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西安,呈现出万物萧萧的景象,残枝败叶不时的落在地面上。落日的黄昏在劲风细雨中显得更加令人烦躁不安。街灯的摇曳让匆匆来往的行人加快步伐,与往来车辆争相抢道。
此时,我怀着十分紧张、焦躁不安的心情,不停的按着喇叭,希望能引起其他车辆和来往行人的注意,为我的车让出一条通道。
然而,事与愿违,竟引起不小的骚动和混乱。幸好交警及时赶来,问清我的情况后为我开道,这才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当时我正在公司开紧急会议,针对产品出现的问题及客户反馈进行着激烈争论。这时电话铃响了,一个陌生电话,由于工作紧迫我没有接,没想到电话不间断的打进来,我只好耐着性子及不耐烦的问道:“怎么回事?电话没完没了,你是哪位?”
“您是成天放先生吗?您的朋友上官文君小姐血压下降,脉搏微弱,处于半休克状态,我们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并按上官文君小姐的留言,电话通知你尽快赶到医院。”
我大吃一惊,口目瞠舌,大脑一片混乱。片刻,我立即中断会议,驱车赶往医院。
加急加急引心焦,
电话电话催人到,
生死未卜天先知,
催马取道拦折腰。
到医院我三步併两步直奔305病房,只见病房门口坐着一位五十多岁妇女,我想这可能就是文君的妈妈,因为从她的长相、装束以及那双与上官文君极为相似的眼晴就可以断定。
我走上前去,小声而谦逊地问:“阿姨您好,您是上官文君的母亲吗?”
她抬起头,瞪着那双忧郁的眼晴。
“先生,您是......”
我温和的说:“阿姨,我是文君的朋友。”
她苦涩的一笑,轻轻地说:“是,我是她的妈妈,不知先生贵姓?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阿姨,我姓成,叫成天放。是文君的好朋友,接到电话特意来看她的,不知她的病情怎样?”
她站起身满脸忧愁地说:“刚才我和文君说着话,突然她说了一声难受,就晕了过去,现在医生正在里面抢救呢。”
我看了一下病房,只能听见里面偶尔地说话声。顿时也紧张起来。正在这时一位护士开门出来,我急忙上前焦急地问:“护士,病人怎么样?你们可要救救她呀,她这么年轻美好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护士镇定的说:“医院就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对患者,我们都会全力以赴,请您放心。”说罢,匆匆而去。
沉默,难以抑郁的沉默。此时,我与文君母亲没有任何表达的方式。沉默,仍然是沉默。
文君母亲轻轻叹口气:“你与文君相识多长时间了?你了解她吗?”
“阿姨,我与她认识三年多了,由于工作的不同,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但是,我们之间的电话却是很频繁的。”
“嗯,你知道文君的病情吗?她没对你说过吗?”
“我知道的,她对我说过是妇科病引起的炎症。由于医治的不及时,才使病情每况愈下。一周前我们见过面,不过她比以前更憔悴了,我还劝她,如果这里的医疗技术不行我带她去北京。文君却拒绝了,她总是说,没事的,慢慢就好了。”
“我拗不过她,最近一周我单位的工作特别忙,只是电话和她联系,没有时间见面。没想到,她的病情加重了......对不起,阿姨,是我的不好......”
这时病房门开了,医生们陆续的走出来。我迎上去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医生看着我说:“现在病情基本稳定,她的身体很虚弱,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她。”说罢,径直而去。
说话间,文君母亲已经进入房间。我也推门进去,见文君苍白的脸上,两只大眼晴饱含欲滴的泪水。母亲双手紧紧搂住女儿,抽泣声音断断续续。
文君见我进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尽管那么惨淡,略带忧伤的一笑说:“天放哥,你来了,真以为见不到你了。”
我眼晴一酸,声音哽咽地说:“乌鸦嘴别瞎说,你会好起来的,美好的生活还等着我们呢。”
文君伸出手,被我紧紧握住,四目对视,多少话语尽在不言中。
文君看着妈妈说:“妈妈,这是我的好朋友成天放,如果我有不测,您尽管找天放哥帮忙,他是可以信赖的人。”
文君母亲看了看我感激的说:“好的,我相信女儿的话。”
“天放,你陪文君说会儿话,我下去买点吃的。”
说罢站起身要走,我赶紧说:“阿姨,这些事你不用管,我去吧。”
这时,文君说:“妈妈,你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这儿有天放哥,您尽管放心。”
“是啊阿姨,您放心好了,这儿有我呢,您回去休息吧。”
文君母亲看了看女儿,又看看我才语重心长地说:“好的,天放,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尤其是夜里,可不要疏忽大意啊。”
阿姨迈着沉重的步伐轻轻推开门,又回过头说:“天放,文君如果有什么不好,马上打电话给我,无论多晚,好吗?拜托了。”
我郑重地点点头,病房里的空气是沉闷的,令人感到窒息。我站起身走到窗前,轻轻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一股冷空气挤进来。霎时,室内凝固的空气产生对流效应。
文君深深吸了口气感叹地说:“世界真好,有你真好!天放哥,我真的很满足。”
说到这里,她看着我又说:“天放哥,过来,搂着我好吗?”
我走过去俯下身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文君,你不会有事的,我不相信上苍对你会这么冷酷无情,我不相信你会仍下我独走天崖。”
说话间,我的泪水落在文君的脸上。
她抱住我的头哽咽地说:“傻小子,别瞎想,记得我给你说过吗?既使有一天我们天各一方,我的心永远属于你,我的灵魂永远眷顾着你。”
说着,她搬起我的头,用她那干涩的嘴唇紧紧贴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