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素连忙站起身,快步走到夏煊月面前,一把拉住夏煊月的衣袖阻止他正欲离开的脚步,不知为何眼角升起一丝瘴气,心像是被一把钝钝的刀慢慢的割着,她痛的无法呼吸,这疼痛是来自于这具身体么!她差点忘记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曾与夏煊月深深的相爱。
“你……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诬陷?何来诬陷?我只是说出实情,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夏煊月冷笑一声,用眼角瞅了一眼行素,行素身体微微向后一退,两只手依旧是死握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嘴里轻念着为什么。
行素的心莫名的痛,看着落井下石的夏煊月已经痛到了无法呼吸,努力吞下一口唾液用眼角扫了一眼行丞相,乞求能得到一些安慰,可他依旧坐着不动,苍老的脸上没有表情,似乎是在看一出闹剧,行颜坐在凳子上假意哭涕,嘴角掠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下人们交换着眼神,有人欢喜有人忧,他们更多的是想关注这件事情会如何发展。
“爹……”
“行了,家法你应该很清楚吧,偷窃者逐出家门。行素啊,打小你就觉得爹偏心不疼爱你,可是爹自视对你不薄,你怎么……”行丞相见者人证物证确凿,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信行素做出了糊涂事,他简直是失望透顶,行家的门风都被这个小偷女儿给败坏了!“你要什么爹没给你?你为何要偷珠链?你真让爹失望,你小的时候就不应该把你托付给岚姨,应该给你找个好老师!”
“爹……”行素松开了夏煊月的衣袖,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还好有韩笑在身后扶住了她,“爹,你要相信我……”
虽说行素不能确定这链子到底是不是“自己”让夏煊月去偷,但是她总觉得这个夏煊月很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行素依旧有些不死心想坐着最后的脚边,毕竟眼前的行老爷是她在这个时代亲人,似乎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依赖,这种依赖无法寄托在别人身上。
行老爷摆摆手,他有些倦了,实在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瞥了韩笑一眼,他的脸黑到发亮,紧紧的绷着一言不发的神态让人有些畏惧,行素立在厅中显得有些突兀,一脸惆怅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可怜:“行了,以后你就不是我们行家的人了!以后的路,你自己看的办吧!”
这一句话无疑是要和行素划清界限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了他们行家与行素的关系到此结束!这等家务事韩笑也无法插手,毕竟是行素做错了事,他站起身离开了大厅,夏煊月扫了一眼行素嗤笑了一声,随着韩笑一同离开。大厅中只留下了行家上下。
行颜收起了刚才可怜兮兮的模样,坐正了身子,气焰越发的嚣张,用眼角瞅着行素下巴扬的高高的,心底的鄙夷更深了,这一次还不将她逐出行家大门,那个淡漠名利在年少时就离家出走的大姐也构不成她的威胁,从此行家还不是她独大?
“家法就是家法,我们不能因为你是行家的二小姐就没了原则,犯错也不用受罚。”行颜更是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边。行素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觉得行颜如此作为只会更加深入刻画了她祥林嫂的形象,“如果我是你啊,我就断发还恩,早些离开行家,免得给父母丢脸!”
行丞相沉默着不语看着行颜张扬跋扈的模样,心底有些不满,但也强压下怒火,继续绷着脸坐着,看着行素的眼神中多了些不舍,嘴巴突然微微张开,却没有吐出半个字,一副又言欲止的模样让行素的心底生了些猜疑,行丞相莫不是有些苦衷?还是与行颜有关?单凭这件事,面对行颜的气焰如此嚣张,大有行家管事事者的气势,行丞相却一直不言不发,岂不是太窝囊了一点?这当中难道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行家也太复杂了一些吧!二小姐是下人所生,却交给偏房姨太太养大,三小姐的地位似乎比当家的行老爷还要高些,还有一直未露面的大小姐!
“行了,行素,你就走吧!”行丞相再次挥手,表情中更多的是无奈,语气中难免的透露出一些心酸,“以后在笑王爷身边要恪守妇道,别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行素哑然失语,她成了全家的公敌,他们要联手赶走自己!
她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一个丫鬟看着行颜的眼色取来了剪刀,轻轻的将剪刀放在行素坐着的椅子边的茶几上,行素失笑,她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行丞相,看着他侧过脸有意避开了她的目光。行素懂了,拿起茶几上的剪刀,冰凉的触感竭斯底里的刺进了她的心,面对全家人的排挤,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她拿起剪刀,嗤笑一声,这一切分明都是被安排好的,若是今天能这么容易的离开,这出好戏起不是白费了策划人的心思?既然策划人让她捡去头发还恩,她不如剪去长发,只要能保的全身而退!头发……剪了还能张出的东西!
她拔下发簪,一头长发如水一般泄下,散在身后,她将长发隆起,张开剪刀对准长发,咔喳一刀长发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