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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湛清漪没有把黎子阳送回凤凰园,而是开他的车,把他送回了塘心小区的家。因为她知道,如果黎子阳是清醒的,必然不愿意老爷子看到他这醉生梦死的样子----尤其是在黎子辰这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情况之下。

停好车子,湛清漪解开安全带,转头叫人,“子阳,你怎么样?能不能自己走?”话一说完她就知道,刚才这句话等于白说,黎子阳根本就睡得很沉,别说自己走了,只怕这会儿她把他给卖了,他都不知道。

罢了,送人送到家。湛清漪深吸一口气,帮他也解开安全带,吃力地把他从车子上扶下来,“子阳,醒醒,醒醒!到家了……好重……”别看她功夫过人,十几二十个人近不了她的身,可她毕竟是女人,力气没那么大,黎子阳又醉得什么都不知道,身体的重量都放到她身上去,她还真有点吃不消。

黎子阳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右手撑住她的肩膀,把身体离开她一点,“我……没事,我到家了……那,筱筱,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行、行的……”

才怪。湛清漪翻个白眼,怒气冲冲地把他揽紧,“看清楚我是谁!想找你的筱筱?没门!”天杀的黎子阳,醉成这样还记得刚刚是跟谁在一起,看来吴筱筱这一阵子三天两头跟他在一起,已经走进他心里了吧?

“什么……”黎子阳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拼命瞪大眼睛看她,怎奈此时的湛清漪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任他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她的脸,只好苦恼地放弃,“没事……没事……筱筱,你走吧,走吧……还好清漪不在……她会笑我……不像个……不像个男人……”

湛清漪一愣,下意识地松劲儿,黎子阳身子一软,倒在了沙发上,“我什么时候笑过你,不像个男人?”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好不好?在她眼里,黎子阳向来恩是恩,怨是怨,赏罚分明,雷厉风行,他要再不像男人,谁像?

“醉得这么厉害吗,一直在说胡话,”湛清漪笑笑,去洗手间洗了一条毛巾过来,蹲在沙发边,一点一点仔细帮他擦着手脸,“你很在乎她对你的看法吗?”

“谁……”黎子阳原本是趴在沙发上,听到她说话,又勉强睁开眼睛,“在乎谁……你说,清漪?当、当然……我这辈子只爱过、爱过一个人,就是她----”

爱我吗?湛清漪一下怔住,手上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她知道黎子阳一直喜欢她,想要她给他一句话,她是不是也爱他。可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直白的话----是她一直拒绝听吧,所以,他其实是很委屈的,是吗?

“你爱她的什么?她脾气那么坏,又不爱领人家的情,还总把人家的好心当恶意,她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看来湛清漪还挺了解自己的嘛,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缺点,不值得别人这么掏心挖肺地对她。

“不,不是……”黎子阳抬手,好像是要捂她的嘴,却因为全身无力,手才一举起来,就重重地落了回去,“不许这么说……清漪就是一个人太、孤单了,别人又……伤害过她,她……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我知道……我知道……”

湛清漪看着他的脸,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枉她一直以来拒黎子阳于千里之外,就是不想伤害到他!因为如黎子阳所说,她的确是因为被肖翼飞背叛过,所以不敢再轻言爱情,更不想黎子阳把全部的爱都放到她身上,却换不回想要的,到最后一败涂地!

可是,她所做的努力完全白费了,黎子阳不但没有因此而远离她,反而越发明白她的一切,不忍心逼迫她,一直张开翅膀守候在不远处,即不让她感到窒息,又不会让她在需要时,够不到他给的温暖。

人这一辈子,能够得到另一个人全身心的爱、全身心地守护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湛清漪,你何德何能,让黎子阳为你做到如此份上,你还苛求什么呢?!湛清漪突然笑了,眼神无比的温柔,拿手轻抚着黎子阳绯红的脸,“你真的那么爱我吗,即使我给你的只有伤害,你都无怨无悔吗?”

“我爱……”黎子阳发誓一样地噘起嘴,样子好可爱,“我爱清漪,一直爱……可是我知道,她、她恨我恨得要、要死----”

“我没这么说!”湛清漪一呆,继而大叫冤屈,“黎子阳,你少诬赖人,你凭什么说我恨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尽管醉着,黎子阳的倔劲儿一上来,孩子似的争辩着,“我什么都知道……当初,我用那样的方法伤害、伤害了清漪,她、她一直恨我,我知道……”

当初?

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出自己被脱光衣服绑在床上,黎子阳则强夺了她清白的景象,湛清漪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笨蛋黎子阳,干嘛提那些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嘛,再说还有什么意义!是,她承认,当初对黎子阳不了解,而他又不止一次用她亲人的利益相要挟,要她忍羞含辱地承欢于他身下,她怎么可能不恨?

可如今时过境迁,黎子阳实际上没有伤害过她的家人一根手指头,还一直不遗余力地帮她,并谨守着对她的承诺,不越雷池半步,他所做的这一切,早已让她忘记了那些恨,从心底里放开了。可她没想到的是,黎子阳居然还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却从来没对她说起过。

“我知道,我伤害了清漪,所以天注定,现在我……爱的很苦……”黎子阳笑着,声音闷闷的,带着说不出口的凄凉和落寞,“但我不、不后悔,也不会……不会放弃,不会怨、怨任何人,只要清漪不、不说要我离开,我就会一直、一直等她对我说,爱、爱、爱我---”

湛清漪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眼泪终于滑落下来----但,她却是在笑的,因为她终于知道,黎子阳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思了。她现在知道,黎子阳一直因为当初对她的伤害而愧疚,并竭尽自己所能为她做一些事,就是想要弥补对她的伤害。

可以这么说,黎子阳对她的爱,是世上最真的、最强烈的,也是最痛苦的爱!如果一个男人爱你到如此份上,你还不感动、不去爱他的话,只能说明你福薄,担不起这样深沉、执着的爱!

流泪只是一瞬间,下一秒湛清漪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一把抱住黎子阳发烧的脸,第一次那么主动地、狠狠地照着他的嘴唇亲了下去!呃----酒味儿好浓,不过钻入鼻端的是只属于黎子阳的气息,湛清漪的眼睛闪闪发着亮光,虽然她的吻技实在不怎么样,但依着心底那股想要亲近他、完完全全拥有他的本能,她吻得很用心,很疯狂!

“唔----”唇齿之间突然满是女性的芬芳和柔软,黎子阳脑子里“嗡”的一声,尽管这火热的感觉很熟悉,但在他印象当中,一直陪着他的人是吴筱筱,他爱清漪,就会对她忠贞,怎么能跟别的女人亲吻!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推湛清漪的肩膀,“不……别----筱、筱筱,我们不能---我这辈子不会再要第二、第二个女人----”因为,湛清漪就是他的唯一!

一听这话,湛清漪简直感动得要死,又哭又笑又叫的,狼一样扑过去,压到黎子阳身上,抱着他的脸又亲又咬,“笨蛋,傻瓜!黎子阳,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清漪,你最爱的清漪,你看清楚我!”

大概是湛清漪的动作太猛烈,或者她于他的感觉毕竟太过熟悉了,黎子阳身子震了震,拼命瞪大了眼睛,眼前这张脸终于有几分清晰,他惊喜莫名,抬手去摸她的脸,“清漪?!真的是……是你……”

“不然还有谁?!”湛清漪没好气地回一句,上下其手,开始脱黎子阳的衣服,“废话少说,办正事要紧!”

“啊?”黎子阳张大了嘴,脑子再次陷入一片混沌,也忘了怎么挣扎,怎么反抗,等到他赤、裸的胸膛同时贴上了她的,他的身子剧烈一震,“清漪,你---”

湛清漪抓住他的手,以动作代替回答,柔软的唇自上而下,一一亲过他的脸,他的下巴,他的脖子,他的锁骨,所到之处如同带起一把火,烧得黎子阳燥热难耐,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牢牢制住了她,“清漪,别……玩火,我……我伤不起……”好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就是一场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湛清漪不可能这么对他,更不可能这样大胆地、放肆地亲他,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怕什么,”湛清漪也就由他把自己禁锢在双臂之间,抬高了下巴,挑衅似的笑,“玩火的是我,就算伤,也是我伤,你反正已经伤到如此地步,还有比这更糟糕的结果吗?”话落她也不管黎子阳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狠狠把他拉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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