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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孩子殇

小腹处的疼痛渐渐扩大,妲烟脸色渐白,冷汗涔涔而下,不由自主弯下腰捂住了肚子。忽觉腿上有股湿腻腻的液体留下来,妲烟颤抖着手抹了一把大腿,入眼却是触目的暗红。

“夫人,夫人!”昭儿总算追上了妲烟,却没想到入眼是妲烟五指染血,正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昭儿惊呼:“血,血……”

妲烟回了几分神智,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飞熊殿,一狠心,忽地咬牙道:“扶我去飞熊殿,快!”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点!”妲烟很坚持,眼神难得凌厉起来,回头狠狠瞪了眼王维满:“王维满,今天的事,我们没完!昭儿,快走!”

王维满与她对视,突然从内心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惧感,这样的妲烟……让她想到了一个词语——君临天下!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风轻寒么?

昭儿不敢再耽误,抹了把眼泪,连忙扶了妲烟,一边走一边哭喊:“堡主,堡主,你快来啊!快来啊!”

风轻寒这些日子大多都是住在妲烟的屋中,早已经对昭儿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昭儿扯开嗓子哭喊了两声,就见风轻寒奔出飞熊殿来,一眼就看见她们,忽然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他身后还跟着红着眼睛的秦双和风倾,妲烟勉强将视线定格在风轻寒脸上,固执地仰着头问他:“牧放……是你干的吗?”

风轻寒愕然,却没有时间管她的问话,从昭儿手里接过她,打横抱起,直冲往飞熊殿。他英俊的容颜除了沉痛,就只剩下满脸焦急,妲烟恍惚间见他气急败坏地冲昭儿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找大夫来!”

痛!铺天盖地地疼痛,妲烟只觉得这股痛意勒住了她的呼吸,全身涌起一种难言的寒冷。她痛极了,只想抓住风轻寒的手,狠狠地大声哭喊。可惜她还有一份理智,还记挂着追问:“轻寒,你回答我,究竟是不是你!”

“大夫来了没有?再去催!”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微弱了,风轻寒没有听见。妲烟耳边只有风轻寒焦急的怒吼,妲烟终究等不到风轻寒的回答,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心里有什么,好像……塌了……

仿佛回到了娘亲的宫室中,四周都是黑暗,什么也闻不到,只有沉睡才是最后的出路。偶尔清醒,却睁不开眼睛,但耳朵边又似乎听见了朦胧的对话。

“堡主,夫人动了胎气,又是有近七个月的身孕,恐怕……保大保小,只能选一个啊!”

“保大!不惜一切代价,先保住大人!”一个声音几乎没有犹豫地回答。

妲烟迷迷糊糊地在心里喊:“轻寒,保住孩子,我要我们的孩子!”

“夫人先前受过极重的内伤,就算是保大的,也未必有把握……若是保小……”

“我说保大,你听不懂吗?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她活着!”风轻寒却想也不想地否决了大夫地提议,甚至是带了三分暴怒地吼道。

妲烟想开口说一句“保小”,奈何眼睛压了千斤重,睁不开;嘴巴里也如同被封住了,动一动舌头都困难。这股无力感突袭入心,妲烟心头着急,却更加觉得疲倦,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带着遗憾,在心底说:“孩子,娘亲对不住你了……”

妲烟这一觉睡得很是绵长,或许是早已经知道结局,不想睁开眼睛来面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梦中,许好长好长的愿望。然而再怎么不愿,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熟悉的幔帐,原来在昏迷中,早已经被带回了自己的院子。手指僵硬了很多,动一动都困难,妲烟也不想动,只躺着看着头顶的帐子发呆。

片刻之后,恍然间想起什么,连忙抬起左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棉被下的腹部平坦,那个小小的生命,已经没有了……

妲烟的手颓然滑下,眼角悄然落下泪珠。她抬手想要抹去,却有人先她一步,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拭过她的眼角,将泪痕擦了去。

妲烟扭头,不经意落入一双黑曜石般深邃地眸子。那双眼沉痛之色一闪而过,风轻寒倾身过来,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有些哽咽:“想哭,就哭吧!我在这里,你还有我!”

妲烟扭过头不理他,眼角却又滑落了一滴泪,流进了鬓角。

风轻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甸甸地悲伤压着人的心头,让人发慌:“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个孩子,但是当时情况危险……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是会有的,但是再有的那一个,怎么能跟失去的这个相比?

妲烟没答话,眼泪却滚滚而下。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那种感受着自己的血肉慢慢流失的痛苦,他是不会懂的!

如果他没有指使牧放前往中都,如果他不牺牲掉牧放,如果他不是为了这个天下娶了王维满,哪里来的这些事?如果她不是在意着牧放,如果她能忍住不跟王维满动手,又怎么会失去这个孩子?

风轻寒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她连同棉被抱起来,紧紧抱在胸前,用下巴轻轻蹭她的头顶:“妲烟,不要恨我好吗?”

恨……妲烟浑身一震,猛然扭头去看风轻寒,对他使用这个词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风轻寒瘦了好多,那张会蛊惑人的脸下巴变得更尖了,甚至还长了青色的胡渣,眼圈下黑了一团,看起来憔悴得很。此刻风轻寒的神情,看起来又是那样的无助和哀伤……

“你……”妲烟终究心软,忍不住伸手抚摸风轻寒的面颊,一开口却是粗哑的声音,话只说了一个字,却有些说不下去。

风轻寒拽了她的手握在掌中,略微有些哽咽:“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醒不过来。妲烟,你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在这样了!你答应过我,不会弃我而去的。”

妲烟触动了心头事,刚泛起的那点柔情总归是化作了心头的一把剑。妲烟忽地抬了头和风轻寒直视,一字一句慢慢说:“如果有一天,天下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什么?”风轻寒一愣,有些搞不懂妲烟的问话。

“天下和我,你选哪一个?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的话?”

风轻寒愕然之后,僵硬地一笑:“我绝对不会让这中情况出现的!妲烟,我再也不会让你陷入险境,绝不!”

妲烟扭转了头:“这个答案,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走吧,我想歇一会儿。”

风轻寒无奈,只能将她放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丝,叹息:“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叫大夫来看看你的状况!”

风轻寒出去了,很快一个白胡子老头就进来了,隔着帘子给她诊脉,最终说她现在气血两亏,要静养,要宽心,不能动怒,更不能受伤,否则旧伤新伤齐齐迸发,那就麻烦了。

“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很清楚我的身体。”妲烟笑笑,让昭儿送走了大夫。

风轻寒自然也知道妲烟的状况。至此,风轻寒每日都来妲烟的房中,有时候静静地看着她,有时候说些无关的话题给她听,只恐她有半点不顺意的,影响到滑胎后身体的康复。

半个月后的一天,风轻寒夜晚临睡前突然对她说:“明天起堡里会有些吵闹,只怕不适合你静养。要不……我明天让昭儿带着你去奉闲居住段日子,等你身体好了,再接你回来?”

妲烟“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二日风轻寒出去后,果然派人来接她前往奉闲居。来的人倒也是见过的,三十六天罡里的降龙伏虎,面孔都是熟的不能再熟。降龙伏虎领着天星一家,早已等在门口。另有一人,也是位旧交,见了她,连忙上前招呼,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问:“妲烟……好些了吗?”居然是远在中都的端木砚。

见妲烟看他,端木砚饶头解释,腼腆地笑笑:“是风轻寒接我回来的,说你身体不适,他不放心别的大夫,让我来看看!”

妲烟含笑道:“倒是辛苦你了!”

端木砚连忙摆手:“不辛苦!妲烟这话真是见外了……”

昭儿轻轻扯了扯妲烟的衣袖,脸颊似乎抹了胭脂,轻轻抿了抿嘴,小声地问:“夫人,这是谁啊?昭儿怎么称呼?”

妲烟抿嘴笑了:“这位是水云庄的庄主,端木砚。你就叫他……砚大哥吧?”

“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上路吧?”降龙伏虎等不及,开口催她。

妲烟眼珠淡然地瞟一眼二人,稳如泰山地说:“可以,你们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随时可以动身。”

“夫人,你又何必为难我们呢?”两人显然对妲烟十分无招,不得不答应:“你问吧?”

“风轻寒为什么突然支开我?”

降龙伏虎十分为难:“夫人……”

“你们不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轻寒过来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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