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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长刀隐锋廿二载

宝剑出匣映红梅

师命蹇所赐丹药见效,第二日宁尺天苏醒过来,看到梅露生在侧,知道此次又为他所救。向他点头致谢,朱寒香喂他用了些稀饭之类,复又睡去。

过了几日宁尺天已靠着床头可以与梅露生说话,精神渐旺,梅露生给他服下第二枚丹药以金针通络,但宁尺天经络已被兽毒淤堵二十余年,想要疏通绝非易事,好在众人心头有了希望,也不甚急。

那日夜里饭桌上梅露生告诉迟泰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列入宁尺天门墙之下,而朱寒香、阿七、宁玉三人也因宁尺天救命药丸是因迟泰之故方能得来,所以对迟泰也是另眼相待。这样一来要离开的话迟泰也说不出口了。

日日无事想起师公教他要有胸襟气度,又要增广见闻,所以出门到处游览一番。若论繁华这西寿自不及金叶之十一,但崇山峻岭勾连回环却是金叶看不到的风光,倒也游兴颇浓。待他将附近山梁游遍,自问并无所得才想起师公叫他三五年后学成之时再游历山川以增见闻的话语,不觉意兴萧疏。

这日清晨起来,迟泰觉得比往日冷了几分,开门看时前夜降下厚厚一场雪来,此时已然雪后放晴。

中午时分宁玉到迟泰房里叫迟泰吃中饭,看他坐在床边上宁玉比肩坐下,两月光景二人已经混熟了,迟泰看她衣衫整束穿着颇为正式,便歪着头笑着问道:“今日收拾如此齐整,这是要嫁人了吗?”宁玉知他玩笑,但总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面皮甚薄,跳脚站起,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嗔怒道:“呸,你才嫁人呢!朱阿姨让我告诉你今天到上房吃中饭。”话未说完便摔门离去。

本来宁玉是要告诉迟泰,朱寒香让他穿戴齐整,饭后行拜师之礼,但迟泰和她玩笑她一恼便将后面的话忘了。朱寒香并不知道迟泰是只身而来,自打被姚府赶出门他便是这身衣裳,又无银两添置,半年下来已看不出本来颜色,他不知宁尺天今日要收他为徒的事,所以就这么邋里邋遢的进了上房。

一张大圆桌上人坐的满满当当,就下手空了一个位子,迟泰知是给自己留的就要过去坐,却见众人都瞧着他,以为大家见他衣衫污秽,便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无法可治。朱寒香看向宁玉,见她吐了个大大的舌头,知道宁玉没有将自己的话传给他。迟泰方要落座,梅露生道:“迟泰,你还坐不得,过来先磕头。”迟泰不明就里但心想梅露生是长辈就算给他磕一个头也无妨,走到梅露生跟前就要跪下,宁玉“噗嗤”一声笑道:“这傻子。”梅露生也笑着将他扶住对众人道:“这混小子还没明白什么事呢!”又问迟泰:“你做什么来了?”迟泰挠头道:“吃中饭。”众人听说哄然大笑,梅露生气道:“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从椿城跟着我走了两三千里路做什么来了?”“拜师……”到此时迟泰才发现宁尺天赫然在坐,自然也明白了梅露生叫他磕头缘由,趴在地上对着宁尺天咚咚咚连磕了八个响头口内叫到“师父”,宁尺天躬身将他扶起道:“好,好,好。头差点磕错了,眼里没有一点怨怼神色,被大家耻笑也没有怒色,不是心头狭隘之人,这个徒弟我收了。坐下吃饭吧!”

原本拜师之礼并不如此简单,依朱寒香安排饭后迟泰正正经经的行完一套拜师之礼才算正式成为宁尺天弟子。但宁尺天道:“我是被人逐出门墙的弃徒,有何资格受拜师礼仪,更何况我得再世为人有一半是迟泰的功劳,他算于我有恩,这拜师的礼节便免了吧,喝一碗茶,就算行过礼了。”但朱寒香不许,说这是宁尺天平生第一次收徒非得正式些,两人说来说去最后决定饭前迟泰磕过头便算完成了拜师礼。

席间宁玉嘟着嘴对宁尺天道:“爹,你是不是有些太偏心了?”宁尺天道:“怎么偏心了?”宁玉道:“这些年我和你求了多少次你就是不让我跟朱阿姨学剑,迟泰来了才几天,你就收他做了徒弟。”宁尺天捻须笑道:“自己收徒却不叫别人收徒是没这么个理,以后你就跟着你朱阿姨学吧。”宁玉跟朱寒香学剑的事由来已久。几年前宁玉年纪尚小时,朱寒香便想让宁玉跟她学剑,但宁尺天说他受六须兽攻袭以致瘫痪下床皆是因为自己会武功而起,若自己是个寻常百姓定然不会遭受此厄,他不希望宁玉再学武。纵然宁玉软磨硬泡,朱寒香再三分说宁尺天只是不允,叫他态度坚决,朱寒香也不敢违逆私授,宁玉学剑的事便放了下来。现在于他收徒之时宁玉旧事重提,他也说不出不许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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