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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思念是一种病

在宇宙中有这么一颗星球,它在浩瀚的星海里孤零零地旋转着自己蔚蓝的身躯。

也许这颗漂亮的蓝色星球并不觉得孤单,但至少在生活在它表面的人们看来,它是孤单的,因为人们认为拥有了他们这种高等生命存在的星球是高贵的,自然不能和其他的星球归为一类。

星球上的人们取名字的能力也让人不敢恭维,比如这么一颗蔚蓝的星球,却被人们起了个“墨玄星”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名字,至于最初是谁起的,没有人记得了,可能是因为墨玄星的人都不太爱探究过去。

吐槽归吐槽,墨玄星上的人类生活其实与我们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也用电话来远程交流,也靠各种交通工具来实现便捷的出行。如果硬要找一个不同点,只能说墨玄星上的人们都比较感性,他们总喜欢感叹在茫茫宇宙中找不到同类星球的寂寞。

“我真他喵的比墨玄星还寂寞啊,歌歌”扬声器中娘里娘气,却又格外响亮的声音使得手机的话筒都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是一个少年,至于为什么不像别的小说那样给少年冠以“清秀”、“风神俊朗”之类的形容词,很简单,因为少年真的很普通。他的眉毛不细又不粗,甚至还有些淡,鼻梁不高却又不塌,留着一头板寸,活脱脱一个标准的学生样,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回来的那种。

就在几十秒前,和父母一起坐在客厅研究自己升学问题的少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看着显示屏上那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号码,少年脑子里边飘过了自己死党“猪仙”那肥肥胖胖的身影,是了,自己的手机是前几天出了考试成绩后才买的,手机的号码自己都还没背熟,而且自己只在电脑上,用社交软件pp和死党“猪仙”交换过手机号。

“喂,朱贤,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少年和一旁的爸妈说了是同学打来的电话后便接了起来,嗓音有些低沉,明显是过变声期洗礼了的,少年不等对方说话,立马用自认为正经的语气暗示死党自己正在比较正式的场合,不要讲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也许是朱贤没听清,也许是平日里少年的声音在旁人听来本就那么低沉,电话另一端的朱贤并没有感到什么“严肃的氛围”“正经的场合”,而是自顾自地输出。

然后?然后就有了上面的那一声如杀猪般,却又夹杂着一点妖娆的问候。不得不说少年果然是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手机,甚至还没来得及进行通话音量的设置,于是乎与死党朱贤的第一通电话就是以默认的最大声音播放的,那独特的嗓音瞬间响彻客厅,颇有绕梁三日,不,应该是绕梁三年的架势。一旁还在讨论的少年的父母当然也听到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因为接电话而稍坐远了一些的少年。

“咔咔咔咔咔……“手指疯狂抽动,手机扬声器传出的声音快速降低,直接到了最小音量,但脸庞微微发红发烫的少年还在狂点,似乎能通过点击音量键直接掐死对面那头”猪仙“。

“笙歌,这是?”母亲华春萍有些怪异地看着正在迅速关小音量的少年“这是朱贤吗?”同窗三年,朱贤作为少年的死党,自然是来家里做客过的,所以华春萍对朱贤的嗓音有些印象,不过像今天这般妖娆的还是第一次听闻。

少年低着头狂点,完全不敢抬头看母亲,至于父亲叶双,少年根本没有看的欲望,用屁股猜都能知道叶双此刻一定是一副憋笑快憋出内伤的样子。

电话那头,隐约听到华春萍的声音的朱贤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奥奥,叶笙歌同学,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找你倾诉!”

“倾诉个头啊!”少年,也就是朱贤口中的叶笙歌已经一溜烟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并关上了房门,并且在关上门的前一刻叶笙歌余光一扫,发现父亲叶双果然已经憋笑憋的满脸涨红了,这让叶笙歌越发羞愤。

“嘿嘿,别生气嘛歌歌,我这不是来告诉你杨……杨……”朱贤闻言,声音立马又变得贱贱的,特别是在最后,叶笙歌觉得那副欲言又止、吊人胃口的丑恶嘴脸甚至都能透过手机屏幕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不过,朱贤这次还真的掐准了叶笙歌的命脉。

叶笙歌基本上已经确定朱贤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了,但是他还是再问了一遍:“是杨悦儿的消息?”

“那必然呢,啥消息我能这么激动地打电话来通知您老呢?”朱贤嘿嘿一笑,也不再卖关子,“我帮你去问了,杨悦儿的分数啊,和你差不多,比你低了三分,刚好也能上二中,哥们儿就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还得靠你自己。”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朱贤口中的二中,就是他和叶笙歌所在的“九十九区”排名第二的高中。墨玄星上的区域划分十分简单,并且秉持着优胜劣汰的原则,将整颗星球的陆地部分划分成了面积基本相同的一百二十二个区域,而后依次编号。每五年的年末,会举行一次全星球级别的区域比较,并按照区域的综合成绩高低重新进行编号,编号越靠前的区域,能调用的物资就越多,拥有的资源就越丰厚。叶笙歌所在的“九十九区”,在墨玄星上只能算是排名靠后的一个区域。

当然,抛开这些不谈,叶笙歌考上的二中在“九十九区”中排第二名的高中,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更让叶笙歌兴奋的是,自己曾经的暗恋对象杨悦儿竟然和自己分数也相差不多,通过朱贤父亲的关系,叶笙歌提前知晓了二中的录取分数线,所以叶笙歌笃定杨悦儿也能一起进入二中。

晃荡着脑袋,双手攥成拳头举到胸前,哼着不知道是什么调调的曲子,叶笙歌现在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如果不是父母都在客厅,甚至想要狂吼几声来表示心中的激动。

“奈斯奈斯奈斯!”叶笙歌低喝着,而后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打开了手机上最常用的社交软件pp,并打开了一个头像是一个前五十区的女演员的聊天框,思量再三后打上了一句话:你考的咋样啊?后面还加了一个笑脸的小表情。

手指刚要点击发送,又突然收了回来,叶笙歌想着,把已经打好的话给删除了。朱贤和自己是死党是全班都知道的事情,而朱贤去问了杨悦儿的成绩,明白人都知道其实是自己想要问的,所以自己何必再假装不知道多此一举呢。于是,叶笙歌重新打上一句话:在二中也请多多指教,杨同学(笑脸)。再次看了几遍确定没有打错任何一个字,叶笙歌点击了发送。

陷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或许都是这样,在喜欢的人面前谨小慎微。

消息刚发送出去,手机还没来得及收起,便突然嗡嗡震动了两下,叶笙歌惊喜地点亮屏幕,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猪仙”这两个字,叶笙歌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点开聊天框。

猪仙:咋样,高中都能同个学校了,这是多大的缘分了!还不考虑考虑表白吗!

叶落知秋:欣赏!欣赏!(等我再做做准备)

猪仙:行吧,哦对了,记得和阿姨解释一下,挽回一下我风流倜傥的形象。

叶落知秋:还风流倜傥,以后我妈能觉得你是个正常人就不错了。

……

就这样二人在pp上东拉西扯,朱贤在幻想着进入高中后自己的桃色生活,而叶笙歌则是幻想着自己和女神的将来。

一边聊着,叶笙歌慢慢打开房间门走了出来,同时,手机又嗡嗡地震动了两下,想必是朱贤又发了些什么消息。叶笙歌没有看手机,走到了还在客厅的母亲华春萍的身旁:“妈,刚刚是朱贤打电话来叫我出去玩呢,考试考完了怪无聊的。”

华春萍其实已经在叶双的提醒下反应了过来,大家都是学生时代过来的,华春萍自己也不是老古董,能明白考完这样一场重要考试后心情的激动,那样的声音自然也能够理解。“行,那你吃完晚饭出去玩会儿吧,记得注意安全,让朱贤也注意点,别激动过了头。”华春萍笑着说道,虽然她是一个开明的家长,并不强求叶笙歌成绩优异,但是儿子考上二中还是让她感到非常的开心。

“好嘞,谢谢妈!”叶笙歌闻言,笑着坐下,看着母亲起身准备去烧饭,同时打开了手机,突然整个人愣住了。

杨悦儿:我可能不去二中了,我……我爸给我安排去了五十区的学校。

一股酸涩劲儿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量大,且绵绵不绝,片刻就遍布全身。原来自己总是幻想的将来只不过是一个泡沫,甚至不需要外力干扰,泡沫就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破裂。原来只有自己会在乎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

叶落知秋:好羡慕啊!五十区大城市,可惜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笑)。

打上了这样一句话后,叶笙歌关掉了手机,呆呆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本来此刻他的闹钟就是一片空白。

有的人其实很倒霉,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思念是一种病~”还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叶双看着放下手机的叶笙歌,突然哼起了一首老歌,叶笙歌记得小时候自己听父亲唱过,自己还很调皮地接问道:“是什么病啊?”

“神经病~”叶双这么唱着,小时候叶笙歌问过为什么是神经病,叶双笑着回答说,所有思念久了却见不到对方的人,只怕最后会都落得精神恍惚的下场吧。

小时候叶笙歌不懂,只觉得很好笑,说:“那我以后绝对不要去思念谁!”

但是现在,杨悦儿要去五十区,除了思念,自己还能做什么呢?在墨玄星,不同区之间界限非常严格,除非靠前的区域主动接纳,不然任何人都不得跨区行动,否则将会被处以扰乱社会安定的罪行。这也很好理解,如果可以随意跨区行动,谁会愿意留在排名靠后的区域生活呢?而那些靠前的区域只怕早就人满为患了。

叶笙歌忽然觉得有句话说的非常有哲理,初识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叶双拍了拍叶笙歌的肩膀,笑着说道:“最近碰到什么问题记得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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