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悭头,你怎么到这来了,去去去,赶紧走,这可不是咱黑虎堂,在那里到处蹭点摸点便宜,没人屑于搭理你。我给你说这里可不一样,这家主人是实打实的高人,连堂主都要恭恭敬敬的,生怕惹得人家不快,你跑到这里来,要是惹得了人家主人,怕是堂主在乎你,也要罚你!”
大殿外,谭罡特意留了几个帮众护院,这几个汉子尽是膀大腰圆,力量颇大的桀骜之辈,领头的小头目叫做李一,这会儿正兢兢业业的守在大殿外,却看见平时跟在堂主身侧,总是爱贪些小便宜的古怪老头子竟然跑到这里来,连忙呵斥,生怕他的出现会使得秦烈不快。
“是啊,老悭头,你赶紧走吧,不然还真有你好看的,我给你说这家主人可真不是简单人物,那是叫做一个杀人不眨眼,那天我们几个打扫后面的练武场,你不知道,十好几个人还有二堂主在内,都死的那个凄惨啊,我都瘆得慌,我劝你啊,赶紧走吧,要不然让人家给杀了,随便找个点扔了,咱们可帮不了你,就算是堂主也一点法都没有!”
“哼,狗眼看人低,我就不能来啦,告诉你们,是这家主人特意请我来的,不然我老人家怎么可能来,你们赶紧让开,不然耽搁了我老人家的时间,你们担待不起!”
被叫做老悭头的赫然是秦烈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神神叨叨的邋遢老头子,他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李一,径直走进了大殿,只留下七个壮汉一阵诧异,良久才反应过来。
“唉,头啊,你怎么放他进去了,到时候这家高人要是怪罪咱们怎么办,这该死的老头平时净爱占些便宜,要不是堂主护着,他那把老骨头早不知让谁给拆了!”
目视老者走进大殿,一个汉子恨恨的嘟囔道。
李一怪异的看了一眼老者,转而瞪了出言埋怨的汉子一眼,说道“老三,你是不是欠收拾啊,连老子也敢编排,要真是这样,我就给你松松骨头!”
眼见气氛变僵,一旁传来一道声音连忙劝解道“嘿嘿,头啊,老三也就是随口一说,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一听到这话,脸色缓和了一些,混他们这一行就得镇得住下面,不然终究是要出乱子,说不得就被下边卖了。他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说道“老二,你也不必替他说话,说不得那天我就得调教调教他一番。”说完,他转而又瞥了一眼老者的背影说道“不过我总感觉的这老头今天有些怪异,刚才他推我的那一下,力气还真是大,原本我打算故意挡住道,没想到竟然没有挡住!”
“不会吧,这老头子一身败絮皮囊,哪里会有力气!我刚才看你身形好像是自动闪到一侧的,那老头子的胳膊似乎压根就没用力!”
被叫做老二的汉子诧异的看着李一,他看到的分明就是老者枯手按在李一胳膊上,李一便推了开来!
这一次轮到李一诧异了,摇头回想了半晌,才迟疑的说道“没有啊,我只觉得胳膊上传来一股巨力,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让开了!”
“你们认得刚才那老者?”就在李一摇头苦思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立刻搅乱了他的思绪,惹得他大为恼怒,就要骂声出口,只是却被一侧的老二用肘子捅了一下才没说出来。
“啊,大人您怎么来了,哦,那个老者啊,就是一个爱占便宜的老家伙,整天在我们黑虎堂里骗吃骗喝,不过他倒是很得我们堂主赏识,好像是叫做桓丗,其他的我们就不大清楚了!”李一猛然看到秦烈竟然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前,顿时一惊,连忙回道,暗里却是感激叫醒他的老二。
“桓丗?”秦烈念叨一句,转而问道“刚才你觉得臂膀上传来巨力,随后身体就不由自主的被推开了?”
“是啊,大人,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李一心里直发苦,生怕秦烈会怪罪他把人给放进去。
“嗯,你们在这守着吧,谁都不让进去!”秦烈点点头,径直向着大殿走去。
“年轻人,你可是来晚了,让我老人家好等,不过你这酒倒是不错,我老人家喜欢,这应该是西边小丫头的酒馆的酒吧,不错不错!”
秦烈甫一踏进大殿,就看见那邋遢老者抱着一个酒坛子正在猛灌。这坛子酒还是当日和邹槐在花娘酒馆里买的那坛子醉君酒,这几日他每天都会浅酌少许,因此到今日那坛子里面依旧还残留着大半,如今倒好全进了老者的肚子。
“让前辈久等,晚辈不胜惶恐!”秦烈淡淡说了一句,径直向着上首的主座走去。
“哼,年轻人就是没礼貌!”桓丗倚老卖老,抱着坛子又猛灌了一口说道。
“你若是无事,只管在这饮酒,我恰好有些要事,便不奉陪了!”半晌后,秦烈看着装疯卖傻,却一直不言语的老头子皱了皱眉头。
“嘿,年轻人怎么这么无趣,小小年纪就一副持重模样不嫌累啊!”桓丗依旧喝着酒,许多酒水沿着他的山羊胡子流淌下来,将他衣服打湿,他却是浑然不觉,只管喝得痛快。
“顷刻间,神不知鬼不觉将李一心神控制,偏偏还不伤及他的识海,最奇的是心神如同一片汪洋,深不可测,偏偏身体之中既没有玄力,也没有本源,甚至连血气都有些不足,我很好奇桓丗,桓老先生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烈手指在椅子上敲打了起来,戏谑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嘿嘿,小家伙给你看到了啊,还真是不好意思。至于我老人家嘛,也不知何时出世,只知那太玄山上遍地是荒草,遍地是野兽;亦不知活了多久,只知那寻常人家一代又一代,换了不知几百上千代!你说我老人家是谁?”
桓丗得意冲着秦烈一笑,旋即抱起酒坛子又猛灌了起来。
“没想到早已没落了不知几千年的东域,竟然还隐藏着你这等人物,不过我看你分明是受了重伤,或是被人家封印了修为,连本源都已经不存在,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心思如此逍遥?”秦烈冷冷说道。
“我果然是没看错!小子你确实是个凌厉人物,竟然能看出来我的情况,不过你心性是不是差了点,就不怕老人家我杀了你吗?”
桓丗眼角闪过一道寒光,抱着酒坛子迟迟没有喝下去。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敢说出来就绝不怕你出手!”
秦烈捻过茶碗,放在手中掂了掂,却没有打开来喝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