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暗夜里。
几只泛绿色的光点向张大鹏他们三人快速移动。这些泛绿的光点,确实是几只饥饿的野狼。他们是从邻近荒芜的戈壁滩上而来。为了寻找食物,进入到这里。
一般,在其他季节里。野狼还是能够找到足够的食物,而不会轻易踏进人多的地方。只有到了寒冷的冬季,野狼在戈壁滩上和草原上找不到食物了,才会冒险闯入有人居住的地方,偷猎农家的家畜。偶尔也会伤人。
这些年,国家加大了野生动物的保护力度。严禁未经许可,捕猎野生动物。戈壁上的野狼数量开始有了增加。冬天的时候,就会有少量的野狼流窜到火廖洼这一带的浅山区,夜晚出没于冷清的荒野和沉寂的村庄边,伺机寻找他们的食物。
那几只狼在夜色里也发现了张大鹏他们三人。饥饿诱使这几只野狼忘记了这里是人居住的地方,它们竟然散开队形,从覆盖着积雪的田野上,朝张大鹏他们包抄过来。
“狼,野狼追过来了。”改琴吓的瑟瑟发抖。
“我们快跑。这里有地,应该离村庄不会太远。”张大鹏说道。
“不——,不能跑。我们要是跑了,那狼就会认为我们怕它,他就会追上来。我们肯定跑不过它的。要是把我们围在这里,那我们可就遭了。”贵生说道。
别看张大鹏当领导这些年,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很顺手。可是,一到具体的生活场景中,他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们不跑。狼追上来怎么办。看那样子,不会是一两只,我看起码在四、五只狼以上。我们三个人肯定对付不了这些狼。”张大鹏说道。
“不要紧,我们慢些走,狼不敢轻易上来。它也怕人。我们只要不慌,那些狼就不敢贸然来。”贵生说。
改琴和贵生走在前面。张大鹏断后。三个人将继续保持高度警惕,向前走去。
“嗷——。”一声吼叫再起。那些闪耀着绿色光点的野狼,开始一点点逼近张大鹏他们三人。
“是狼,是野狼。”这下,张大鹏看清楚了。
“一只,两只,三只——。‘张大鹏数着旷野里越来越清楚的野狼的身影。
“那儿还有。“改琴对张大鹏说。
张大鹏转过脸,“再加两只。”
“那儿,我们左边还有。”贵生也喊道。
“那儿也有两只。好乖乖,我们被七只狼给包围了。”张大鹏说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怎——怎么办呀,狼——狼把我们围了。”改琴这时吓的脸色煞白。说起话来舌头老在嘴里打转。
“别害怕,有我和张局长呢。”贵生安慰改琴。
“走,我们还得快走,不能和这些野狼硬拼,我们不行。”张大鹏对贵生夫妇说道。
他们两人点点头。
三个人加快了步伐,他们企图快走摔开那些野狼。
也许是野狼们看透了他们的心思。野狼也开始向他们追过来。
距离在一分一秒的缩短。危险也在一分一秒的靠近。
这时,走在后面的张大鹏已经看清了自己眼前扑过来的是两条精瘦的野狼,野狼吐着血红的舌头,瞪着一对凶狠的眼睛,紧盯着张大鹏。
他们左右,包抄过来的四只狼,也在向他们三个人一点点靠近。
其中一只狼在离张大鹏很近的地方,突然停下来,环顾同伴。
贵生看出了野狼的意图,急忙对张大鹏喊了声:“注意啊,狼要往我们身上扑了。”
改琴吓的躲在贵生的身后。张大鹏和贵生都弯下腰,摸起地上的石块。准备还击。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忽然听见一声抢响;“嘭——。”
就见不远处的一只狼嚎叫了一声,向远处跑开。
张大鹏他们三人一愣,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会事,就见围困他们的那几只狼都向后跑去。
“嘭——。”又是一声枪响。
枪声过后,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野狼的惨叫“嗷吘——。”大概是有野狼被枪击中了。受伤的野狼嚎叫着跑进了前面的黑夜里。
“打中了一个。在那边。快去看看。”远处传来一声喊。接着出现几只手电筒的光亮,在田野上交织映照。
几个人影随着晃动的手电筒,向野狼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张大鹏和贵生、改琴这才舒了一口气,把悬在半空中的那棵心放了下来。
“哎呀,好险啊,我还想我们跑不了了呢。“张大鹏喘了一口气,说道。
“我也吓坏了,我还想,这么多狼,我们咋个对付呢?”贵生也舒了口气,说道。
“你们还说呢,我都要哭出来了。我们好不容易从火廖洼那个死人堆堆里跑了出来,要是让野狼吃了,那不就——。”改琴话没说完,贵生就接过去。说道:“你说的也是。要是让这野狼把我们三个人吃了。那就太丢人了。”
张大鹏听了笑了一下,说的:“是啊。多亏有人来。我们这才安全的化险为夷啊。”
“我们快往回走吧。这里最好不要呆。”贵生说到。
三个人没敢呆,就迈开脚步,沿着积雪的原野,往俄西村走去。
这段路和他们从俄西来时的路不一样,那条路是从东过来。而他们走的是往南的方向。由于天黑,又没有照明工具,三个人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着黑,互相帮扶着往前走,走到天亮的时候,就走到了一条公路上。
这条公路还没有铺上柏油。依然是沙石路。路的两边稀稀落落的有一些掉光叶子的杨树,在寒冷的晨风中瑟瑟发抖。远处,褐红色的光秃秃的山上,除了坍塌后裸露在外的灰白色的岩石,就是蒿草一样黄绒绒的土坡和散落在山脚下的几处绿柏和矮松。再也看不到一点生机。
“我们往那里走?”
站在公路上,张大鹏迷失了方向。他毕竟没来过这里。要不是这个绒布娃娃的事。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个恐怖、荒凉、偏僻的地方。怪不得市里那一年挑选干部支边。许多被选中的年青干部找各种借口不想来。现在想想,这也难怪他们。在城市繁华的灯红酒绿中生活惯了。突然把他们弄倒这寂静、偏僻、荒凉的山沟沟来。他们肯定不适应。
贵生和改琴一时也没有辨清方向,一整夜都在惊恐中度过,又冷又饿,又困乏。大脑的记忆还处在疲劳中,就和平时的精神状态差很多。
“这是哪里呀?”改琴也晕了。
“我看看。”贵生沿着这条荒凉的公路往前走了一小段,又倒了回来。他抬头望望这边,又瞅瞅那边,折腾了一会,在张大鹏和改琴期望的眼神中,说道:“我看好像是县里才修的那条通往乡上的公路。”
“你没看错吧?”改琴问道。
“那个看错些?你看这路,还没铺柏油。我记得啥子时候,从这里走过,那时候,还正在修。”贵生指指脚下碎石散落的路面,对改琴说道。
“离我们村有好远?”改琴又问。
“不会太远,我没记错的话,这前面就是那个东乡村。要是东乡的话,那离我们那儿也就十来里路程。”贵生说道。
“十来里?那个就好多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听了贵生的话,张大鹏一阵欢喜。
“突突突——。”前面山弯弯那边。传来一声声拖拉机的声音。张大鹏对贵生和改琴说:“来车了。我去问问他们。”说着就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