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旬坐在酒桌旁,看着这一壶烧刀子,他肚子里的馋虫早已按耐不住了。
“酒可以喝,但要等明天我们拜访完之后再喝。江叶就将酒收回了包裹中。“这三天内,我恢复的不错,加上你,孙家应该没人可以威胁我们。”
原来这江旬负着江叶,从苏州城中撤出,在路上搭了辆乡下的牛车,这才缓缓的到了临安。在临安,江叶的腿敷上了药,伤口过了三天才愈合。
“睡吧,明天要早起。”江叶淡淡的说道,一边走向了客栈二楼。
“父亲今天心情很好,这样我也能拿到酒了。”江旬自言自语道,“不过,只相隔百里,这边却是完全没有受到土匪的影响。”
江旬摇了摇头,续道:“看来,这个小皇子真的在这里。”
第二日的清晨,江旬起了个大早,却发现父亲早已坐在楼下喝粥。
“父亲,您起这么早呢?”江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不废话呢?平时我哪天起的不早?”江叶皱了皱眉头,又闷了口粥。
看着父亲吃粥吃的很香,江旬也忍不住坐下来叫了碗粥。话这江旬吃相可不敢恭维,与他相照应的,是一旁细嚼慢咽的江叶。让人怀疑,这二人究竟是不是父子。
过不多时,二人皆是饭毕,江叶开口说道:“走吧,记得拿上礼盒。”
“好勒,诺,礼盒不就在这?”江旬指了指旁边的盒子,“不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江叶用筷子敲了他一记,说道:“不该你管的不要管!”
二人徒步来到了孙家的宅府,只见这府的匾额上写着“明文侯府”。
说起这位明文侯爷,在三年前的靖难之中,他本是朝庭的一位大员,统领整个骁骑军。后来在赵俞之子赵清劝说下,他反戈投降,才使得朝庭迅速溃败,不然这靖难之役,只怕会持续多年了,新皇登基,对他多有防备,只封了一个虚职,就这个侯爷的爵位,也是他死后封的。
就这样,这个明文侯不久便抑郁成疾,一年前死去,离他攻破燕都,也只隔了几个月而已。
“敲门吧!”江叶将视线从匾额上移了下来,正当江旬抬手准备敲门时,这扇大门已经缓缓打开,只见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开口说道:“二位大人,请进!”
这二人也不多说,便跨过门槛,进到了孙家之内,要说这孙家的门槛实在是高,连城里的一些老世家,他们的门槛也才刚刚这么高。
可进到了院子里,江旬也顾不上这个门槛,眼睛只是睁大着环顾四周。
这园里有何奥秘?唯一字可述:美!
你看这院子,其分布间隔整齐划一,四周鲜花点缀,涓涓细流淌在路旁,一架石拱桥飞过湖面,湖水如镜面般平静,一旁树荫之影,极为对称。
“姐姐,你这院子,也太美了!”江旬不禁对眼前的侍女说道。
这位侍女笑了笑,回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老爷夫人前后花了两年时间才弄出来的!”
看着眼前的风景,江叶也不禁极受震撼,但他却没有在仔细环顾四周,而是开口说道:“这位小姐,请快带我们去见孙老太君!”
听了江叶的话,侍女收起了笑容,她淡淡地说道:“走吧。”
在侍女的带路下,江家父子一路来到了孙府正厅,此时孙老太君却没有出现在这里,江旬心生不解,他问道:“孙夫人为何没有出现?”
侍女一边将茶水放在了案几上,一边轻声道:“二位请在此等候一下,孙老太君即刻就来。”
听了这话,二人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拜访人家,等便等吧!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正午时分,二人已经喝过三道茶水,上过两次茅房了。
终于,江旬耐不住了,他站起来对一旁的侍女问道:“你们的老太君,是昼伏夜出吗?怎么还没来?”
一旁的侍女刚想解释道,外面便进来一个脸色苍白的公子哥,他缓缓说道:“二位,请移至偏厅用膳。”说完,便将侍女拉走,他的脸上浮现一抹邪笑。
“走吧,毕竟我们是客,下次不要说那种话了!”江叶依旧语气冷淡。
江旬见到父亲发话,只好起身随后。
“前面便是偏厅,二位,告辞!”这公子爷用手指向前方,见二人应声,他便快速将侍女拉走。
“父亲,那个少爷似乎有点古怪。”江旬忧心忡忡地说道,“不会有诈吧。”
听闻此言,江叶摇了摇头,微笑道:“这个人应该就是明文侯之子了,你看他脸色苍白,太阳穴凹陷,一看就是肾虚之状。”
江旬也笑出了声,他续说道:“没想到老爷子一代名将,儿子却是一个沉溺美色之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别废话了,进去罢!“江叶收起了笑容。
二人踏进了偏厅,只见里面已经快坐满了宾客,只主坐空无一人。偏厅内众人鸦雀无声,死寂的都有些可怕,见到二人来更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但江叶不是常人,他上前坐在了空位上,江旬见父亲坐下,也便挑了个空位坐着。过不多时一个约莫三四十的女人进厅,这女人便是孙家老太君,旁人以为这明文侯已是知天命之年,便推出他妻子也是这个岁数。其实这位明文侯之妻,尚且三十七岁,她姓周名作若芸,二十岁便下嫁给明文侯孙时,那时孙时只是个落第之人,可见其父为人之精明。她下嫁当年便给孙时便生了个孩子,后来孙时死了,她就成了孙家的实际操纵者。
看见孙老太君进门,一众沉寂之人都站了起来,江家父子也站了起来,到孙老太君坐毕,这众人才缓缓坐下。
江旬打量了一下这位孙夫人,只见她脸上皱纹已现,但其雍容华贵之姿未曾衰减,而江叶却是无心思看这位孙夫人,他环顾四周,只见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皆是战战栗栗的,不敢说话。
孙老太君起身道:“江大人,小江大人,二位辛苦了,恕我不能远迎!”
“不敢不敢。”江叶起身回礼,对一旁的江旬说道:“将我给老太君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孙老太君哈哈大笑:“让我看看,你这个江大人准备了什么。”
她解开了礼盒,只见里面放着一个东西,勃然大怒道:
“二位,这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