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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2

古漠然这一走,韩落心里那点儿不自在便漫了上来,他扔下苏敏一个人,确实是他不对,只是,他原本也并没有想到要弄那么久,而苏敏一声不吭直接叫来了古漠然,倒不是怨怪苏敏,而是十分介意苏敏对古漠然的这份亲昵和依赖,之前自己明明没有察觉苏敏对古漠然有情意的,怎么这会子忽然变得这么亲了?

苏敏一时也有些苦不堪言,自己明明打电话给了苏城,却没想到自家哥哥直接找来了古漠然,这会子她还没办法跟韩落说,古漠然不是她叫来的,加上古漠然这么大度地一走,更加叫她没法解释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又苦于无法说破。

终于难得找到一个可以打破尴尬的话题,韩落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定定看着苏敏道:“今天我没顾虑周全,刚才……有人说王岳明的人跟来了,我刚特意出去将人引开了,花了些时间,只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也许不是王岳明的人。”

一听韩落这样解释,方才被遗落的心中那一丁点不愉快瞬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那你目前有怀疑的对象吗?”苏敏问。

韩落摇摇头,“不知道,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说是这样说,但韩落心底还是有一个怀疑对象的——苏城,但是他此刻,断然是不能跟苏敏说的。

“小敏,你现在想回家吗?”韩落靠近苏敏,体贴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古漠然方才孤绝离去的背影再度浮现在苏敏脑海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的意味,竟然让苏敏觉得心里有些愧疚。

“恩,回去吧,好晚了。”经过这么一圈折腾,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破坏了原本出来的兴致。

韩落也没有说什么,伸手轻轻抱了抱苏敏淡淡说了一声:“抱歉。”

苏敏笑笑摇摇头,“没关系的。”

“小敏,我可以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吗?”在走进车子以前,韩落忽然郑重地看着苏敏问道。

其实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苏敏还是有一丝丝犹豫的,因为之前韩落那个变没变的问题,都让她心里激起不小的波澜,只不过,现下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恩,你问吧。”

韩落缓缓伸出手来,握住了苏敏的手,道:“小敏,如果,这一次古漠然选的人是你,你会不会……答应和他约会?”

“古漠然?”苏敏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他上头不是还有他妈吗?阿落,你别扯了,怎么可能。”

苏敏极力逃避这个话题,她心里也曾经猜想过这种可能,只不过最后终究被自己以为的现实否定了,所以,关于一个假设的问题,她现在也是带着鸵鸟心里,干脆不去想,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听见苏敏这番评价,韩落淡淡笑开来了,“小敏,你错了,你不了解古漠然。”

“啊?”被韩落这么一说,原本鸵鸟心态的苏敏一下子心脏都快卡到嗓子眼。

韩落的手紧紧握住了苏敏的手,“他是一个一直很尊重自己心思的人,尤其是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听家里摆布的。”

“哦。”苏敏垂了眼眸,没有说话。

没有问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韩落也不想强迫她,伸出另一只手抚了抚苏敏的额头,就在苏敏诧异之时,一俯身轻轻吻了上去。

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轻轻扫过一般,韩落的唇,温暖而柔软,吻,细腻而温馨。

像是一丝细雨落在了湖里,激起了极小极小的涟漪,却美得叫人心旷神怡。

与第一次亲吻的那种霸道与凌冽完全不同,这一次是体贴的,温柔的,细腻的,叫人……心动不已的。

一时间,苏敏只觉得三魂六魄都飞散开来,飘飘摇摇的,都不知今夕何夕了。

“小敏,我送你回家吧。”韩落的笑,依旧是那么温柔优雅,只是隐隐的,有一些东西不同了。

时间一晃,周末便到了。苏敏其实心下有些忐忑,而心里那些细密的,小得连自己也看不见的小情绪,却隐隐藏着许多期待,至于期待什么,连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古漠然开着车来接她的时候,她还魂不守舍地在痴愣着什么,叫苏城好一阵笑话来着。

其实面对苏城,古漠然心里并没有多大抵触,反而是一种男人对男人的敬重。苏城对古漠然,却多半是存了挑剔的心思,或者换一种方法说,苏城也有那么点儿嫁女儿的意思,只不过苏敏是自己的妹妹,虽不是女儿,却也是极亲的,无论是谁上前来,都要挑剔三分的心思。

但是很显然,比起韩落,苏城对古漠然还是满意多一些。或许是因为韩落跟南宫茉的那段叫人捉摸不透的情愫。有情,或者无情,其实都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捉摸不透,似是而非,拖泥带水,藕断丝连。而韩落与南宫茉是哪一种,现下还不得而知。

当车子开在路上的时候,韩落印在眉心的那个吻,隐隐发烫起来,烫得苏敏几乎要推门跳下车,嚷嚷着要回家。几次三番,好不容易才将这番心思压了下来。

古漠然一直平静地开着车,连余光都不曾扫一下苏敏,这让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思忽然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有一股子隐隐的担忧。有时候,人也挺贱,人家喜欢你的时候,你偏生要逃,待人家不喜欢你了,心里却又惦记着。这或者叫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恰如张爱玲的红玫瑰和白玫瑰一样的道理。

想到这里,苏敏又开始责骂起自己。

她一向是一个不喜欢玩弄感情的人,对于暧昧这件事情,考虑得十分周详。也许有人是情场高手,但是她自认为不是,恰如不会耍老千的人前往不要进赌场一样,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要拎得清的,所以,她从不与人玩暧昧。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不喜欢了,便早早拒绝了,喜欢了,便也早早承认了。只是眼下的状况,却有些纠结。人家还没有跟你告白呢,你拒绝个什么劲儿啊。人家只是对你好而已,然而对你好,你也不至于这么上杆子地跑去拒绝人吧。所以,这种尴尬的境地能干嘛?答案,当然是忍着。

而我们的苏敏同学,正在这里伟大的忍着。

直到开到了目的地,古漠然才闲闲的停了车,却不知苏敏同学这边,已经山路十八弯,心思绕了几百圈了。

“团子,下车了。”

看了一眼窝在车里的苏敏,古漠然淡淡开了口。

“什么?团子?”苏敏怒不可遏地跳了起来,“你才是团子呢,你们全家都是团子!”

看着苏敏气得脸涨得红红的,十分可爱,古漠然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你一个人窝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不是团子是什么?”

“我在想事情,想事情!你懂不懂啊。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一天到晚动来动去的,有什么好的。”苏敏气哼哼地回嘴道。

貌似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免不了要吵架,这都快成为万有定律了。连苏敏自己都觉得头疼,什么时候能和他好好相处呢?

古漠然笑笑,也不争辩,只是极好脾气地说:“每个人都叫你小敏,或者苏敏,我不想和你太生分,却又不想和别人叫的一样,我以后叫你团子好不好?”

“不好!”尽管某人深情款款的表白,还是在苏大小姐这里吃了闭门羹。看见古漠然的眼眸黯了一下,一脸的失落神色,苏敏心底角落里那点母性光辉又发挥起了作用,“那……你叫我敏敏吧,我家里人都这样叫的。”

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古漠然笑眯眯地牵过苏敏的手,“敏敏。”

“古漠然,你有什么小名吗?”说起名字,苏敏突发奇想,冒着好奇害死猫的风险,大胆提问。

古漠然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犹豫说道:“果果……”

“哈哈哈哈……”这名字一出,差点没个苏敏笑岔气,“你?果果?哈哈哈……”

古漠然脸色明显阴了半截,握着苏敏的手也越捏越紧。

“痛死了!”苏敏嘟着嘴不满看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取个这么萌的名字啊。”

古漠然仰头望天,一脸无奈。

“那时候孩子小,念名字念不清楚,古字总是容易念成果字,久了,也不晓得怎么的,大家就管我叫果果了。不过,也不常叫的,因为我爸妈几乎不在我身边,就我姐姐这么叫过一段时间吧,等后来知道念了,也就没这么叫过了。”

“哦。”苏敏点点头,只不过看见古漠然的神色有些黯然,心知可能是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心里也泛出一丝愧疚来。

“敏敏,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和你哥哥苏城之间的事情。”并没有一味的纠缠在名字这个问题上,古漠然十分迅速地直奔主题。

那一瞬间,苏敏是有些怔忪的。原本以为古漠然是想在校草节公布结果之前,向她表白的。她一向是一个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做事干净利索些,心里也是打算借此机会好好和他说清楚,免得以后平白误会伤心。只是不想,这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问的竟然是她的哥哥——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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