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觉得我没这个本事你可以现在马上拎包走人,不然就坐下来好好吃饭,对了,我知道你喜欢吃脆皮虾,要不我帮你点一个。”
“够了,不用你假惺惺。今天我只要你答应我不用纠缠彦成就好。”叶质研咬着牙,脸色微白。
“那你给我什么呢?如果你不给我什么,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呢?还有我不要钱,你知道的阿彦有的就是钱,他不缺钱。”梁灼华了无兴趣地手撑着头,一张一张的看照片,说实话拍得真是不错。
“韩雅,你希望你最好答应,不然……”
“不然怎么样,难不成你要杀了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叶质研从他的那只限量版LV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原来真是要杀我。”她放下手,身子靠向椅背,似乎这一切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突然刀剑一转,直直对向叶质研自己,“我求你答应,没了彦成,我会死的。”声音一颤一颤。
梁灼华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看向叶质研,“那你便死啊。让我看看你有多爱他,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然后又坐下来,拿着茶杯细细闻了一遍,“对了,忘了提醒你,可别刺歪了,死不了还痛死,这样多不值啊。你这样死了,谁不定成哥哥还未一辈子记着你呢?”
叶质研拿着刀的手一颤,梁灼华立马放下杯子走向叶质研,“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叶质研大呼。
“我就是看你还不自杀,心里急呢?你死了,成哥哥就回到我身边这样多好。”
“你休想。”叶质研手上的力道一紧,脸上闪过冷冷的笑意,渐渐扭曲,像个女巫一样冷笑,“你就不怕我说你要杀我吗?”
“你省省吧。这里有摄像头,我中过一个招怎么会蠢到中第二次呢?你还自杀吗?”
突然,叶质研的手一抖,锃亮的刀晃荡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向梁灼华,直直往后退,身旁的椅子也晃荡到地,她却恍然未觉,直到整个人靠在墙壁上。脚不住地颤抖,她看见梁灼华的笑容无限放大在她眼前重叠起来,然后闪闪烁烁。
“雅儿,我向你道歉好吗?那次是叶姐姐错了,我不该撒谎的,是我自己摔下去的,不是你推的。”
“如果赵彦成能听见就更好了。不过晚了,我要得不是你的道歉而是要你灰飞烟灭,你做得到吗?”道歉?如果这么长久她只是在等一句对不起,那代价也太过庞大,差点要了她的命。
“不。”叶质研突然跑过来拉她,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她的身旁,“雅儿,我求你。”
“我说晚了。”梁灼华不耐地说道,伸手去掰开叶质研的手,她却死命拉着,“放手。”梁灼华突然大声斥道,叶质研仍不放弃,哭红的眼睛煞是碍眼,“雅儿……”
梁灼华瞥眼看见门轻轻被打开,她突然笑起来,“是你自己不放的,不要怪我。”声音很轻,像一羽鸿毛掉到地上,无足轻重。陡然间桌椅碰撞的巨响,叶质研看过去刚刚还笑颜浓郁的梁灼华如今已面容惨白的跌倒在地上,腿根处不断鲜红的血流出来,越来越多,像是要汇聚成一条血海。这一切不过几秒而已,快得让人无法相信,叶质研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在做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随时可以将她摧毁。
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炽烈白光眩晕了眼睛,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的面容像一张灰白的相片渐渐被附上色彩重新洗印出来。那脸,那鼻子,无一处不是她所熟悉,就连他身上的味道在她梦中还是能清楚的辨认。
他终于来了,她的成终于来了,可是……
叶质研恍然回神,她的手还横在半空中,地上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不远处血泊中那个形影憔悴的人,她已经百口莫辩,一切都显而易见。赵彦成不该是这个时候来的,他该看到的是她被割伤的情景而不是这样……她猛地抬起头,想冲过去解释,赵彦成整个人已经扑到梁灼华的身上。
“成……”叶质研失声喊道,赵彦成始终没有抬起眼看她一眼,整个心思都扑在梁灼华身上,鲜红和惨白极端对比不刻不放地冲击着叶质研的眼球,脑中嗡嗡作响,横在半空中的手轻轻颤抖几下,却怎么也下不来。良久,赵彦成才闷声低低说:“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看到了。”叶质研死去的心忽然间跳起来,他说他知道,他都看见了。她差点以为她已经被判了死刑,却没有想到不许她的解释赵彦成就什么都清楚了。
被信任的感觉就像荒漠中突然出现的一泓清泉,清爽可口。她以为看到太阳,却没想到不过是黎明前最后一丝光明,赵彦成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将她打入了地狱,还没缓过来的心又被重重敲落,跌落到尘土里,再也找不回来。
“叶质研,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对吗?”
那个温柔叫着她“研儿”的男人如今也能用这样冷冰冰的声调将她的名字说不出,毫无感情。她以为她的特殊,至少对赵彦成而言是例外,她最相信的却也是最不可信的。他的无情她早在七年前不久见过了吗?他能不皱一下眉头把十多年来细心照顾的雅儿送进疯人院,那么如今自己呢?
被最爱的人不信任原来是这般,心像一下子被挖去,胸口淌着血疼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却还是深深记得那人冷冰冰的眼睛。七年前,她害得那个人的世界陡然坍塌,难怪她会如此恨他,她恨不得她立刻在她面前死去。
这就是报应。
赵彦成看着地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皱皱眉,将梁灼华抱在怀里,慢慢站起来,“雅儿,不疼……很快就不疼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梁灼华听到赵彦成的声音微微张开眼睛,然后头向他的怀里躲了躲,指腹间渐渐褪去的温度,她在心里说“孩子,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手渐渐滑落,嘴角抽搐一下之后,她再也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