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纪灵在阵前大骂,却恼起了我军一位猛将,只见他口中哇哇大叫,忿怒跃马,手舞大砍刀,直取纪灵而去。此人正是严舆。
纪灵笑道:“匹夫不知死。”举三尖两刃刀来迎。两马相交,双刀并举,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祖郎在阵后看得心急,忙从背后取出一口飞刀,觑个亲切,朝严舆面门射去。严舆与纪灵战得正酣,冷不防眼前白光一闪,来不及躲,匆忙中把手举起,挡在面前。那飞刀噗的一声,便**了严舆的手臂中,鲜血直流。
纪灵大笑道:“匹夫,纳命来。”抖擞精神,手上三尖两刃刀更加使力。严舆并不示弱,怒吼一声,单手提刀,刀刀迅猛,丝毫不比之前的差。纪灵暗惊:“这厮脑子有病啊,怎么受了伤,却反而更加凶猛?”不敢大意,忙将进攻速度放缓。我军阵前,秦狼早飞马而出,口中叫道:“二爷,你先退下疗伤,待某来会会这厮。”狼牙棒直拍纪灵。严舆血流满臂,仍是面不改色,吼道:“退什么退,我定要劈了这厮。”不肯退下。
秦狼叫道:“你昨晚赌输欠我的钱还没还呢,可不能死啊。”
严舆吼道:“他妈的我才不会那么早死,我打赌我肯定活得比你久。”
秦狼叫道:“我靠,你也太敢赌了。”冷不防纪灵一刀刺来,秦狼差点就被刺中,惊得一身冷汗,不敢再分神说话,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战纪灵。
三个人战不数合,祖郎又在阵前射出一飞刀,太史慈眼明手快,连忙搭弓引箭,一箭将飞刀撞开。随即叫道:“放冷箭贼子,某来看看你本事。”拍马出阵,直取祖郎。
祖郎身旁副将林业挺枪出阵,与太史慈交马只一合,便被刺落马下。祖郎大怒,亲自出阵,不十合,心中已怯,急忙拨马回走。太史慈赶去,祖郎回身一飞刀,却被太史慈举枪格开。慈叫道:“好贼子。”将虎头錾金枪按住,自腰间取出铁胎弓,搭上箭,望准祖郎脑袋射去。祖郎耳闻弦响,急忙缩头,哒的一声,箭矢正中盔缨根上,惊得祖郎面无人色。
那边纪灵见严舆杀得性起,又有秦狼相助,不想硬拼。于是荡开阵脚,倒拖三尖两刃刀,飞马回走。我于阵中见状,急忙挥军掩杀。左边徐盛,右边董袭,包抄而去。我自与潘武、鲍出统领中军,正面冲锋。两军短兵相接,顿时喊声震天,不一刻,徐盛的丹阳兵便当先击跨了敌军的左翼,直朝城门方向包抄而去。纪灵见势不妙,即大呼撤兵。严舆吼道:“莫要走了纪灵那厮。”死死追着纪灵厮杀。
纪灵本事虽好,无奈气势不足,不敢交战,忙与祖郎领兵回撤。冲突到城门口,被徐盛追上,城头不敢放箭,于是又在城门口展开厮杀。杨弘在城头吓得手足失措,急急跑回内城,领一军往军师府而去。
纪灵在城下大叫:“此时不死战,更待何时。”一马挡在城门口,见是自家军兵便放进城去,非自家军兵便挥刀斩杀。祖郎此时已回到城头,指挥众军士朝城下射箭,一时误伤极多。然我军的攻势也被止住,纪灵全军得以退回城内。
这一战,我军死伤了数百人,却歼敌两千余人,算是先胜了一阵,于是全军回退。
严舆捂着伤臂,破口大骂不止,我忙让他往吴铭处治疗刀伤,其余众将皆齐聚于帅帐中。
我道:“眼下我军士气正盛,趁此之时,当一鼓作气,拿下秣陵。今秣陵城北门防线最为坚固,我欲亲率主力攻打。余下东、南、西三门,可分兵击之。”
太史慈当先出列道:“某愿领一千兵马,攻打一门。”
我壮其言,赞许道:“子义将军对城中路线最是清楚,今敌军南门防守薄弱,便与你三千兵马,若能抢先攻破南门,进入巷战,则为首功。”
太史慈抱拳道:“多谢主公信任,某必不负主公所望。”
我点头笑道:“甚好。”随即指着地图,命令徐盛道:“将军可领三千丹阳兵攻打东门,东门离政厅最近,将军若能打破东门,则可抢先占据住政厅。”
徐盛抱拳道:“遵命。”
我又命令道:“至于西门,防守虽不及北门强盛,亦是非常棘手。我看此一门就交给董袭将军攻打,将军不必尽力,只须佯攻,牵制住敌军,莫让他们支援东、南二面便可。”董袭领命。
虞翻道:“秣陵城高墙厚,我军士气虽盛,但若强行攻城,亦必死伤惨重。以某之见,可先使人往城中,以优厚条件劝其投降。若其不降,则将此条件写成书文,射入城中,让城中居民皆知我军之大义,如此可最大程度打击敌人士气。敌人士气低,再攻城,可事半功倍也。”
我笑道:“先生果然多谋,便依先生之见,先降敌人士气,再行攻城。”
议事完毕,太史慈、徐盛、董袭便各领了一军,前往东、南、西三门扎驻。须臾间,大军便将秣陵城围得有如铁桶一般。
纪灵、祖郎在城头见此情形,不禁叹息。祖郎道:“看来这一次,我军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纪灵喝道:“怕什么,如今城中粮食足够支用一年,且再过几日,军师便醒转过来,到时破严白虎必矣。”
祖郎微微点头道:“此言也是。”随后转头四望,纪灵道:“你瞎望个甚?”祖郎道:“杨先生怎么不在城头?”有兵士答道:“杨先生似乎朝军师住处去了。”
祖郎叫道:“不好,杨先生莫非是去叫醒军师。”
纪灵忙问:“你难道没和他说不能打扰军师一事么?”
祖郎道:“我只说军师需要静养,千万不可打扰到他,却没说毒药之事。方才战况如此紧急,杨先生恐怕是前去护卫军师也说不定。”
纪灵大叫:“若如此,军师将休矣。”急忙飞身下城头,纵马直朝青年军师府邸而去。到得府外,当先听到的便是一阵跑动之声,进府一看,本来应该是静悄悄的大院,此时却是守满了军士。纪灵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
那帮军士面面相觑,纪灵已快步冲向了青年军师的房间,一到门口,便见杨弘正坐在床头,与青年军师说着话。
纪灵迎上去,口中叫道:“军师,你总算醒了。”
青年军师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早醒了一点。”说话中气虽足,但脸上却是毫无血色。
纪灵问道:“军师,你的病?”
青年军师笑道:“天意,看来我的病是好不了了。不过还能活上两个月。”
纪灵一听此言,有如睛天霹雳,一把就将杨弘抓起,怒道:“军师之命,就是丧在你手,你……”
青年军师忙道:“纪将军,住手,杨先生也是怕我有失,故而带人前来护卫,你快住手……”边说已边大声咳嗽了起来。
此时祖郎也已赶到房内,忙上前劝阻。纪灵将杨弘放下,满脸怒色。青年军师道:“眼下严白虎将秣陵城四处围住,看来是猜到了我军人手不足,因此想要四面攻打,以使我军将士分散于四门,不能集中一点。如此他攻起城来,将有胜算得多。”
杨弘点头道:“严白虎此次带来的兵马甚多,他今日又胜了一阵,士气正盛。若是明日再来攻,如之奈何?”
纪灵冷笑道:“秣陵城墙高且厚,只要我军调度得当,却也不用怕他。”
祖郎道:“话虽如此,然此刻我军只六千人不到,若分散四门,则一门守军不足两千。且军中老少颇多,战力不足,恐怕难以久守。”说完望着青年军师,青年军师微微一笑道:“兵不在多,在于怎么用。祖将军,我上次叫你在北门筑的瓮城,怎么样了?”
祖郎道:“已按图纸筑好,但不知有何用?”
青年军师笑道:“蛇无头而不行,只要擒住严白虎,敌军则将不攻而自破。到时我军再趁机横扫江东,可也。”
纪灵、祖郎、杨弘三人闻言皆感奇怪,忙问:“严白虎那厮虽在城外,然其身旁精兵猛将甚多,要擒住他恐非易事,不知军师有何高见?”
青年军师道:“如今秋收在即,山越部族蠢蠢欲动,严白虎必然心急,欲速战速决取下秣陵,然后回兵对付山越。如此,他则必先派人前来劝降,同时在城中散布谣言,以动摇我军之军心,然后攻城。”
杨弘惊道:“军师之言甚是。城中百姓早闻严白虎仁德之名,军士对主公称帝亦颇为不满,若严白虎再加劝说,难保城中军民不乱。”
青年军师道:“严白虎若用此计,自然甚妙。然我们也可利用此计,将计就计,引严白虎入瓮城。”
杨弘忙问:“当如何将计就计?”
青年军师道:“先前与严白虎结盟,乃是杨先生你出的面,如今此计,也要杨先生再次出面方可。”随后将计策说出,纪灵、祖郎、杨弘三人听罢,皆呼好计。
毕竟青年军师之计若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