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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南国?情到深处只剩恨

奈羽一路进皇宫来,越发的感到不对劲,只是奈何已经来了,退不得,也只能希望见招拆招了。

此时大殿上,身着金色长袍的久擎安静的站在龙椅前,登基大典将要开始,到时候,将是天地见证他的登基。

而他在等一个人。

终于,有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她站在大殿门口,眼神掩饰不住的好奇,那双比星辰璀璨的眸子让人沉迷,风很大,站在风中的她像极了一只火红色的蝶,耀眼得让人想要折断蝶翼强行留下她。

久擎微微一笑,扬了扬手,内侍立即了解,大步走了出来。

“……封南国太子殿下久擎为皇,今日正式登基……同时迎娶太子妃奈落为后……钦此。”

现场很静,只听得到那个内侍的声音,然而,奈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有些模糊,只听到了几句话,而那几句话让她愣在了原地。

半响,她勉强的笑:“殿下,你开玩笑的吧?封我为后?可是你知道的,我——”

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林纾从大臣的队列中站了出来,表情冷静,可是那眉眼带着恳求,让奈羽觉得心慌。

他,他想要说些什么。

“奈落小姐,我记得,我们曾经立过天地契约,你须成为殿下的太子妃。如今,太子登基,封你为后自然而然。所以,还望你不要推辞。”

一字一词,仿佛再正确不过。可是,那太子妃不是名义上的吗?奈羽感觉到自己走进了一个陷阱:“林纾大人,可是,那只是约定,也就是说,如今殿下已经登基,我已经不需要再嫁给殿下才是。”

“错,奈落小姐了解错了。如今,天地契约就是这么规定的,若是违反,除非契约中的一方死亡,不然……”林纾猛地停顿了下来。

然而,这就已经足够奈羽明白了。只是,她可不相信,林纾敢私自下决定。这,估计久擎也是默认的。只是为什么,他不是说不会阻止她的吗,为什么要半途违反誓言呢?

奈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不觉后退了几步,黛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久擎依旧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大臣们都看着她,妃子们都看着她,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我……”奈羽咬了咬唇,努力的想着方法,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合理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但是,很出乎意料的,没有,上次天地契约,为了表示诚意,她在那张纸上写的偏偏是自己的真名字,所以……居然一点空子都没得钻。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爱久擎,她从头到尾只是把他当成了普通朋友,她喜欢的是暗隐,她不想要嫁给久擎,她不想要……“不要逼我。”奈羽猛地蹲了下来,双手抱着头,红唇呓语,有些无措。

然而这大殿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风静并不在现场,在场的居然只有大臣和别的妃子。久擎……更是不可能帮。

“你知道我会恨你。久擎,别逼我。”突然,她感觉到一阵阵的怨恨,微微仰头,便是恨恨的看着那个站在高台上的男子。他果真不再是当初那个疼她宠她的人了,以前的他爱她不会伤害她,如今的他为了爱决定伤害她。他在逼她!

“落落,答应吧,我会好好对你的。”他是自私的。久擎的唇角勾起一个貌似很开心的笑容,是的,他得逞了,她已经无措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只是更痛呢?没有意料之中的兴奋呵。

“我不要!”奈羽猛地跳了起来,突然向林纾跑了过去,有人想要阻止,却阻止不住,奈羽的速度太快了,转眼就到了他的眼前。

她揪住他的衣服:“你算计我!嗤,真是好笑,姜不愧是老的辣,当初只是一个防止彼此背叛彼此的契约,你居然还能够顺便算计我。你可真是一个好臣子啊,能为你效命的皇上得到任何东西,混蛋……”

女子的声音一声一声,既是质问,又是怨恨。他看见她眼中的忧伤,很是明亮很是刺眼。

可是,这注定是一场不会有好结局的故事。

林纾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猛地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噗”的吐出了很多的血,血迹斑斑,让人心寒。

奈羽愣在了原地,她的手依旧揪着他的衣服,她的那身火红色衣裙此时更是血红得惊人。现场一阵寂静,诡异的寂静。久擎满眼不可置信,他的眼中只看见女子眼中的惊慌失措,还有那道将他带大的恩师的跌跌撞撞的身影。

错,奈落小姐了解错了。如今,天地契约就是这么规定的,若是违反,除非契约中的一方死亡,不然……

若是违反,除非契约中的一方死亡。。。

林纾先前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响彻耳畔,他再看不见女子的泪水,他看到的,只有那道跌跌撞撞的身影。

空白的大脑瞬间涌进了很多的东西,乱成一团。他失控的冲了下去,在乱成一团的大殿中牢牢接住那道跌跌撞撞可能在醒不来的身影,然后,猛地推开了那个娇小的身影:“他都这个样子了,你还不肯罢休吧,放开!”

放开!

放开!

空阔的大殿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他的愤怒、心酸、怨恨也在这个时候齐齐涨潮,暗黑的情绪将他完全淹没,他的心中只有恨。

低头探了探林纾的鼻息,又看了一下那青色的面庞,久擎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她果然残忍。绝魂散,世间最毒的毒药,然而最关键的一点是,这种毒药,正是他所创,除了他,只有她有。

通过气息让人中毒。只是,他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她不爱他,不爱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伤害别人,若是没有林纾,那么她要杀的是不是就是他了?……久擎缓缓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内心撕裂的痛楚,眼眶一酸,似乎有什么落了下来。

“殿下,别……别怪,不是……不是她……不…恨,放……她,走,走吧。”林纾咳嗽了几声,血珠湿了衣衫,可是他依旧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久擎却是感觉到恨意更深,正要辩解些什么,却是感觉到怀中那人的气息渐渐的虚弱下去,皮肤在那瞬间冰冷无比。

无人看见,奈羽眼中的眼泪,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明明她就没有做什么,为什么林纾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然而更让她心寒的是久擎那眼神,恨意,满是恨意,可是,对上她的眼神,他只是愤怒的大吼:“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她感觉到了杀气,来自久擎的。纵然转瞬即逝,可是那一刻,她知道久擎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她想要开口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是被人拉住,仰头,是陆陵的身影。他的眼眸里满是心疼:我会帮你解释的,现在他情绪失控,是铁定不会信你的,凉歌,先回去,好吗?

奈羽摇头,一遍一遍的摇头,但是还是被硬扯着拉出去了。她的脑海中一次有一次重复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可怕得让她感到恐惧。

阴谋,她又陷进了什么阴谋,为什么……脚下一软,又是软软的摔了下去,只是这次,奈羽很快就爬了起来,她的眼眸不复清明,只有心痛,只有不解,只有迷惘,只有恐惧,只有逃避。

逃,只要逃开便不会再记得了,便不会有那么多迷惘了。

她猛地甩开了束缚着她双手的侍从,脸颊有冰凉的液体落下,她发了疯似的向着宫门跑去,心中只是重复着一句认知——离开,离开,离开这里!她不要呆在这鬼地方了,她没有杀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几乎是无意识的跑了出去,泪痕满面,消息还未传出来,因此当她哭着跑在国都大街上的时候,迎来的只有人们奇怪的目光,而她拼尽全力跑着,眼神失魂落魄,已经没有了焦距。空洞,只剩下空洞。

从初遇到熟识到分别,到重遇再到如今这狼狈不堪的局面。回忆一次次的卷潮而来,却是无法拍打去哪个脚印,那伤疤深至骨子血液,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她怕的,她怀念的,是什么,她已经不清楚。

奔跑,只有奔跑,只知道奔跑。泪水一串一串滑落,仿佛一辈子都落不完。

她想,可能不是从来没在意,而是回忆太过美好所以忘怀不得。不然,也就不会不惜和暗隐闹别扭也要坚持帮忙了。只是不想,一切到最后居然是以这样可笑的方式结尾。

阿倾,久擎。视线中突兀的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那宅子面前,跟以往一样,似乎从来不曾放弃过。

奈羽的脚步突然一滑,很是狼狈的摔进了灰尘里,她颤抖着伸出双手,眼神里无助到了极点,哭腔让人心疼:

——暗隐,帮帮我。暗隐,我怕,暗隐……

她什么也不清楚,只知道企盼的看着那个人,一次次的重复着那个名字,直到那人低下身子,很轻柔的将她揽进了怀里。他怀中的气息温暖熟悉得让她泪流更欢。

“我在。”在,一直都在。他看见怀中那人的狼狈,属于她独有的坚强此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脆弱,只有无助。他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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