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子!金厉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大刀,顺手摸了摸面上的泪水,狠狠地问道:“就是你杀了梁恒他们?”
女子并不作答,而是轻飘飘的起身,随意的几个动作,金厉便感觉自己身边有躯体倒地的声响。心中再清楚不过这个女子刚刚的一瞬间干了些什么,却又不敢轻举妄动,金厉第一次感觉这么绝望。
回想起三年前被那个黑衣锦袍的男子打败时,心中也有那样一种恐惧一般的敬畏,而如今为那个男子守卫天门阵已经三年了,没想到又碰到了武艺如此深不可测的人,并且是个女子。
眨了眨泪水充盈的双眼,金厉模模糊糊的看到女子的面孔。
很美,并非美艳,却空灵如谪仙,如果不是因为她手中紧握的仍旧滴着鲜血的怪异丝线,自己绝对想不到她会是暗杀者。
“再见。”女子面无表情的动了手,金厉没有一点抵抗的机会。
掏出洁白的丝绢拭净牵络丝上的血迹,朔月深吸一口气,转身欲走。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听见这个声音,朔月浑身一震,仿佛听见了地狱传来的声响。
三年了,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忘记的声音,也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声音。
低沉而有磁性,淡然而又冰冷。
朔月双拳紧握,努力的控制着心中翻涌的情绪。
果然还是被遇见了,早就料到会被他发觉,没想到被他逮个正着。悄悄的拉出已经收回的牵络丝,朔月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来,直面那张仍旧完美的让人心动又让人心碎的面孔。
“泷景澜。”拼命压抑着起伏不定的情绪,听起来竟然冷的像一块冰,就像他惯用的那种口吻。
“我记得我曾说过,不要再用这幅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泷景澜缓缓的靠近朔月,只手挑起朔月细嫩的下颚,仿佛是端详又像是在威胁,眸中浮现出危险的光,“看来上次放你走是个错误。”
朔月轻轻挣开泷景澜那双轻浮的手,挑衅般的迎上他的目光,“怎么,后悔没有杀了我?”
泷景澜心中微微一动,细细的观察这个三年未见的女子。
变了,真的变了许多,眸子依然清冽如泉水没有一丝杂质,却多了些什么,让她身上多了些沉重感,面上的情绪少了很多,不,不是少了很多,是几乎没有了,这就像,自己。那张朔月的面孔依旧让人无法平静,而如今的她,也同曾经的朔月越来越像。
“我泷景澜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泷景澜微微颔首,双手背向身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像黑暗中狩猎的黑豹子般危险,“可是你如今杀我门下五个重要守卫,你说我还该不该手下留情?”
朔月握紧了牵络丝的接口,暗暗最好了准备。
心依然在控制不住的颤抖,身体却没有一丝的异样,依旧是清冽的眼神,依旧是翩然白衣如雪。朔月心头苦笑,这三年地狱般的生活,果然不是白过的,心理素质倒是越来越好了。
泷景澜轻轻拍了拍掌,几个黑衣人瞬间闪过,将朔月团团包围起来,“我倒要看看,杀我十二都天门阵五大守卫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望着眼前纤瘦的女子被几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包围的境况,泷景澜的面上冷冷的没有一丝情绪。
朔月狠狠的瞪了泷景澜一眼,瞬间先发制人,牵络丝随身体的动作瞬间甩出,竟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动如一条小蛇穿梭在黑衣人的要害部位,瞬间便重伤好几个黑衣男子。
泷景澜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静静观看,眸间有若隐若现的精光闪现。
过了不久,几个黑衣男子全部倒在血泊中,脖颈间都有一缕细而深的伤口,都是朔月手中的牵络丝所为。
“好!很好。”泷景澜又拍了拍手掌,这一回没有任何黑衣人出现,只是见他毫不犹豫的拔出手中的长剑,直指朔月的眼睛。
朔月微微的喘着气,滴血的牵络丝软软的垂在地上,染红了一小片土地。
他要亲手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