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是一间面积极小的房间,小得活像单人牢房,只有一个小小的,高高的窗,一扇紧紧封锁着的铁门。
要不是徒壁长满青苔,薛寒奇差点以为铁门被关进了监狱!
危险的讯号从四面八方传来,薛寒奇皱紧了眉头,俊俊的脸上堆满气愤。
薛寒奇看看怀里虚弱的丁夕岚,决定先把她喊醒,然后再想对策。他按住丁夕岚细细的双肩,轻轻地摇了两下。
“夕岚,醒醒!快醒醒…夕岚…”
没有反应!薛寒奇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再探探她的鼻息,很好,呼吸很均匀。
这个小妮子还真能睡!不过,受伤的她一定累坏了,冷坏了。想到这,薛寒奇就忍不住心疼,恨不得替她受苦。
“夕岚,快醒醒…丁夕岚,我在叫你,你听到没有?”薛寒奇见她没有反应,心里很是着急。
“丁夕岚,你这个白痴,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一个人走了…丁夕岚…”薛寒奇本想拍拍她的脸,想起她的脸上有伤,便放弃了。
好不容易丁夕岚干咳了两声,慢慢在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可是嘴唇像是干涸的稻田,像是要裂开一般难受。
“水…水…”丁夕岚艰难地发出低低的声音。
薛寒奇把耳朵凑近丁夕岚的唇边,听到她无力的需求。
薛寒奇把周围细细地看了一遍,可是没有任何水的痕迹。薛寒奇看看紧闭的铁门,然后把丁夕岚靠在墙边,待她靠稳之后,又为她拉拉外套。
“等着,夕岚,我帮你找水…很快…”
薛寒奇跑到门口,抓着已生斑斑锈迹的铁门栏,看向外面。
门外,到处堆放了废弃的东西,烂桌烂凳烂纸箱,到处生满蜘蛛网,都是陌生的死寂,可想而知有多久没有人出没了。
薛寒奇敏锐地推断:他们被关在了郊外,也只有郊外才会有这般恶劣的地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绑架了。
看看脸色苍白的丁夕岚,嘴唇一张一合地渴求着水,他收敛了自己心痛的情绪,向门外大喊:
“外面有人吗!喂——外面有没有人!”
声音响彻整个仓库,可是等待数秒,还是不见有人回应。薛寒奇有些急躁地把眉头拧得紧紧的,像两条挤在一起的毛巾。
“该死的!”薛寒奇忍不住低声咒道。
“喂——有没有人在外面!快点拿水来!”即使受困,薛寒奇也还是带着少爷的气势,求人不像是他该做的事情。
“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小波揉着睡意惺忪的眼,不满地低吼道。
一看来人身上破旧一身,一副吊儿郎单相,薛寒奇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去拿点水来!”薛寒奇用往日拽拽的语气说道。
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身上总是会有那么一点厉骨。小波的瞌睡虫一下子便被抹杀至尽。
“哟,都沦为阶下囚了,还是改不了大少爷的脾气啊!”大概是身份和身世的悬殊,贫困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小波见不得薛寒奇一副大少爷的拽样。
薛寒奇咬咬牙,道:“少废话,给我水!”
同时年轻人,可是薛寒奇却可以抬着头,有底气地做人,自己却整日在昏暗潮湿的地下室过着阿猫阿狗的生活,这简直就是一个烂在心底的笑话!
小波狠狠地瞪着薛寒奇,恨恨说道:“薛寒奇,你给老子搞清楚,现在你已经不是那个很拽的大少爷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薛寒奇刚想发作,可是猛然想起急需水的丁夕岚,心中的怒火硬生生地被压了下去。
自己倒还可以坚持,可是丁夕岚却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好,忍!
薛寒奇的脸上明显有咬牙的痕迹,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道:“你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薛寒奇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粗粗的声音打断:
“小波,去拿水给他。”
小波没有说什么,只是最后瞪了薛寒奇一眼,随后听话地去取水来。
转目间,伤疤男很有大哥的派头,却又不是电视上残忍的样子。想来也是生活所迫。薛寒奇冷冷地看着伤疤男,没有说话。
光仔和强仔跟在伤疤男的身后,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视死如归四个字来形容。
伤疤男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掏出一根烟,然后后啪地打燃打火机,点燃手中算不上档次的烟,轻轻地吸一口,而后鼻翼飘出丝丝烟雾。
薛寒奇在心里掂量如何脱身,这几个人看起来不是那么能打,自己应付起来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可是…薛寒奇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小波从外面拿了一瓶矿泉水进来,面无表情地递给了薛寒奇,随后走到伤疤男的身后。
薛寒奇用深邃的眼眸看了看了沉默不语的一直在吞云吐雾的伤疤男,然后拿了矿泉水走到丁夕岚的身侧。
“夕岚,水来了…”
是一瓶未开的矿泉水。拧开瓶盖,薛寒奇用另一只手微微扶起丁夕岚,然后将瓶口慢慢靠近丁夕岚干到几点的唇边,一点一点地往她嘴里倒。
可是根本就喝不进去,倒多少,就有多少从嘴角流出来。丁夕岚吃力地试图喝水,但还是不行。
薛寒奇心疼地再次皱紧了眉头。
忽然,眼睛一亮。
薛寒奇把丁夕岚的头靠在自己的臂弯,然后腾出这只手拿着瓶水,另一只手则在衣服上狠狠地擦拭,直到他觉得已经干净。薛寒奇看看刚刚擦拭过的食指,随后将水倒在食指上,迅速涂抹在丁夕岚干燥得生裂的嘴唇。
来回多次,直到丁夕岚的唇慢慢被水渗透。
似乎意识到了水的湿润,丁夕岚的意识慢慢被调起来,眼皮下的眼珠不断地转动。
薛寒奇仰头,往自己嘴里灌了好大一口水,却没有直接吞下去,而是低下头,精确地对准丁夕岚的唇。
一泓清凉流淌进来,刺激着丁夕岚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丁夕岚本能地吞着缓缓流动的水,吸吮着忽然而来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