马迎娶?谁又能等到她的红妆而嫁?
  • 萌妻追夫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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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一场普通的相遇,竟然撩到了一个完美老公,但是完美老公后来竟然失忆了,张雀星表示心好累。这就是一个你追我,我追你,全民助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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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她成为罪人,被他恨之入骨。为了保住孩子,她只能逃离。五年后,她变成他的猎物。她苦苦哀求:“霍盛霆,放过我吧,求求你。”“苏念七,你别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可看到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野种’,他上演行走的追妻火葬场。苏念七咬牙:“我恨不得你去死!”男人面不改色把她压倒:“我只接受一种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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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本王妃只是个配角

    想她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怎么是一个配角呢。何为配角?死的比别人早,还没有男人争抢,这不符合她的美貌智慧集于一身。作为配角,十分担心身上的悲剧还会再次发生,于是她小心翼翼,讨好主角。“庄晴,你不是想得到摄政王吗,我帮你,这样进度快点。”只要女主得意,她就能好好活命。“庄晴,根据我多日跟踪摄政王得到的结论,他应该不喜欢你这款的,你应该做出改变。”只要加把油,没什么男人是追不上的。只是,这方向没错,怎么最后结果却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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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感情

    致不同的青春,和不同的爱情
  • 沫白永在

    沫白永在

    敲窗声响起,凌白打着哈欠起身拉开了窗帘“萧沫,早呀!”“凌!白!说了多少遍!穿好衣服再拉窗帘!”“知道啦~沫老妈子。我要换衣服了。你确定你……”话没说完就见萧沫红着耳朵回到了他的房间(ps:凌妈和萧妈是闺蜜,当时特地买了挨在一起的房间。)凌白洗漱完已经6点38分了。凌白两格并作一步的下了楼,捞起了桌上的面包和牛奶”妈,我上学去了啊。”“乖一点,听萧沫的话,听见没。”“没!”凌白背上了书包冲向了门外,就看见了在等她的萧沫。“萧沫,接住了!”凌白边走边将牛奶抛向了萧沫……
  • 三国的女人

    三国的女人

    《三国演义》里把刘备塑造成正统,因此说他不好色,说他的观点是:女人如衣服,可以随时脱掉,换了云云。实际上,演义里掩盖了许多史实:比如,一向被看做极其正人君子的关羽,和曹操争一个女人这样的事,不能提;也是正面形象的张飞,在田野里虏获一个小女孩的事,同样不能提。等等诸如此类的。本文宗旨是:为三国时期,被战争和男权思想淹没的女人、以及女人在这段历史中的不可或缺的作用,正名。“作用”,向来有正面,有负面甚至有反面的,笔者不做历史、道德的评判。就是这个样子,随便你怎么评判,那是你的事情。总之,三国时期有女人,女人是推动三国进程的一只手。
  • I亡灵序曲I

    I亡灵序曲I

    好吧,我也不知道为啥我会穿越到mc。虽说送的外挂是挺不错的,但是...为毛要去攻略怪物妹子啊!!!我?连土味情话都不会几个啊!!!艾娃:宿主若选择不攻略将会受到抹杀哦~艾薇:宿主不必害怕,只不过是被创世级别的雷轰个几下而已。沙雕宿主,毒舌老司机系统与伪·病娇系统的相爱(?)相坑冒险就此开始!
  • 黑暗集团的内部厮杀

    黑暗集团的内部厮杀

    宇宙海盗集团和黑暗帝国两个主要的黑暗势力集团的战争即将打响!海盗四魔将,黑暗五魔将,汪氏家族,陈氏家族,汪氏家族,李氏家族,杨氏家族等家族即将在各大星球展开激烈的激战,争夺宇宙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