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雪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其实是她离开回蓝别墅后的第四天清早,自然这个时间概念此刻的陆鸣雪是全然没有的,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意识也混混沌沌的,头脑发胀。心中有一丝奇怪,在回蓝别墅的时候,自己身体明明已经有所好转,只是还有轻微的咳嗽,现在怎么会变得如此虚弱不堪。
还有 昨晚那个奇怪又不清晰的梦时浮时灭。可是眼下容不得她想太多,她只能希望早早康复。
在下人的服侍下,陆鸣雪在床上简单用了一些清淡的早餐,这才觉得头脑意识清醒了一些。
下人离开的时候,司徒瓦再度来到了陆鸣雪的房间来看望她。
“鸣雪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司徒瓦一屁股坐上陆鸣雪的床头。
这一太不见外的举动在陆鸣雪看来,在两个稍显陌生的关系里,好像是不太适合的,只因自己现在是在他人家中叨扰,据说自己也是他在雪地里救的,只得把对方的行为解读为因为出于关切之心,一时间疏忽了这些计较。
陆鸣雪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安心在这里养病。”司徒瓦倒也不啰嗦,看着陆鸣雪憔悴虚弱的样子,随即便起身退出了房间,只是在临行前,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陆鸣雪,那一眼却莫名的让陆鸣雪背脊一颤,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难以用言语形容,就好像藏着什么阴谋得逞后的阴森。
陆鸣雪缓缓躺回床上的时候,许久罢工的思维却开始运转,心头对于司徒瓦这个男人的半路相救虽然不甚感激,可是也不禁疑惑,他竟然只句未提她如何病得如此严重,不好奇她怎会昏倒在雪地里,按理说谁都知道她和默雷森伯爵是一块儿来的秋之棠,他竟然也没有提到要向默雷森告知一声她此刻的情况。
还有在迷迷糊糊睡梦中,她听到的那两个男人的争论又是什么,其中一个的声音如今冷静的回想一下,好像和司徒瓦的声音很像,这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困扰起陆鸣雪。
历经不少世间艰险的陆鸣雪不由得在心里开始提防。在下人再度给她送药来的时候,她故意存了一些戒备心。
“麻烦你帮我看看,我的手帕不知道掉哪了?”她故意支开下人的视线。
在下人转身寻找的时候,她快速的藏起了她送来的药,并假装服下了。
而让人意外的是,果然,接下来陆鸣雪就慢慢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全身的疲乏无力也有所好转,眼皮也不再那么沉重只想睡觉了。心中的疑惑不觉被证实,迷糊中她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司徒瓦果然给她服了安眠药,可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存了戒备之心,陆鸣雪一边开始对下人送来的药,巧施小计都不再服用,一边还假装疲乏嗜睡一直躺在床上,伺机等待,想一看那个司徒瓦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想搞什么鬼。
这天夜里,趁着夜深人静,陆鸣雪悄悄地起身下了床,决定好好探查一下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令她十分奇怪的是,这座不算大的府邸里竟然凄静不已,好像都没有人住。
她沿着凄冷的走廊蹑手蹑脚的走过一个个房间,侧耳倾听,发现每一个房间好像都是空的。就在她不慎奇怪的时候,阁楼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陆鸣雪提着胆子,咬咬下唇,在一番犹豫后,她还是轻手轻脚的踏上楼梯,上楼。
楼梯的最上头,是一间空间不大的小阁楼,隐隐约约透着一些光线。
陆鸣雪站在转角处竖起耳朵听着上头的动静,模模糊糊有说话声。
“你真的要这么做?”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好像带着些许的愤怒,又似乎故意压抑着情绪。
“还有什么办法?现在就连库蓝亚斯的邱志摩,也加入到那个男人的行列中。说不定,不出多少时间,他们就会发现我们的。”
“可是……”极度隐忍着愤恨,带着怒气的男低音继续道,“你就真的决定这么抛开她?”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看现在,她这个样子,我们又走到了这一步,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接着,陆鸣雪就听到一阵很长的沉默,显然这两个说话的男人,其中一个就是司徒瓦,而另个很陌生,是陆鸣雪见过的人听过的声音中都不曾在记忆里出现过的。现在不管他是谁,可是他们说的事,怎么听来更让人迷糊。
他们提到邱志摩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指的应该是默雷森,在她离开后,她料想默雷森应该有所发现并采取行动了,可是他门现在口中的那个她指挥得好像不是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在陆鸣雪猜不透的时候,她脚下一滑,身形一晃。
“谁?”阁楼上传来低沉的一声,接着是一些慌乱琐碎的响动。
陆鸣雪一个神经紧绷,速然转身,踮着脚尖向自己的房间去,幸好她是光着脚出来的,而她的房间就在楼梯的转角。回了房间,她便跳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假寐。
果不其然,很快她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接着有微微的烛火映入。
“你太大惊小怪了,你看,她不是好好地睡着吗?都说是外面的风声了。”司徒瓦压低着声音说道。“不过,我们真的得马上行动了,不能再耽搁了。”说着,他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陆鸣雪心境的睁开眼睛,好险啊!
只是当第二天天还没有全亮的时候,陆鸣雪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好像有马车停靠的声音,她机敏的从床上爬起来,站到窗户边,微微掀开一些窗帘,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带着帽子,身形健壮穿着黑色大衣,披着齐腰短斗篷的男人抱着一个头戴纱帽的女人出来,上了马车。
虽然看不清那男人和那女人的长相,可是令陆鸣雪扎眼的是,那一瞥就入马车的女人,竟然披着她从回蓝别墅出来时穿的那件白色毛羽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