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长老会的突然插手让奈羽有些措手不及,恶魔军团和尉迟的人一夜未眠,皆是为了追查这批人,可是真不愧是长老会的人,不但实力强大,而且那群人似乎并不想跟他们对上,因此只是昙花一现般的,他们很快消失得干干净净。唯一让奈羽感到庆幸的是,第二日南国皇宫太子登基大典那群人没有来胡闹,不过,皇后和大皇子久禄却是被救走了。
奈羽也是在这个时候才隐约感觉到了花都可能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太平。尉迟的说法是,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是附身在一个名唤凤迟的人身上,在那之前凤迟只是个小小的骑士,而且似乎胆子很小,但是灵魂变成尉迟后,便被尉迟改名为尉迟,紧接着尉迟疯狂的吸收着这个世界的知识,包括练武,然后杀了以前的骑士队队长自己当上了头头,不过即使创建了自己的势力,可是那个长老会一直是让人提防的,因为据说,尉迟所杀的那个队长就是长老会的人,而他当上了队长长老会居然一点反对都没有。
这实在是太神秘了。尉迟对于长老会也没有多深的了解,唯一清楚的,便是这些人都是老成精的变态,不但实力深不可测,而且手下都有一大群实力同样可怕的死士。整个花都,虽然表面上是圣女跟骑士队为统领,然实际上牵制着骑士队的却是长老会。
奈羽更加坚定了自己必须增强实力的决心,目前,她的实力虽然不错,可是比起尉迟可就差远了,而尉迟又说长老会的人很强大,所以若是她不快点强大起来,以后去寻身世估计还没摸出点眉目就被长老会的人给送去见阎王了。
不过,目前她所要做的,却是去皇宫,也不知道久擎是怎么了,今日是他的登基大典,照例说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无需再进去了,怎么……虽然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就权当是最后一次见面吧!想到这里,奈羽吩咐外边的人说:“让那些人等一会,我先换件衣服。”
然而此时的皇宫,也并不太平。书房,南皇坐在大堆奏折的后面,满脸疲倦,他的身边站着林纾,而唯一背对着他们两个的人,久擎,却是满脸决绝和冷漠。
“擎儿,你知道,父皇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但是……”久擎始终面无表情,“现在皇室又不只有我一个皇子,当初回来时为你们所逼,如今我也算是帮你处理了麻烦,你应该换我自由了。”
“自由?难不曾做皇上就不自由了吗?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整个国家都是你所有。还是说,从回来开始你就没有打算留下过?”南皇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满脸都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擎儿不领情,他明明知道自己只想要把皇位传给他!
然而,可以得到想要的?
久擎冷冷一笑,讥讽之意毫不掩饰:“父皇,是的,在你看来,我继承皇位才是最好的。可是,我是可以得到很多,却偏偏得不到落落。那么,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义?!”
南皇一下子愣住了。半响,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全部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落落?果然,又是为了感情啊!可是,关键是……“你难道看不出她并不爱你吗?不然也不会那么决绝的离开,然后逼迫你抛下皇位跟她走!”
“她没有逼迫我。”这句话久擎说的尤为坚定,“从来就没有。只是我本身不喜欢当皇上,我只想陪着她。”
“你……唉~”南皇最终无奈的摇头,“罢了,父皇说不过你。林纾,你来吧!”语罢他起身,身形已经不再跟以前那么高大挺拔,而是隐约带着掩饰不住的沧桑之感,擦肩而过时,久擎衣袖下的手无声无息的握紧了,眼神复杂无比。
其实,说恨,又哪来的恨呢?他只是怨,怨父皇对母妃的误解还有对他当初的无视。又何尝说没有想过接受父皇凝聚了全部爱意的皇位,只是,阴差阳错,命运中出现了一个奈落,就注定轨道偏离。
所以,父皇,对不起。
待看着那苍老的身影迈出书房门口,一步一步远离了视线,久擎僵硬的表情才慢慢松懈了下来。转身,他看着唯一还站在暗处的那个精明的人。林纾也已经老了,记得当初四岁惊鸿一见时此人正年少轻狂,再见时此人心狠,执意带他回来,然后辅助他,培养他,如同恩师一般。然,如今他也老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久擎的声音里带着寂寥:“你,想要跟我谈什么条件?”
是的,条件。本来他是决计不会留在皇宫、而应该在昨晚就直接离开不拖泥带水的,只是,那个时候,面前这个人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 “殿下,留下来。然后,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想要的。他想要的,只有落落。所以,莫名其妙的,他就留了下来。
林纾顿了顿,看着面前这个俊挺的少年。这个孩子,他是看着长大的,久擎骨子里的决绝与倔强他又何尝不清楚。然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才会决定帮他。只是不知道这个忙是让久擎沦陷更深堕入魔道,还是直截了当的忘怀。
这是他唯一看不见算不清的卦。同样身为右相家的人,只是当初他生母身份卑微因而他被逐出右相府,所以世人并不知原来右相府还应该有个少爷。呵,多可笑,当初他协助皇上的意思是准备除去右相府作为报复,可是当皇上告诉他皇室祖先规矩时,他默然放弃,之后却是任劳任怨的继续留下来,然后协助皇上的爱子久擎。
右相府,谪系血脉,向来有着预言未来的能力,只是,一人一生只能预言两次。而他一次性的,两次都用在了久擎的身上。包括算出他还活在东国,于是帮助皇上去寻回来。包括算出一个叫做奈落的女子将会让久擎抛下皇位,不过代价是南国陷入动荡被花都长老会控制。第二卦,让他惊慌不已。骨子里的忠诚让他觉得奈落必除,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奈落死了久擎更不可能原谅南皇,所以他选择牺牲那个叫做奈落的女子的幸福,用自己的生命让那个女子留下来,只是,他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或许是奈落拒绝然后久擎由爱生恨堕入魔道。或许是奈落被迫留下郁郁寡欢一生。
两次卦,可惜的是他没有再算卦的机会了。望了一下外边的天空,呵,估计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两次卦一旦算完,那么他的性命也就活不了多久了。
久久,林纾道:“我曾经和奈落立过天地契约,若是没出差错,她必须留下来陪你一生,也就是说,你可以封她为后。当然,你得到她的条件是留下来做皇上。反之,若是你不留下来利用这个机会,那么可能你一辈子只能够做她的跟班,不但得看着她跟别人相爱,而且陛下也会因为你的离开而死。前者和后者孰轻孰重,殿下请考虑吧!”
沉默,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
林纾所说的,久擎何尝不明白。他知道落落并不爱他,所以即使抛下皇位跟着她也只是个跟班的身份,而且还会辜负了父皇的好心。但是,留下来的话,他可以得到……他所要的,落落。代价是失去自由,同时,让落落一辈子郁郁寡欢。
留,还是不留。
想起东国学院的那段日子,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笑得开怀,紧紧怀中雪狐,眉眼飞扬,嚣张而轻狂,像极了一束黑暗中太过难得的阳光,投进了他的世界。他想看着她,他想陪着她,他想每日醒来身边有着酣睡的她。放她离开,他不舍得。
落落,对不起。请允许我自私一次。一次,就好。即使,现在的你并不爱我。
林纾说的没错,他的骨子里太过决绝倔强了。
“可以。告诉我,怎么做?”
“现在去换衣服,然后去大殿参加登基大典。奈落我已经让人去接了,一会你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封后就行。其余的,交给我。”
“好。那么,我走了。”手有些颤抖,久擎紧了紧拳头,几步走出了书房,那身影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可惜,只有林纾明白。
黑暗中的林纾叹了口气,扬了扬手,很快就有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那个人有着刚毅的面庞,嘴角带着很开朗的笑意。
“林纾大人,有什么事吗?”
“熟悉影卫的事情了吧?今后,殿下就交给你了。切记,若是留不住那个奈落,记得跟殿下澄清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让他忘记吧,千万不要恨任何人。懂了吗?”
“懂了。”那个身影扬了扬唇角,只是奈何林纾精明,也没料到今后的一切会变得天翻地覆,而且,真的只因为恨。
阳光明媚,可是阳光下的皇宫却并不是每一处都是温暖的。某个荒落的宫殿里,衣着艳丽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根木签,笑得灿烂:果然,只要那个人死了,一切便不会再有什么阻碍了。居然她得不到他的爱,那么奈落也没有资格。
“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低头时,女子的眉眼隐隐可见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