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毕竟是辰王爷的家,不可能一辈子住在靖仁王府。付陵朔虽然住回了泌心园,但在府里的时间很少。大部分时间还会呆在靖仁王府。照别人的解释来说,就是靖仁王要让他尽快恢复武功,所以还是要经常跟在靖仁王爷身边。
殷绛雪知道他这次住回来,迎娶李紫玉的日子便也不远了。虽说有些不自在,可也比之前淡了几分心。再听冰儿提说:前几日辰王爷带着李小姐去城外祈福了,昨日又去哪里赏花了……一笑置之,心已麻木!付陵朔也偶尔带着李紫玉到辰王府游玩。殷绛雪碰到过一两次,虽说有些尴尬但也终是没了最初那般刺痛。一笑擦肩而过……
已是盛日之季,梨花园的梨花早已榭,绿绿荫荫的绿叶罩出了一处凉爽。殷绛雪斜卧在梨花树下的贵妃椅上假寐。自打付陵朔住回来以后,她便很少出这梨花园。虽然他很少时间在府上,可她还是不喜欢与他偶遇,哪怕是极少的。
风过,树叶沙沙作响。殷绛雪突觉脸上一触,似是飘下的一片叶子落到了面颊上。躺得久了有些睡意,懒得去管,要盖在上面就盖在上面吧,继续闭着眼……恍惚中似是有人轻轻拿走了她面上的叶子。昵喃着:“冰儿……”
良久,无人应答。
殷绛雪缓缓睁开眼,明眸懒懒的四顾流转,不见半个人影。刚要闭上眼寻思,却看到刚转进石门走来的冰儿,一阵诧异。
“冰儿,你去哪里了?”懒懒的启唇。
冰儿笑了笑走过来:“这不给郡主准备了酸梅汤解暑去了吗?。”把手中的东西端高了半分,递来。
白玉瓷碗中盛着大半碗褐红的汁水,望之清凉。殷绛雪接过抿了几口:“躺得太久了,有些难受。咱们出府走走吧。”
冰儿面色为难:“出府?”
殷绛雪浅笑:“怎么了?王爷把我禁足了吗?”
“不是……”冰儿苦笑:“只是。”
“那就走吧。”殷绛雪说着已站起,余光扫了一眼树后,提步走开。
“郡主……”冰儿忙把托盘放到石桌上,快步跟去。
良久后,院中已无人。梨花树后缓缓走出一个青影。嘴角微微勾起,擒起一丝苦笑。
皇城大街上永远都是热闹非凡。各色人物拥群成流,路旁小摊上,百货丰富。玩意巧绣,琉璃玛瑙耀目……
“你见过辰王爷的新欢没,很漂亮的。连***的头牌的姿色都比不上。”
“怎么没见过,经常抛头露面的,生得极美。辰王爷总是陪在身边。好生般配,金童玉女一般。”
……
“那新王妃据说是正王妃娘家亲自选的。”
“听说了,似是正王妃娘家见女儿失宠着急了,先下手为强。”
……
“快过门了吧!”
“
日子应该不远了。”
……
殷绛雪与冰儿一路走来,四处都这样的话,不绝于耳。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最多来自宫霆世家,望而不及的另一处天地,往往像神话一般向往。
冰儿低眸咬着唇,气红了脸。
殷绛雪则悠闲的摆着象牙宫扇挑着人少的地方缓缓走着,听了一笑置之。她终于明白冰儿为何不愿意出府了……左右顾望,欣赏着身旁小滩上的各种玩意儿。转眸间,一个紫檀木质的兰花吸引了她的注意。
“听说那正王妃其貌不扬,才拢不住辰王爷的心。”
“辰王爷是怎么样的人物呢?众皇子中最俊的一个。要不是那正王妃是靖仁王府的女儿,又怎会肯娶?现在八成是靖仁王良心发现,为了弥补,再给辰王送上个美妾。”
小滩老板与旁边的滩主聊的火热,丝毫没注意来了客人。
殷绛雪不以为然,拿起木兰花。只见那兰花做功极为精细,靠近,一阵淡香,清馨怡人。
“老板,这怎么卖?”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一身布衣。闻声转眸,眼前陡的一亮,怔了一下,天下竟有这么美的人!
殷绛雪浅笑,手心的紫木兰花递前了几分,等他回话。
“这个……姑娘,不好意思啊……”老板有些为难,很想做成这生意,很想让自己的东西配在这样一位貌胜天仙的姑娘身上……只是先有了买主。解释:“刚有位姑娘看中了,只是刚才身上没带钱,说先放在这里,一会儿派人来取。”抱歉的笑着。“要不要您看看其它的。这个琉璃手链也是不错的。”指向旁边的一堆手饰。
殷绛雪挑了挑眉没有放下兰花,只是淡淡一笑:“老板这兰花何处得来的?我看着这木可不一般呢!”
老板得意的一笑,精明的眸子转动:“姑娘好眼力。这可是古物,传了几百年了。若不是那书生家里贫寒,又与我家是邻居,才转让给了我。”
“那老板可知这物的出处?”
老板更是得意:“书生自小就在我耳旁讲个不停,早刻到心里了。这个兰花确有个感人的故事。出自二百年前已灭的疏国。”
殷绛雪眸光一亮:“说说看。”
老板清了清喉,很乐意回答眼前人的问话:“相传古疏国生长一种紫檀香木,数量极少。后来在一次与宣国大战中已全被毁了。不过在这之前有人用这木做过两个一模一样的兰花。一朵就是您手中那个完好无缺的。一朵带了裂纹,书生自己留着做纪念。”
殷绛雪点了点头。
老板继续道:“做这兰花的人是宣国的一位王爷。两国争战,他被疏国当做质子留下。他的未婚妻依旧在宣国,因为未婚妻的名字里有个‘兰’字。他思念心切,便做了这个,打算再次见面时送给她。”
“那女子叫纳兰宁馨。”殷绛雪微微一笑。
老板怔了一下:“姑娘如何得知?”
“史书有记载。但也只记了聊聊几笔:古有佳人,纳兰宁馨。原为将军之女,后为明辰皇妃。佳人逝,君王怒。十年战乱,疏国灭,白骨连天!”殷绛雪顿了一下,有些哀伤,望着老板,“各中曲折,只有当事人知晓。我自小也听老人讲过一些。只是看来老板知道的更多一些,能否讲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