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宋彻正和许洲吐槽着自己今早迟到还被教导主任抓到的光辉事例。
“周梅真是烦死了,我以为离开初中部就能逃离她的魔爪了。世事难料,没想到她老公在高中部,上来一眼就认出我了。洲哥你说我这……”
宋彻叭叭讲了一大堆,然而这哥居然在发呆,不对劲,太反常了。搁以前,许洲也不会听他天花乱坠地发牢骚,但永远都有自己的事做,无论如何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呆。
“洲哥,出啥事了?你这气氛不对啊!”
许洲也没继续发呆了,用无言拒绝了回答,他在想今天自己和孟昔年的对话。
“宋彻,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指的是哪方面?学习,长相,性格。”
“全部。”
宋彻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那也得看是哪个视角。我们哥几个眼里,你就是暴殄天物,我女神那么漂亮,你硬是一点不动心,太欠了。”
许洲一听他提徐霓毓,就想到上次宋嘉佳找他的事。
“宋彻,我认真给你说个事,你妹哪边你注意点,稍微管管她。”
宋彻一听他提宋嘉佳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管她!我也不明白她为啥就对你那么执着,我让她和你保持距离,她居然和我急眼。我都想问问,谁是她亲哥。”
宋嘉佳是宋彻的妹妹,从小俩人就和许洲,徐霓毓一起长大。打小,无论什么事情,什么时间,宋嘉佳一心就向着许洲,一天到晚就就追在许洲后面。用宋彻的话就是,牛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现在宋嘉佳在初中部,宋彻也在庆幸自己终于有一年安生日子过。而徐霓毓在实外,四个人暂时分开了。
宋彻继续问道:“谁呀?新同学?”
许洲没有否定,只是问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
“怎么和女生相处?”
“你早说不就是了,绕过来绕过去,不就是追女孩子嘛,这是我的老本行。”
“是相处。”
“好好好,相处相处。所谓追女孩子首先就要和人熟稔起来,主动出击。第一步就是理不清道不明。”
“怎么个理不清道不明?”
“一个字‘借’,一来一回,有理由搭话,有理由示好,距离也就慢慢拉进了,一举多得啊!”
转眼就到了月假,菱浙一中虽然升学率高,但和别的学校一学期放3次假这种骚操作比起来简直是仁慈。
在学校住了3个周,孟昔年也是过得难受。明明和同学,老师相处都很融洽,就除了身旁那尊大神。
快一个月了,俩人也没什么大矛盾,但一见面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孟昔年总是刻意避免俩人有过多的交流。
刚开始,高洛洛听了许洲这号人还挺激动,但见孟昔年自己没什么动作,也就没在意。
孟昔年现在正冒冒失失的赶公交,原本打了个车但这个路段太堵了根本打不了车。
“别挤……别挤……”孟昔年忘记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硬是将一天的疲惫给抛在脑后了。今天孟昔年原本是没打算出门的,后来易锦华说费也给她打电话,说她的学籍档案要去教育局一趟,但易锦华一时赶不过来,易锦如又有工作谈。
孟昔年就想着自己也可以,易锦华想了想还是把具体要做什么告诉了她。孟昔年坐了好几站,车上的人也都下的差不多。
孟昔年想着还有好几站就闭眼睡去,“清河站到了……”许洲走上车,环视了一下空位,就看见一张熟悉脸。
小姑娘头靠着车窗,慵懒的闭着眼。看不见一双灵动的鹿眼,取而代之的是密且长的睫毛,一张红唇微抿,像樱花着了露,再配上光洁透亮的肌肤,让人心生疼惜。
许洲坐到她身旁,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笑了下。连自己都不知道刚刚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是不是有点罪孽深重了。
许洲的视线转移到了嘴唇上,他想亲上去,想感受她嘴唇的柔软,对,所以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没有原因,又仿佛可溯源头,为什么?因为年少轻狂,不知少年的欢喜真诚可贵。
许洲扶了下额,感叹今天幸亏是自己,比较姑娘心大,敢在公交车上睡着。又过了好几个站,许洲没有叫醒孟昔年,他不知道是否错过了站,但他明白他更想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入秋了,树叶开始发黄,沉淀着时间的气息,残留着岁月的痕迹。秋风徐徐,像是柔软的布料掠过脸颊,吹散了女孩的发丝,伴随着微风,孟昔年慢慢睁开了眼。
心头最开始闪过的是慌张,赶紧张望坐过了几个站。一转头就看见许洲盯着自己看,“啊!”
“睡醒了?”
“我觉得好像还没有。”孟昔年不确定自己到底睡没睡醒,只知道现在脑袋晕乎乎的,像是随时要爆炸似的。
“别迷糊了,到旭宏广场了,我得下车了。”
“什么?我坐过站了,完了。走吧,一起。”孟昔年没心情感叹自己的遭遇,一个劲的往对面的公交站冲。
许洲也跟着走在后面,孟昔年转过头,一脸疑惑地问:“你也坐过站了?”
许洲笑道:“对啊,难兄难弟。”
孟昔年见他笑,觉得世道不公啊。许洲一张犹如荟心雕刻的脸,活像一个文雅书生,一举一动处处散发着书卷气。
让人想到初见时,虽然有些尴尬,但站在展柜前的他,双眼涣散,忧郁惆怅。
白哲的皮肤有些少年独有的意气,一副悲情模样又让人想走进他,走进他心里,感受他的愁情,分慰他的忧伤。
许洲像是感觉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带了几分痞气:“看我看傻了。”
明明该是问句,许洲却用了陈述句的语气,孟昔年顺着驳他,扯起嘴角,小虎牙露了出来,调皮里又带了些灵动:“看你?许同学自我感觉良好吧!”
这一个月许洲都觉得她一直在躲着自己,每次想和她说句话都被她刻意地躲闪掉了。
今天的孟昔年才是真正的她,没有刻意的疏远,没有交流的怯懦,有的只是一个明动的笑容。
车也来了,孟昔年迫不及待地上车,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地。
“快上来呀!愣着干什么。”边说还边朝着人招手,不知死活地笑。
许洲还是不改往常,慢缓缓地上了车。但没找到他会继续坐在自己旁边。
内心是崩溃的,纠缠了一会,最后还是弱弱地说了一句:“旁边还有空位。”
许洲盯着她那张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言论的嘴,又往上瞥了一眼,正对上一双水朦胧的鹿眼。
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许洲要人走远些坐。
“要我去?”许洲带着略微玩意问
“不然我去?”孟昔年永远对得起自己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